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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呢?”李云霜突然笑了。轻轻一声,却藏不住戏谑。“跑了。”“和那个女人跑了。”陆未晚心里咯噔一声,赶紧追问,“谁?哪个女人?”李云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平静了下来,“南秋冉。”“你爸的初恋。”陆未晚沉默一阵,说不出话来。好像几乎所有豪门联姻都有这样那样的故事。还有许多理也理不清的关系和恩怨。而她爸的这位初恋,她也是听说过的。但也只限于听说了。这个人在他们家好像就是那个不能说的秘密,他们没人正面提起过这个名字,陆未晚也从来不敢问。李云霜端过桌子上的水杯,指尖搭着杯沿,语气像是在自嘲似的。“你知道吗,我嫁给他,完全是听从了你外公外爷说的,结婚要找门当户对的人。”“门当户对固然重要,可是现在想想,没有一点感情基础,这婚姻终究还是一盘散沙。我嫁给他这几十年,还抵不过那个女人的一句话。”“真是可笑。我真可笑。”李云霜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低喃,“真可笑…”陆未晚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俯下身,把李云霜揽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李云霜在她怀里安定了几分。“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南秋冉的事情。宋家和陆家是在你爸和南秋冉分手过后才提出联姻的,我没有插足他们的感情,是他们自己放弃了那段感情,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最后受伤的却还是我…”李云霜哭了太久,说话的声音鼻音太重,陆未晚越听越难受,心里跟着泛酸。“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就那天,我到你爸办公室去,他们俩居然就在办公室里搂搂抱抱,这不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偷.情吗…我就上去给了你爸一巴掌。我连南秋冉都没打,只打了你爸,却被他说我在无理取闹,这不,几天都没有回家…”“妈,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都抱上了,还有什么误会…”李云霜顿了一下,又开始回忆,“这不是她第一次回来了。”李云霜声音有些嘶哑,“她第一次回来的时候,刚离婚,怀里抱着个婴儿,跑到你爸面前卖惨,连着sao扰了好多天,你爸那时本来就对她余情未了,这一来二去,你爸给她添了房子,又给了她很多钱,天天往她那儿跑,照顾她们母女。”“可是…那时我也怀着孕啊…我和你爸好不容易怀上第一个孩子,我也需要人照顾啊。可是呢,我连你爸人影都见不着。”“直到我发现你爸在外面养着她俩,我一时急火攻心,整天郁郁寡欢,孩子,也就这么没了。”“孩子没了我当然气,我直接冲到南秋冉那里,打了她一顿。没错,你爸不舍得打,那就我打。我做错了什么?我一没逼他们分手二没逼你爸跟我结婚,这些都是他自愿的,我有什么错?凭什么要让我受这些苦?就凭她穷?凭她弱?这世上可没有这样的道理。”“事实证明,女人还是得有点手段才行,那女人很快就被我逼走了,那段时间,你爸也转性了,后来也有了你,日子过得也还算平静,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她为什么还要回来?我对她算是仁慈的了,她走的时候,我还给了她一大笔钱…”李云霜说着说着就累了,靠在沙发上,眼尾一道泪痕已经干涸,格外刺眼。陆未晚怔在原地,手脚冰凉。“妈…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这些事情…”“不想让你被这些事影响。”李云霜转头看着她,眼泪又一下子抑制不住,拉着陆未晚的手,“所以mama现在有些后悔让你嫁的那么仓促了,妈害怕你…也过上和妈一样的日子。”“你答应妈,如果秦魏那小子让你受了委屈,你就回来,就算不靠你爸,妈也能给你撑腰。”“妈,秦魏他,挺好的,你别担心。”李云霜没有再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摇摇头,一滴眼泪又从眼角滑落。“男人的心,猜不得。”“我累了,睡会儿。”李云霜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脸上的泪水也已经无声地挥发散尽。陆未晚呆坐在地上。在她印象中,李云霜好像嚣张跋扈惯了,即使这么多年过去,她身上好像依旧保留着那股人间富贵花的气质。对谁都保持着一股傲气。可是陆未晚如今才明白,她不过是用这些来掩盖她内心深处的伤口罢了。结婚几十年,就算开始不是那么美好,朝夕相处间这么多年,至少都会存有几分情意。可能无关爱情。但同样刻骨。就这么被一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心里该有多难受。陆未晚突然有些愧疚。是不是平时她对这个家的关心太少了,才会连它正在分崩瓦解,都察觉不出来。陆未晚勉力撑起身子站了起来,打电话问了陆执军的秘书,被告知他现在就在办公室,直接动身去了他的公司。*陆执军办公室里。陆未晚脸色有些难看,陆执军正在看文件,慢悠悠地取下眼镜,抬眼看她,“你不是在加拿大吗。”陆未晚也没好气地回复他,“你还知道啊?要不是因为你那些破事,我能赶回来吗?”“你都知道了什么?”陆未晚轻抬下颚,目光中噙满戏谑。“你说呢?说吧,你这次把那母女俩藏在哪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什么都没有。”陆未晚轻笑一声。“心里有鬼的人都这样说。”“让我猜猜,你不会告诉我,南秋冉生的女儿是你的吧?然后你只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帮她们?”“陆未晚!你在胡说什么!”陆执军震怒,脸被气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突出,十分狰狞。“那你说是怎么回事?”“我跟她早就断了,这次是因为,她女儿被未婚夫骗了,母女俩走投无路,我就想着帮一把…”“有你这么帮的?”陆未晚打断他,“爸,从客观的角度来讲,你帮她们是念在情分,可以理解。但是换句话说,你帮她们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而且有那么多帮她们的方式,你却选择了最糟糕的一种,你这样做,有考虑过我妈的感受吗?有考虑过这个家吗?”陆执军沉默着不说话。陆未晚沉着声音继续说,“方式有千万种,见面是最经不住考验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