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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小主子不是向来除了陛下和太子谁都不认么?怎么见着容姑娘就成了小跟屁虫,黏了上去?他心中慨叹,然后在小十八开口的瞬间差点被口水噎着,因为他们的小皇子牵着幼宁的手在周帝面前用奶音郑重道:“父皇,我要和这个jiejie成亲。”周帝宿醉刚起,脑袋疼得很,没看清人,直接嗤笑道:“小东西人都没朕腿高,就想着成亲。”但小十八很显然只是告诉他一声,并不管这个没威严的父皇怎么想,他拉住幼宁的手,认真道:“jiejie,以后十八的玩具都给你,银子都给你,点心都……分你一半,你和我成亲好不好?”宁国公听了没来得及感动,直接气得七窍生烟。先是太子,再来周帝,最后这个小屁孩皇子,他的小闺女是和皇家有孽缘不成?个个都来和他抢女儿!容夫人拉住夫君,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幕,两个孩子都不大,天真可爱得很,她倒很喜欢这场景。真正说起来,这该是幼宁第一次被明确示好,即便对象如今不过是个刚断奶的小不点。她并不敷衍,认真想了想,“不好。”“为……为什么?”小十八急了,他喜欢这个jiejie,香香软软的,又漂亮又亲切,就像他从其他人口中听过的娘的感觉一样。他没有娘,所以他要留住这个小jiejie,要“成亲”。“因为我要和十三哥哥成亲。”幼宁的眼眸和这个孩子几乎如出一辙,她漾出梨涡,“你是十三哥哥的弟弟啊。”小十八茫然了会儿,总算想起最初来意,“是太子哥哥吗?”幼宁点点头,小十八顿时露出天都塌了的表情,似乎明白自己不可能抢得过太子哥哥。他先是极力忍着,嘟哝着什么“男子汉不可以哭”。但小小的身体实在忍不住,越想越伤心,眼眶越来越红,憋了许久,终于“哇”得一声躺在了地上,开始边打滚边哭,声音简直能响彻九霄。陈总管看到他张开嗓子的刹那就心知不好,现在果然看这小祖宗嚎了起来,真是好笑又无奈。小殿下刚出生没几月就被抱到陛下身边,陛下哪会养孩子啊,只会宠着纵着,发脾气训斥都和闹着玩儿似的,若不是还有太子殿下镇压,只怕这早就成了小魔王。幼宁有些无措,不明白小胖墩怎么就能突然哭成这样。她没有照顾小孩儿的经验,毕竟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只能蹲下|身轻软道:“不哭啦,哭多了会不好看的。”小胖墩没被说服,反而哭得越大声了,偶尔的停顿中还能听出他委屈巴巴的话儿“反正jiejie也不会和我成亲”……他习惯了委屈或不高兴就耍赖打滚,哭得惊天动地,因为往往这样周帝都会被他烦得头疼,无论什么事都应了。他便以为人人都会这样,但显然不是。因为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冷笑,太子衣袍还带着晨间寒意,从厅前跨步而来,径直走到了幼宁身边,居高临下地睨着滚来滚去的胖墩儿,眯起眼,“要谁和你成亲?”“呜哇哇哇哇——嗝”小十八陡然受惊,哭声戛然而止,目瞪狗呆地望着燕归。容云鹤都因燕归这出其不意的到来而微惊,太子说的很快就回,是真的快……与他们只隔了一天。第68章温柔一词从来都与燕归无关,幼宁在他还未完全被黑暗同化时走近,让他知晓世上不止有寒意和苦楚,于是他将此生的耐心克制和仅剩的宽容都留给了幼宁。旁人无法再分去一点,稚嫩无辜十八皇子也不能。虽然由于天性血缘,小十八从最初就非常喜欢这位太子哥哥,时常小心翼翼偷看,能得一点儿笑意就是恩赐。但他得到的永远只有视若无物的冷淡目光,再撒泼打滚也没用。因此小十八内心对这位兄长敬爱又惧怕,燕归不在时他勉强能拿出耍赖的架势,燕归一出现,整个人就蔫了。嗫嚅几下,满身是灰的胖墩儿没能说出话来,众人注视下僵硬躺了片刻,还是陈总管冒着被燕归降罪的危险去把人扶了起来。纵使燕归没有再开口,小十八似乎依旧能感觉到刚才的目光,令他委屈又害怕,眼眶迅速聚集了一圈泪水,倔得不流出来。周帝看不下去了,他到底心疼一手带大的小儿子,咳了几声出来打圆场,打哈哈说了几句。燕归也无意在这件事上追究,说到底他都从始至终都没怎么把十八皇子看进过眼中,方才也只是顺口道了句而已。胖墩儿被带下去洗漱更衣,容云鹤道:“太子当真神速。”燕归简单应了声,并没有解释的打算。东陵的事不大不小,但必须得他亲自跑一趟,而他这次处理快刀斩乱麻,一日就直接办好,随后放弃水路,从东陵到上京都是快马加鞭而来。所以刚巧晚了幼宁一日。他精神尚好,但形容不免风尘仆仆。容夫人嘱咐了下人为太子备好新衣与厢房,本意让他先将自己理好,燕归却对他们一颔首,直接拉着幼宁一同去了。宁国公气结,话就没那么客气,“太子未免太过目中无人。”容夫人同样忧心,她担忧的事与宁国公稍有不同,不过毕竟冷静许多,“你忘了当初太后临终所言了?”太后临终时的话语宁国公都转述给了夫人,此时两人想起都是默然。为了女儿幼时能轻松自由些,他们擅自将人藏了七年,如今,也是时候允诺了。燕归握着幼宁的手很紧,他的步伐却不快,明明一步可抵身旁的小少女两步,幼宁跟得也半点儿不吃力。“十三哥哥。”幼宁边走边仰首望他,眼中像盛入了这庭院飘洒的杏花,带着孩子般的喜爱与仰慕。燕归最为享受幼宁专注看自己的目光,轻轻“嗯”了声,等入了厢房在凳上坐定与其平视,幼宁才发现他肩头的伤。衣袍为深色,肩头那块却明显更暗,带出被血迹晕染的锈红。他仿若没事人,从容安抚见到伤口忧心的幼宁,“帮我上药。”石喜呈上药膏与干净的白布后就识趣退下,幼宁一言不发地用剪子从燕归领口剪开,直至看到那条明显被反复撕裂的伤口,唇不由抿起,本是极显孩子气的脸蛋有了丝严肃模样。这伤是燕归急于快速办好事不慎所受,他没有休养,反而日夜不停赶回京城,伤口自然反反复复,到现在都有血水渗出。燕归没把这伤当回事,这种小痛对他根本不算什么,也就不觉自己行事在他人眼中多么不妥。幼宁给容云鹤包扎过伤口,动作不算生疏,清理后抹上药膏,再将白布一条条缠好,等伤口完全处理好才松了口气。包扎伤口时两人全程无话,燕归专心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