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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城(四)轮到冷如霜与蓝桥。管事惊奇地问:“你们爹娘呢?”这两个娃娃生得粉妆玉琢,一个清秀,一个俊俏,虽然衣衫破破烂烂,可气质却尤其出众。放眼望去,在这一群流着鼻涕的土娃娃中,鹤立鸡群。冷如霜开口道:“家道中落,老父生病垂危。我们没钱请大夫给他看病,所以来这里换银子。”蓝桥道:“我们是燕云城的人。赤云贼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燕云已被攻破。父亲带着我们一路往南奔逃。无奈一落脚,他便一病不起。听说九千岁正为宫里招新丁,我们便来试试。”赤云贼是对赤云城的赤云军一种蔑称。赤云城历代国君皆穷兵黩武,已经吞并周遭许多小规模的城邦。他们也曾数次发动对归雁城的袭击,但面对固若金汤的堡垒,只能铩羽而归。归雁城不对外扩张,但对外开放。在阳安君的大力倡导下,归雁城敞开大门接纳远近难民,但有两种人不收。第一,好逸恶劳的懒人不收。第二,穷凶极恶的烂人不收。是以远近皆称赞“归雁一枝花”,仁德至上,实至名归。蓝桥这番说词,合情合理,管事也不再怀疑。但是主事的似乎是这太监。那太监上上下下打量两人,随即对管事点了点头。管事道:“你们把父亲居住的地址写下来,等会我们便派人将银钱送至府上。”蓝桥提起毛笔,在竹简上写下地址。随后太监道:“你们同我来。”冷如霜奇怪地问:“不需要画押吗?”太监用手帕掩住嘴,轻轻笑道:“收了钱,你们便是皇家的人。若是逃跑,几条命都不够赔。何须画押,多此一举?”他阴阳怪气地说,听得冷如霜起一身鸡皮疙瘩。太监想了想,抬手欲在他们脖颈上下针。冷如霜抬头,用一双水汪汪的眼注视他,面上诚恳又纯真,“我们会很听话的,老爷您别打我们好不好?”或许是那清秀脸蛋太可人,或许是那双明眸太讨喜,这太监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收起银针,垂下手。四周楼阁亭台,雕栏玉砌,水榭小轩,雅致清幽。他们转过弯曲的回廊,来到一座偏院。太监推开门,立在门口,示意两人进去。“吃了点心可以休息一会,敢乱跑就打断你的小胳膊小腿。”他威吓几句,便将两人赶入屋子,阖上房门。这屋子里头皆是方才买卖来的孩童,他们低头喝rou汤,静得出奇。没有一人哭闹,也无人嬉笑。只有汤匙碰撞木碗的沉闷声。奔波了几夜,她早已饥肠辘辘,望着桌上rou汤,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她扭头问蓝桥,“这汤有毒吗?”蓝桥摇了摇头,就近拿起一碗,示意她喝下。冷如霜见他否认,便暂时放下心,接过仰头灌个尽光,完了一抹嘴巴,“不错,rou挺嫩。”蓝桥严肃地盯着她看。“干嘛?”只见他神色一松,也端起木碗,“看来是没毒。”说着喝下了。“……”冷如霜咬着牙问他,“你刚才摇头是什么意思?”蓝桥道:“不知道有没有毒的意思。”他见冷如霜又要动粗,提前捂住脑袋,“你让我别说废话的!”他说着打了个呵欠,“奇怪,怎么这么困。”冷如霜心里一凉,急忙去看其他孩子,皆是睡眼惺忪,耷拉着脑袋,随后便趴伏在桌案上睡去了。她见少年欲睡不睡,立刻伸手用力掐住他的脸蛋,叫道:“蓝桥,别睡!”“好困……”蓝桥呵欠连天,上下眼皮子直打架,身体前后摇晃,欲倒不倒。冷如霜情急之下,捉起他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一口见血,登时把蓝桥疼醒。他泪花直冒,“你这女人,真的太心狠了呜呜呜呜……”冷如霜白他一眼,“如果不咬醒你,你就会被做成菜端上桌了!”蓝桥突然望向门口,道:“来了。”“什么?”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蓝桥已经扑了上来,将她扑到在地,用手盖住她的眼睛。门口脚踏声急,不一会,听“吱呀”一声响,大门便被从外推开。传来那太监的声音,“动作麻利点。九千岁等着呢,若是错过吉时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这些孩子都搬走吗?”太监点了点头,指着冷如霜两人,“先宰这两个。他们看着聪明,一定大补。”冷如霜:……蓝桥:……两人紧紧闭着眼睛,便感觉被人抬了起来。咯噔一声响,似乎是墙上的机关被打开。光明忽隐,取而代之是一片黑暗。几点幽光闪烁。他们经过幽深冗长的密道后来到一间密室。侍卫将两人放在床榻上,随后离开。冷如霜偷偷睁开一道缝,向四周张望,待看清周遭景物,吓得冷汗淋漓。墙壁上画满诡异血咒,祭坛上点着白晃晃的冥烛。旁边摆着一口锅,热油guntang,咕咚咕咚冒着气泡。一旁蓝桥也已坐起,道:“这是一种巫术。”太监被阉割后不能人道。倘若想使阳、物再造,可吃未生魂根的婴孩脑髓。何为魂根?即七周岁以下的孩子魂魄不稳,尚未落地生根,极易夭折。九千岁高价买卖这些七周岁以下的婴孩,根本不是为了送他们进宫当差,而是为了吃他们的脑髓,使自己的阳、具再造!世上为何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她心下震惊,撇了头去打量四周,突然问:“你怕鬼吗?”蓝桥随口道:“怕啊,怎么了。”“哦,那你别往左边看。”人都有劣根性以及好奇心。越说不让向左边看,便越要看。是以当蓝桥下意识转向左边,看清事物后,失语片刻。随后——“同行,救我!有鬼啊!”☆、谜城(五)蓝桥跳了起来抱住冷如霜的腰,可怜巴巴道:“看在你我是同行的份上,等会他们一齐扑上来你帮我抵挡一会。”她冷冷地说:“死一个同行少一个竞争力,你要是被他们咬死了,我一定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蓝桥佯作伤心,“你太冷漠了,还有没有同行爱了?”“没有,从我身上滚下来。立刻!”她冷冷瞪他一眼。蓝桥叹了口气松开她,转移话题,“还有比惨绝人寰更惨的词来形容这些婴灵的死状了么?”冷如霜想了会儿道:“应该没有。”眼前成群的婴灵最大的年纪也不超过七岁,最小的尚在襁褓之中,他们的死状如一,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