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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抬起头说了这一句。显然,刚才那番话,她都是听见了的,只是不想言语而已。静阿姨从二楼下来,听到这名字,说道:“这不是要过年了,偏偏他老婆不好了,赶着回去照顾,不过明天就来了。”静阿姨叹气,“哎,这份工挺清闲的,他不能丢,丢了没钱了,也不好找。”“那让王志排排,有保镖不是也会开车的。让毕师傅家里多待几天好了。”童修丽随口道。静阿姨接过去道:“多待几天么,钱就少了。哎,不好弄。”童修丽倒是没想到这一茬,讪笑了下,“倒也是。”她看袁沅陷入了沉思中,轻轻推她一把,“你怎么老走神?”“没呢,昨晚上失眠没休息好。”袁沅随口道,心里那个古怪的念头却像是一颗邪恶的种子落进了黑色的污泥中,开始疯狂生根发芽。“沅姑姑是没睡好啦,都有黑眼圈呢。”夏钧摆弄着手上的乐高机器人,嘀嘀咕咕地说,“黑眼圈就不漂亮了。”袁沅笑了,搔搔他的小下巴。转天,果然毕师傅就来上班,一早先载着静阿姨去了趟市区,等回来,袁沅让他帮忙开一趟租住的地方。在车上,陈飞月打了电话给袁沅。“沅姐,你在哪儿啊?在家吗?”陈飞月声音很轻,上班时间不知道躲哪儿打电话。“怎么了?我在车上,有点事出去下。”袁沅道,“你在哪儿打电话呢?”“在谭非办公室。”陈飞月嘻嘻一笑,“我跟你说啊,今天公司好大的事情。”“出什么事了?”“急冲冲地签股权转让!你还真不知道啊?”陈飞月兴奋地说,“我还看到了夏董的伯伯,跟meimei。”“夏可苓?”袁沅省去了另一个名字,那天欧阳说夏良柏回国,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哦对了,还有夏老太太。年纪好大了呀。”陈飞月说,“沅姐,你还能回来上班吗?”袁沅避重就轻地问:“你在哪儿看到的?”“顶楼啊,我不是跑去办事儿么,哇,超大阵仗,全部股东列席,震惊。貌似接下去就会对外公布。”陈飞月夸张地说,“可惜不能拍照片,不然我给你来一张他们的合影。我刚才偷偷瞄了一眼,都是西装革履、全副武装。”“嗯。”袁沅随即想到的是,夏克安那部分的股权是不是自动转到了夏克铭手上?“以后夏董是不是就是公司真正的老板了?不过现在公司事情这么多,之前股价跌得没眼看,好多股民都在骂我们公司呢。也不知道接下去怎么办。”陈飞月嘟嘟囔囔地说,不一会热又扯开去,“你要是在就好了,我们当面八卦八卦。”对这个问题,袁沅只好语焉不详地说:“明年看情况吧。”“哦。”陈飞月道,“那我过几天约你吃饭哈。”“行。”袁沅挂断电话。汽车行驶得很平稳,距离租房的地方越来越近。从宽阔的大马路,转而进入小街道,两边的行人逐渐增多,车子也行得更为缓慢。这个时节,天气寒冷,人人都裹紧了外套瑟缩着,连爱美的女人都裹得严严实实。袁沅按下车窗,刚留出一丝空,冷风蹿进来,直奔人的关节缝儿里去。冷风叫人清醒,但是吹久了也能麻痹神经。袁沅望了一眼熟悉的街景,眉眼沉沉。最终,她将车窗严丝合缝地关上,开了口问:“毕师傅,我听静阿姨说,你太太身体抱恙了?”第93章毕师傅1.1就在陈飞月告诉袁沅夏家几个大股东来公司签股权让渡的当天,夏可苓就回到了夏家。等袁沅从租房的地方取了东西回去,就看到她坐在客厅的沙发里。那位置,白天就是袁沅坐着的。那一处视野好,不消怎么转身就可以看到整个大厅的情况。夏可苓见了袁沅,没了以前那股子锐气,极少见地主动挪开了视线。袁沅注意到她穿着米白的柔和色系的毛衣,尽管是名牌出品,但款式极普通,与她早前花里胡哨、怎么奢华怎么穿的风格,大相径庭。连带着她手指甲夸张的油彩都没了踪迹,一双素手,干干净净。袁沅想起上次去医院,似她就已经开始有点变化,只是没想到这段时间变化如此之巨大。她动了动唇,一会儿才问:“老太太身体还好吧?”夏可苓点头,将长发推到耳后,“恩。在酒店住着。”这意味着什么,她们心照不宣,却谁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童修丽见她们俩一坐一站的,袁沅还拄着拐杖,手里拿着东西,才道:“你会拿了什么来?”“没什么,之前忘记带的护肤品。”袁沅道,折过身上二楼。童修丽看一眼她,手里端着咖啡,朝夏可苓举了举:“喝咖啡吗?”夏可苓的眸光虚虚地望着她,好像从不认识她。“嫂子,我们这家人的关系,可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你说是吧?”夏可苓将身边的抱枕推开,站起身。这是自上次她订婚以来,童修丽头一回跟她正面打交道。“小姐说什么呢?”静阿姨从站得笔直的童修丽身边走出来,“人回来就好了,说这些奇奇怪怪的。”童修丽却神色复杂地看一眼静阿姨,“齐齐整整的,也不见得都是好。”夫妻同床异梦,姑嫂嫌隙横生,“姐妹”就从来没平和过……这么一家子,怎么能好呢?静阿姨没答话,顾自忙开去了。童修丽一个人站在偌大的厅里,叹息声一出口就烟消云散了。等到了晚上,袁沅睡不着,听着外面似乎有动静,她推开窗出去,却见楼上露台有人在唱歌。是夏可苓。漆黑森冷的夜,荒腔走板的曲调,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但是也没人问津,就随她这么发着疯癫。袁沅想,也不知道夏钧和童修丽被吵醒没——想想也是她多余,连她都被吵醒了,他们俩睡在隔壁能幸免?左右睡不着,袁沅套上一件厚毛绒的睡衣拄着拐杖上了三楼。照旧是昏黄的地灯开着,她走得不快,但脚步声加上拐杖落在地毯上的声音,也算是给其他人一个提醒。她去敲夏可苓的门,门里的人问都没问就说:“进来啊。”光凭这话和这调调,袁沅才明白过来,她喝了酒。那真的就不知道是借着酒发酒疯呢,还是真的喝多了醉醺醺。或许是真的没想到来人会是袁沅,夏可苓坐在窗边,仔细抹了一把脸和眼睛才确认了人。不过,下一秒,她摇了摇红酒瓶子,露出一个惨笑:“喝吗?”这间房间的灯光很亮堂,照得人分毫毕现。夏可苓其实是瑟缩在窗边,就那么靠着冷冰冰的窗玻璃,脚边有两个酒瓶子,都没喝完,一个是红葡萄酒一个是白葡萄酒。袁沅转身的时候,夏可苓眼里划过一丝戏谑。但袁沅只是将门合上,又折身慢慢走向她。“没有杯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