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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警告,铁子垂下头,沉闷回道:“是,县主。”他也不知他和大牛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这个决定实在太过疯狂,若是被公爷知道......可是他又想到了昏迷不醒的公爷和二十万黎家军,大皇子视公爷为眼中钉rou中刺,若是真叫他地位稳固,镇国公府,二十万黎家军,甚至蒋府都不会有好下场。而如今黎家军群龙无首,还有姓刘的小贼趁机作乱,唯有公爷的女儿,县主能镇守大局。这个时候,真的不是可以优柔寡断的时候。黎静水怀抱着药,将药藏在了廊下的花盆里,那花盆里的月季花枝繁叶茂,刚好能遮挡住。然后她才回房睡觉。屋里蒋云玉听到脚步声,轻轻擦了擦面上的泪,瞌上眼陷入沉寂。两个人儿,你有意躲着我,我没脸去见你,这三日里除了夜里睡觉,几乎未曾见过面,黎静水还是未曾多想,甚至松了口气,不在更方便她喝药,不用去想理由敷衍。出行的事,黎静水完全不cao心,自有人去cao持,她在反而帮不上什么忙。这三日,除了吕氏和蒋华宁来看过她一两次,别的时候黎静水都用来陪伴蛋蛋了。蛋蛋才这么一点点大,还没有断奶,还没有长牙,还不会说话,她就要离开,这一去不知还能不能回来,即便回来也不知君山身边是否已有了新人,若是有了,届时她又如何有脸回来看蛋蛋。一想到这可能就是跟蛋蛋最后的相处时间,她便时时的抱着蛋蛋不舍撒手,她也想时时的抱着蒋云玉,她的夫君,可是她不敢,不敢去面对。到了第三日早晨,黎静水只喝了些佟嬷嬷特意炖的鸡汤,然后喝下了最后一碗乌黑的落胎药。山上的晨阳暖意融融,柔柔洒在院子里,蒋云玉又不知躲去了哪里,黎静水庆幸他不在,不用她想办法去隐瞒。她静静的躺在床上,佟嬷嬷和清扇、清羽如临大敌在一旁盯着,手中捧了热水和棉帕等物,清木和清宁则在卧房门外守着,防着有什么人进来。不到半个时辰,黎静水腹部便传来剧痛,这种痛和深一些的枪伤、剑伤差不多,曾经的她也受过几次。黎静水死死咬唇,任豆大的汗珠在脸上滑落,硬是一声不曾吭。清羽清扇瞧得直掉眼泪,赶紧拿了棉帕子卷好递去黎静水的嘴边,又拿了棉帕子小心的为她擦去面上的汗。佟嬷嬷眼皮不住颤抖,她想别过脸去不看,却又怕误事,硬忍着看着黎静水因痛意而苍白扭曲的脸。很快,黎静水的下面开始流血,下面已经垫上了厚厚的棉布,四清和佟嬷嬷什么都不能为黎静水做,只能在一边干看着,实在是心痛难忍。不知流了多久的血,终于流了干净,黎静水虚脱般瞌上眼,谁也没有说话,利索的给黎静水收拾着。黎静水吃力的抬了抬眼,看向一旁盆里扔的带血的棉帕子,嗓音沙哑无力的开了口,“去府外树林里,找处漂亮的花儿附近给埋了吧,上头种些花,叫他去的漂亮些。”“哎,您放心吧,奴婢一定找最漂亮的山花儿,肯定叫二少爷欢喜。”清扇流泪看着黎静水,狠狠点头应道。第90章远赴边城佟嬷嬷和四清的手脚很利索,。三两下就将床上清理干净,给黎静水身上清理好,然后为她换上干净的里衣。身上的疼痛还在,只没有刚刚落血时那般深刻,黎静水好似感觉不到一般,斜靠在床头,双眼黯淡无光看着虚空某点。凌乱的发髻早已被清木梳理通顺,柔柔披在肩上、背上。发髻可以收拾,面色却是无法控制,黎静水的面色苍白,嘴唇苍白,一丝血色也无,再无往日的意气风发。染血的所有棉布,还有水都被清扇偷偷包好带了出去,她的二蛋是真的彻底离她而去了,而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做下的决定,半点怨不得他人。“县主,您刚刚只喝了点儿鸡汤,要不要再吃点儿东西?”清羽担忧的看着黎静水,眼眶还是红肿的,原先大大的桃花眼已肿成了一条缝儿。黎静水缓慢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清羽,嗓音沙哑的厉害,开口道:“弄点儿粥吧。”她虽没胃口,却不能不吃东西,明日凌晨就要上路,不管怎么样,她必须多吃些,养足精神。“哎,奴婢这就去小厨房准备。”清羽咧嘴欣喜应道。县主肯吃东西真是太好了,她就怕县主心中难过,不愿吃东西。清羽小碎步快步小跑出去后,黎静水又陷入了沉寂,一旁的佟嬷嬷和清木、清宁默默的守着,也都是沉默着。就这么在床上躺了一天,黎静水什么也没有做,蒋云玉又是天黑透时才回屋,黎静水已躺进了床里边儿的被窝里,闭着眼睛装睡,这种时候,她更加的不敢面对蒋云玉。只怕蒋云玉会开口与她说话,不论说什么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蒋云玉进屋后,看了床里面面朝墙壁躺着的黎静水一眼,身上被子裹的如同蝉蛹一般。大热的天儿,虽是山上,也不至于凉快到这种程度,怕是她已然做了她想要做的事。若说前几日蒋云玉还没想通黎静水为何这般草率就决定不要他们的孩子了,难道就仅仅只因为需卧床静养?他了解阿水,阿水不是这般狠毒之人。这几日他却是想明白了,阿水是决定要去边城了吧。岳父大人生死未卜,她怎么可能放心的下,她那般看重岳父大人。若是去边城,一个健康的孩儿都不一定能保的住,更何况是一个胎相不稳的孩子。所以,她便决定不要他们的孩子了。已躺在床上的蒋云玉拉过他的被子盖在身上,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却全是已经会跑了的蛋蛋,穿着他做的大红肚兜,带着穿着一样的大红肚兜的小弟弟在院子里到处玩闹的画面。太阳很大,院子里亮亮堂堂的,暖意融融,两个小不点就那么跑啊,笑啊,你推我一下,我抓你一下。想着想着,蒋云玉又湿了眼眶,这几日他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只要一想到那个失去的孩子他就心痛难忍。他怨阿水,不愿见阿水,为何你就那般狠心,这是他们的孩子,说不要就能不要,那日阿水决然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响,声音里一丝犹豫也无。他知道,阿水必然是为了岳父大人,可是她就不能与他说一声,商量商量吗?就不能问一问他可愿意吗?他是孩子的爹啊,这也是他的骨rou啊。有时蒋云玉又会想,若那日阿水真的来问他了,他可会同意,他想了许久,想不出个结果来,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夏邑这么大,除了他的娘子,便没有其他可用之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