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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豆一路向前走,身上的血一路滴落。甚至咬牙的力气都没有,就那样,目光涣散地挣扎着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在摔了一跤之后,无法再站起来。她只能把装狗的包甩到背后,趴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带着春夏向前爬。血洒在粗粝的石子和布满了腐烂树叶的泥土,蜿蜒着向前。最后她实在是爬不动了,停在原地,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只是躺着,努力地睁着眼睛,看向不远处。那里有石阶。也许这里离清水观已经不远。只要叫一声,哪怕只是很小的一声。也许就有救了。可她叫不出来。口中像是有淌不完的血。她无法抬起头,贴在地上的半张脸被自己吐出来的血浸湿。背在背上的春夏已经歪在一边,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扶正。狗也从她背上滑落下来,啪嗒一声,掉在她眼前的血泊里。在落下初时,狗的胸膛还有些微小的起伏,它似乎无力睁开眼睛,眼皮耷拉着,但却努力地看向一直没有放弃自己的人。她看着已经要死了,眼睛哪怕向它看过来,眼神却还是散乱的,张着嘴似乎想说话,但除了不停涌出的血泡,已经没有什么能从那里吐出来。但她的一只手,还是死死地抓紧歪在一边的同伴。手指时不时微微地弹动一下,想向它伸过来,这大概就是她现在能做出的最大的努力。狗努力地抱着,伸着弱小的脖子,咬住她的袖口,无力地向前拖动,随后,微弱地唔咽了一声的,胸膛停止了起伏。……不知道过了多久,汤豆被山风吹醒来。冷,冷到骨头里。还有脚步声,咚咚咚大声极了,敲打着她的耳膜。她迷迷糊糊地睁天眼睛,凝固的血在她脸上、地上结了壳。有人高声叫“在这边!快来人!快报殿下找着人!在这边!真的有个人。”殿下?什么殿下。她想抬头看看,但全身上下,也就只吊着这一口气而已,根本无法动弹。许久,有人走到她面前。那是双十分精致的鞋子。上面坠着宝气氤氲的夜明珠,照亮了昏暗的地面,也照亮了寻只已死的野狗,它眼睛睁着,没有神彩,只映出了明珠的光。有人躬身把狗拿起来,之后似乎是将她也抱了起来。她四肢无力,头随着对方的动作,歪歪地搭在一边,就好像已经是个死人。血渍被蹭在对方的衣袖上。有人似乎要上前来接“殿下受累!交予奴婢们吧。”但抱着她的人没有理会。就这样亲自搂着狗和人,一路跌跌撞撞地快步走着,不知道正住哪里去。是进观中吗?她觉得自己走了很远很远,应该离观中已经很近了。不多时,她似乎被带到车架之上。又或者是几个抬的撵。她歪着头,眼中闪过的是像滑杆一样的东西,只是更宽大,还有轻缦垂着。抱着他的人坐上去,即没有叫走,也没有说话。只是静坐。有人低声劝着“殿下,她已经死了。”抱着她的人似乎随手拿起什么东西砸了过去。她听到清脆的碎裂声,还有人跪下来称罪的声音。然后她看到了那张俯身看向自己的脸。那是陌生的脸。那个年轻男人,飞眉入鬓,脸颊不正常地泛红,嘴唇却是青的,难掩饰病容。抱着她的那只手臂瘦得皮包骨头,脸颊更是凹陷得像骷髅。那双深深凹下去的眼睛,愣愣地看着她。有人带着哭腔:“殿下,好不容易醒来,这是干什么呀。你这样,娘娘该多伤心。”他只不动,就这样将人和狗,抱在胸前,紧紧的搂住。好像这是他的命。下仆要拿狗走。他便怒喝“你要把我怎么样?”下仆哪还敢动。连忙又放回去。不多时又有人轻声来劝:“这姑娘已然是气绝了。您就放下她吧。”他只不肯:“她不肯死。我就不能放手。”只重复那句话“她不肯死!”这边正说着,突然地不知道有什么人来了。远远地听到似乎争吵了起来。守在撵边的一个下仆,低声斥道:“还不去看一看!”听着有些年纪,大概是管事的人。有人急步离开,似乎是往吵闹处去了。不多便回来,报说:“来的是国公府大公子和鉴天司的人,说是清水观出了凶案。死了好些人,他们正在附近勘察。”说着压低了声音“知非子死了,凌诒和也死了。观里还有好多的死人。”听着人大吃一惊:“什么?知非子死了?凌诒和死了?他们帮殿下看病已经好多年了,那以后谁来替殿下治这经年时不时就要犯上一场的昏睡之症?”“可不正是。这可怎么办啊?”来报的人低声说“那边来人说,殿下抱的这个死人,还有原地躺的那个,他们都要带回去,说是什么人证,需得严加拷问。我已经是说了,如今殿下昏睡之症刚好,睡了这几个月了,刚醒来,还有些不知身在何处,只抱着这人不肯松手,是以没法给他们。他们却就是不听呢。”听着的人冷笑:“大公子和鉴天司真是好大的威风!咱们殿下固然是糊涂,可是皇后娘娘的亲生骨rou!真正的嫡长!如今不过是在病中。他们就敢不放在眼里!”说着怒气冲冲地就走了。汤豆听着这些,茫然看着眼前那张脸。这位天皇贵胄也正瞧着她。他神智似乎有伤,或者只是还没有完全清醒,呆怔在那里,看着狗,又看看自己,眼中一片茫然,抬头四望,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但抱着汤豆的手一点也不松,嘴里喃喃不停,不知道在念叨什么。伺候的人凑上来问“殿下可是要什么?”他没有理,只向四周张望。越看越是惶惶然,许久之后便不肯再看,甚至把狗都丢了,似乎那是什么令他疑惑的东西。只把头埋在汤豆已经冰冷的胸口,喃喃自语:“你是不是冷?不怕。我暖着你,一会儿就不冷了。不要怕。”试着把汤豆按到自己胸口来,就像汤豆当时搂着那只快死的野狗一样。伺候的人心疼他。有女侍轻轻抽泣,哭道:“殿下,您醒醒吧。您这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以往醒来,不到半日就好了。今次醒来便往外跑,怎么拦也拦不住,额头都撞破了,只要往这边来。谁也不敢拦,您颠簸了这几日,不吃不喝,本就瘦弱,哪还有人形。娘娘知道该是多么难过?您不想着自己,也想想娘娘。再说,这姑娘……这……这姑娘她已经是死了!您抱着她有什么用呢?”汤豆只感到茫然。自己死了吗?她只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