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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咔嚓就捏折了,连带着桃花瓣与花枝囫囵揉碎了,紧紧握在掌心。花枝尖利,刺得掌心生痛无比,然而燕明卿却没有半点要放开的意思,仿佛与那桃花有仇似的,要将它捏成碎末。他的眉目间浮现出些许戾气,有些吓人,眼神如深潭一般,使得气氛也开始沉重起来,小鱼与浣春一时间竟什么话也不敢说了。不多时,秦雪衣回来时,发现花厅里不见了燕明卿,她疑惑道:“卿卿呢?”小鱼与浣春对视一眼,答道:“殿下说宫里还有事情,就不在府里用饭了。”秦雪衣不解道:“怎么会突然有事?”小鱼道:“殿下没细说就走了。”临走时还要叮嘱她们,不许提起纸鸢里的那枝桃花的事情。……皇宫。燕明卿回了宫,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长公主心情不佳,宫人做事就愈发谨慎了起来,生怕招了长公主殿下的眼。林白鹿低声问段成玉道:“殿下今日怎么了?”段成玉一脸莫名道:“没怎么啊。”林白鹿:……罢了,问这人也是白问。他颇有些忧虑地看了看枕秋殿紧闭的大门,但愿是真的没有事才好。殿内十分安静,夕阳自窗纸外透进来,落在书案上,勾勒出明暗言言分明的影子,燕明卿坐在金色的光影中,拉开了书案的抽离,里面放着一块玉石,质地温润细腻,若凝脂一般,一看就是上好的玉料。燕明卿在心情烦闷的时候,便会开始雕玉,这是他发泄的一种方式,通过一刻一划的雕琢,将那些隐约翻腾的烦躁一点点压下去。不会有事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去过抱雪阁了。燕明卿打磨玉石的手很稳,玉屑纷纷杂杂地落下来,洒在深枣色的桌面上,被金色的阳光一照,折射出微亮的光芒,如薄薄的初雪一般。而他心中的烦乱之意,也果真渐渐平静下来。……翠浓宫里,德妃正坐在榻边,伸着手,让贴身宫婢替她在指甲上涂上丹蔻,色泽鲜红艳丽,仿佛血一般。德妃打量了一会,道:“再调些金粉进去。”宫婢立即应答:“是。”正在这时,一名宫婢垂首进了容华殿,躬身行礼道:“娘娘。”德妃头也不转,道:“怎么样了?”宫婢道:“殿下来了。”她才说完,帘子就被打起来,燕怀幽从殿外进来,两眼通红,脸上犹有泪痕,委屈地叫了一声:“母妃。”德妃看了她一眼,道:“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听说还砸了好些东西?”一说起这个,燕怀幽眼里又迅速沁了泪,愣是憋着,德妃扫了众宫人一眼,所有人顿时会意,纷纷垂头退了出去,将殿门合上了。见无人在场了,燕怀幽才终于哭出来,嘤泣道:“母妃,您帮帮儿臣吧。”德妃问道:“到底怎么了?”燕怀幽带着哭腔道:“是温太傅,母妃,儿臣喜欢他。”德妃挑了挑眉,道:“知道你喜欢他,怎么,他对你无意吗?”燕怀幽委屈道:“儿臣今日才知道,他已与人订亲了,是秦雪衣!”德妃略略顿住,倏然抬起头,神色微冷道:“秦雪衣?你是听谁说的?”燕怀幽便将燕若茗说出来,道:“她与温太傅本就是表兄妹,此事怎会有假?”说完,她便拉住德妃的手臂,软声求道:“母妃,儿臣不甘心,儿臣喜欢温太傅。”德妃看着自己的女儿,面露沉思之色,道:“我倒是没有想过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内情,仔细想想,当初温尚书确实与她父亲是好友,他们之间会结亲,也是情理之中……”燕怀幽不关心这些,双目略带期待地望着德妃,道:“母妃……温太傅的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吗?”德妃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道:“若是旁人,也就罢了,温楚瑜也不是什么绝佳的人选,你大可不必非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但若是秦雪衣……”她冷笑一声:“我岂会让她好过?”燕怀幽的双眼顿时一亮:“儿臣就知道,母妃一定有办法!”德妃涂着鲜红丹蔻的手指轻轻敲了她的眉心,道:“此事母妃心中自有章程,你不要插手,乖乖等着便是,别给我添乱就不错了。”燕怀幽连连点头,乖巧道:“儿臣明白,儿臣什么都听母妃的。”……却说郡主府里,庭院里桃花灼灼盛开,花枝被阳光投下了淡淡的影子,秦雪衣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两眼盯着头顶的繁花,有些发愣。采夏抱着一卷书过来,见她这样,压低声音疑惑地问小鱼道:“郡主这是怎么了?怎么今儿连拳都不练了。”小鱼以手拢在唇边,悄声答道:“不知道,郡主好像在发呆。”两人都不解地对视一眼,主子会发呆?真是稀奇事一桩。那边秦雪衣也发现采夏来了,回过神来,问道:“你手里是什么?”采夏答道:“是宫里长公主殿下派人送来的书,奴婢想问问是不是还放回书架上去?”“哦,”秦雪衣想起来了,是温楚瑜送她的那一摞书,此时正好无聊,看一看也好,接受一下知识的熏陶,便道:“放这里吧。”采夏依言照做,秦雪衣拿起一本书,翻开来,墨香扑面,勉强看了两页,顿觉头大如斗。夫作者曰圣,述者曰明,陶铸性情,功在上哲……她把书又立刻合上了,心说,还是话本来得有意思,温太傅这书送的,未免也太深奥了些,恐怕也就卿卿能看得懂了。秦雪衣下意识又想到了燕明卿,她抱着书,微微皱起眉问道:“你们说……卿卿今日是不是生我的气了?”采夏与小鱼对视了一眼,道:“主子何出此言?”秦雪衣靠着秋千索,托着下巴,发愁道:“他从前都不会这么早回去,更不会连招呼也不与我打,也不说今晚还来不来。”小鱼想了想,猜测道:“或许是宫里突然有急事?”秦雪衣摇摇头,肯定地道:“不可能啊,你们也说了,宫里根本没派人来,他自己走的,而且有什么急事,连句话也不留给我?”说到这里,她颇有些苦恼地道:“难道是我今日在车上睡得久了,他等得不耐烦,不想理我了?”采夏却道:“殿下不会是那样小气的人。”“那你说是为什么?”秦雪衣反问道。采夏也犯了难,在她看来,长公主想走就走,想来就来,花这个心思去纠结不值当,但是若站在郡主的角度,又确实不得不让人多想。平日里对你极好的人,突然冷漠了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