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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或只是一个没睡好的噩梦。……不管是哪个,都不能停下奔逃。终于,面前出现了一扇半掩的安全门,豁开的门缝外渗入雨夜湿凉的空气的味道。池清一步冲出门外,赤/裸的足底被雨水打湿了。她喘着气朝前面望去:整个医院覆盖在昏暗的雨幕之下,所有景物都像隔着一层毛玻璃;不远处有灯光闪烁——但有灯光的地方,未必就有安全。那个魔术师说过,“他们马上就会过来处理”。——身后有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伤口顿时狠狠一跳。池清猛抽了一口气,肾上腺素瞬间飙涨,她集中起所有力量反手一把拧住那人的胳膊,把肘关节朝着相反的方向使劲掰去——“……停、停手!”熟悉的声音,在这一声吃痛的惊呼之后又立刻压低嗓子,“池小姐,是我。”池清一愣,手里劲头一松;对方立刻抽回手臂,伸手揉了揉被掰痛的关节。“是我……”珀西瓦尔缓了口气,然后借着远处的灯光朝她望来,“吓到你了?”“你来得那么快?”池清问。没有听到回答,池清抬头朝他一看,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这才想起,刚才自己是借着病号服脱的身,眼下只穿了一件内衣背心;白润光洁的肩膀在夜色里嫩生生地裸着,像剥了壳的菱角。微妙而尴尬的沉默持续了2秒。也许该庆幸此时光线昏暗,这才不至于看见彼此涨红的脸。2秒后,珀西瓦尔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池清身上。“……我们快走吧,”珀西瓦尔说,“他们马上就要来了。”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明镜。、星羽千野x3的地雷,恭喜我入V的(叉腰)感谢星羽千野x7、听风、小崔大人的营养液,给池清买探病牛奶☆、第42章逃跑池清不敢出声,不敢说话。她屏着呼吸踮起脚尖,紧跟着前面的人一路走去。昏暗的夜色里,两人靠着墙沿,踩着影子小步快走,把脚步声藏在“沙沙”的雨幕中。途中他们没有遇到任何人,身后也十分安静,似乎没人发现这里有两个潜逃者。经过保安室的时候,池清悄悄抬头朝里面望了望——两个保安都在,但一个低头趴在桌上,一个仰头靠着椅子,好像都睡着了。“别往那走,”珀西瓦尔小声说道,“那里有监控。”池清点点头,然后反应过来——“他们”还能调用监控?……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先走了再说。两人从一扇不起眼的侧边小门离开了医院。然后珀西瓦尔先一步到路口拦了辆车,池清跟着坐了上去;十几分钟后,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楼道里亮起熟悉的路灯了,池清站在楼梯口,轻轻吐了口气。还不能完全安心……但至少已经到家了。“伤口疼吗,池小姐?”旁边的人突然出声道,“要不……我先上楼去,给你找一双鞋子……”“不,没事,”池清赶紧摇摇头,“都到门口了,这几步路我还是能坚持的。”说着她扶着墙,抬腿迈上楼梯。——止痛药的药效在路上就已经消失了,痛觉完全苏醒,池清只觉得自己是靠着肌rou本能站到现在的。这一步跨出,双腿的颤痛和脑内的晕眩同时降临,她试图站稳,然而失败,整个人的重心摇摇晃晃地朝后倾倒。身后的人立刻伸手扶住她。“……不好意思,”池清努力撑着墙壁,站直身体,“药效过了,有点晕……”——她的视线落在扶着自己的那只手臂上。即便是在照明并不良好的老公寓楼道里,欧洲人的肤色依然白得醒目。昏黄的光线让他的肌rou线条显得柔软而舒展,依稀还残留着少年人的气息。只是他的腕口上,整齐地排列着好几道平直粗长的伤疤。褐色的,凸起的,像吸附在桡动脉上的丑陋的蚂蟥。毫无疑问,是陈年的刀伤——并且刻得很深。也许是池清的视线停顿得过于明显,珀西瓦尔有些窘迫地缩了缩手臂。然后他换了个姿势,用手背那一侧对着池清,同样扶住她,脸上浮起意味复杂的红晕。“我扶你上去吧。”珀西瓦尔说。池清短暂地犹豫一下,点点头。……怪不得就算天再热,他都穿着长袖外套。池清看了看自己身上披着的细条纹衬衫。然后珀西瓦尔送她到了家门口,又照她说的,从地垫底下摸出备用钥匙,帮她打开房门。顾不上自己眼下光着脚,浑身上下又是血污又是泥水,池清踉跄着冲进客厅,朝着沙发一头栽倒。她这一路上都打算着回家后干干净净地洗澡换衣服,再把对门的外套洗了还给他,之后再谢谢他,还有许多问题要问他;但精神一旦松懈下来,就难以再度紧绷,池清躺在沙发上眨了个眼——只眨了一半,眼睛合上,睁不开了。身体和精神的困倦排山倒海袭来,如山体滑坡,如高楼倾落。恍惚间池清觉得自己好像又上了那列地铁,好像又看见了魔术师,好像又被对方阴阳怪气地嘲讽嗤笑。但她实在太累,就算是在梦里,也没有力气张一张嘴。对方说了些什么,又到底在笑些什么——没有在她的脑中留下半点印象。……为什么不管白天黑夜,这个人总是坐在车上?这一段昏迷之中,池清只记得这个问题,似乎一度闪过自己的脑海。意识是被一股牛奶的甜香唤醒的。池清迷迷糊糊地揉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是在沙发上,只是姿势换成了仰躺;她的脑后塞着一个软垫,身上盖着一块薄毯,仿佛只是一段午后小憩。温热的奶香来自于沙发旁边的矮几——她惯用的杯子里倒着牛奶,冒着热气的巧克力牛奶。池清又揉揉眼睛,看到自己的手机也被放在茶几上。她伸手拿起来一看:晚上9点过半。刚才那一段的梦境似乎很长,但这么一看,也不过持续了七八分钟。“……你醒了呀,还好还好,”厨房里有人开口道,“刚才你一声不吭就睡着了,吓我一跳。”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厨房里出来,然后朝池清抱歉地笑笑:“没经你允许,擅自看了冰箱……里面也没什么能吃的东西,我就……找了点水果……”说着,他把手里的小碗在矮几上放下,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