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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内走了出来:“郎君,可是出了什么事?”霍留行给京墨使个眼色,示意他进来,待阖上门,才答:“是有些麻烦,我得去定边军一趟。”他要离开的事,瞒不住沈令蓁这个枕边人,她如今既心向于他,不如如实告知。沈令蓁一愣:“今夜?”“最迟明日。我这一走归期未定,府里可能还有四殿下的耳目,需要你与母亲替我打好遮掩。”“可若是真有耳目,光靠我与母亲,恐怕还是太过冒险。”霍留行和京墨齐齐沉默。沈令蓁便知道了,此事应当事关紧要。她皱眉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郎君,我有个计策。你看,我与大姑娘若是当着府里下人演一出不和的戏,接着我伤心离开,搬去沈宅,母亲劝说无果,为不得罪我,便叫你陪我一起去沈宅住一阵子,这样,你不就顺理成章地离开霍府了吗?”京墨眼睛一亮:“郎君,这主意倒是不错。”霍留行摇摇头:“那我走了以后呢?如今城中流民四散,赈灾事宜尚未落实,随时可能出现sao扰,她一个人住在沈宅,半夜有流民找上门来怎么办?”“郎君可以派些人在沈宅保护……”她说到一半停下来,摇了摇头。也不行,且不说派的人是否可靠,若是这样兴师动众,有心人必要想方设法地到沈宅查探。如此,也就失去了最初设这个局的意义。“那若是郎君带少夫人一起离开呢?如此,即便有个万一,沈宅那处被发现是空的,只要少夫人在您身边,便可将这事遮掩成别的。左右定边军还是主君的地界,且郎君此去并非上阵打仗,仅仅在后方周旋,少夫人跟着也并无危险,只是……”只是难免要辛苦一趟。霍留行蹙着眉头看了沈令蓁一眼。她立刻拼命点头:“为了郎君,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风餐露宿算不得什么!”见他仍在思虑,她轻轻扯了扯霍留行的衣袖,“而且郎君,你这一走,我一个人在这里会闷坏的,我不想跟郎君分开……”霍留行看了眼她扯着他衣袖的手,默了默,点点头:“好。”☆、26第二十六章翌日,沈令蓁便干劲十足地将昨夜安排的戏明明白白地分给了大家。在霍留行的事上,众人倒是空前的一条心,暂且放下成见一道配合她。先是清早,一家子围成一桌用早食,众人对沈令蓁嘘寒问暖,尤以霍留行“你额头受伤了怎么拿得动筷子”这样无微不至的过分关照最为扎眼。饭毕,席间备受冷落的霍舒仪在回院子的路上与沈令蓁狭路相逢,冷嘲热讽地说,富人家养出来的姑娘就是娇贵。蒹葭愤愤不平地顶了一句嘴,更激起霍舒仪的怒火,两边争来嚷去,一时不可开交,最后沈令蓁主动退让,伤心地回了卧房。午后,委屈不已的沈令蓁命下人收拾行囊,决定搬离霍府,住到沈宅去。俞宛江听说消息前来劝和,阻拦无果,只得与霍留行商量,说如今城内局势正乱,放她独自一人在沈宅于情于理说不过去,不如由他陪她去那里住一阵子散散心。傍晚,霍留行与沈令蓁顺理成章地离开了霍府,入夜后,借流民的乱流作掩,悄悄从沈宅后门走暗巷出了城。因尚处在庆州地界,霍留行不可明目张胆地骑马,便与沈令蓁一道坐在马车中,只是省去了轮椅这一环。虽是为公出行,沈令蓁却心绪大好。她本已作好准备,此行多半没法捎上婢女,不想霍留行却考虑到她不能缺人伺候,主动准允了蒹葭随行。沈令蓁便是从这一细枝末节瞧出了深意。霍留行此行难免有走动的时候,腿脚一事等同于直接暴露给了随行的人。他待她贴身婢女的信任,正是对她更进一步的接纳。为赶时辰,马车出城后驱得飞快,途径崎岖山路,上下颠簸不止。遇一处大坑洼,马车倏尔颠起,沈令蓁整个人身子一轻,跟着蹿起老高,心惊rou跳之时以为自己又要光荣负伤,结果头皮却轻轻擦过了一只宽厚的手掌。她一愣,望望头顶,这才发现霍留行抬着胳膊,把手搁在了她与车顶之间。她赶紧去握他的手:“撞疼郎君了吗?”霍留行拨开她,维持着这个姿势,轻飘飘道:“你道我是你?”“可这么一直举着胳膊也太累了,我自己扶着些就行了。”“你不行。”霍留行笃定地看扁了她,果不其然,再遇坑洼,紧紧抓着车内扶手的沈令蓁依旧被颠得蹿起,全靠他在旁看顾。她丧气地看看身边始终稳如泰山,纹丝不动的人:“为何郎君坐得这么稳当,我却怎么都不行?”“你若事事都行,我倒无事可做了。”沈令蓁瞅瞅他,又看看那只护在自己头顶的手,忍不住笑起来:“郎君对我真好。”还行吧。霍留行面上表情无甚波动地瞥了眼她上扬的嘴角,那只手倒像受了鼓舞似的,自发举得更端正了。*一路飞赶,从夜色深浓到晨曦渐露,再到夕阳西下,日落月升,又到天光乍破,如此一日两夜过后,马车终于将要驶离庆州。这十八个时辰,京墨和蒹葭在外轮流赶车,其间换了三次马。霍留行耳听八路,全程无眠,沈令蓁则靠着车壁一路睡睡醒醒,饿了就塞块干粮,渴了便就着壶喝几口水润润嗓,一路至此,已被摧残得十分昏沉。马车骤然停下的时候,她打个激灵,迷迷糊糊地问霍留行:“到了吗,郎君?”“还在庆州与定边军的交界处,只是停下来歇歇。”她立刻强打起精神:“郎君,我是来帮你,不是来给你添乱的,你不必为我耽搁行程,我们一鼓作气进城吧。”霍留行摇摇头,好笑道:“不是我有意迁就你,而是前方临近白豹城,驻军复杂,形势未明,得叫京墨先去探探路,左右都得滞留此地,顺道歇息歇息也不是罪过。”沈令蓁这才放心跟他下马车,只是下地一刹头晕目眩,腿脚也针刺似的发麻,软倒着便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