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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人可以坐马车上去,你们家既然带了牛车,可以坐车上去啊。”田家湾的一个大嫂指着一条隐藏在树丛中路。李玉儿仔细一看,旁边果然有一条盘山路在树林中若隐如现。“要坐车上去吗?”李玉儿询问阮芷娘,她自己倒是有把握爬上山,但邹大娘和和阮芷娘她们就不一定了。阮芷娘还没出声,邹大娘就最先反对了:“拜菩萨最重要的就是心诚,佛主又讲究众生平等,我们怎么能坐牛车上去?!”“这话说的好,要从这个千丈梯走上去才能显得心诚。”旁边其他去法南寺的路人也纷纷附和。最终,阮芷娘想着自己的心愿,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转头对程礼道:“夫君,要不你和奶娘先坐牛车上去吧,我和大家一起慢慢爬。”☆、第165章登山程礼也被那句‘诚心’给打动了,他幼时孤苦,到了成年好不容易有了芷娘陪伴,又失去了第一个孩子,还有可能永远的没有孩子,将来他和芷娘两人可能老无所依。一想到这个,程礼就心中大恸。所以即使圣人说要对鬼神敬而远之,程礼也要来法南寺,希望观音真的有灵,能够怜悯他的孤苦,让他和芷娘能有一个后代。“为夫也和你一起走上去吧。”程礼望着山上十分高远的寺庙道。阮芷娘心中一甜,却还是劝道:“这座山如此之高,要爬上去殊为不易,夫君你还是坐牛车上去吧。”“芷娘都不怕山高,为夫更不怕。”程礼看着阮芷娘坚决道。阮芷娘的眉目一下子就舒朗了,往日的愁苦都散了一大半,又转头看向邹大娘和李玉儿。邹大娘立马道:“你不要劝我,我身体壮实的很,一定能爬上去。”“登山的时候能看到更多的风景,玉儿才不愿意坐在车里呢。”李玉儿也赶紧表了态。阮芷娘又问了朱砂和翠蒿,两人倒是有心坐车,奈何两个主子都走路,她们也只有跟着了。于是阮芷娘李玉儿她们就跟着田家人方家人,一起爬山,方石一个人赶着牛车从盘山路上去。石梯很高,石梯上的人也不少,像是一条长龙蜿蜒而上。石梯也不宽,两个人并肩走着就不宽裕了,三个人一起的话,基本就有点危险了。方家人和田家人客气的请程礼和阮芷娘走前面,被阮芷娘推拒了:“我们走的慢,就走后面好了,你们先走吧。”方家人和田家人有的有的背了水果吃食打算上去卖,见着这个状况也不推辞,嘱咐阮芷娘道:“我们就先走了,你也不用害怕找不到路,直接跟着人流走就行了。”阮芷娘点头道谢:“放心吧,我们会的。”程礼和朱砂翠蒿她们都是在程府长大从没走过这么陡峭的山路,阮芷娘小时候也是被娇养在闺中的,也很不习惯走这种石路。走的时候都格外小心,生怕一不注意掉了下去。“你们走路的时候都注意一点,不要分神。”阮芷娘嘱咐道。不说还好,一说翠蒿就看了一眼后面:“天啊,好高。”朱砂听了着往下面望了一眼,脸色顿时有些发白。后面有人听了嗤笑道:“这才走到哪儿啊?就开始喊高了,你们还是乘早下去吧。”李玉儿不理那些人,只是劝道:“你们害怕,就不要看下面,直接往前走就行了。”“玉儿,你都不怕?”朱砂惊奇道。李玉儿回头看了一眼,也有些心脏发紧,眼睛发晕,又深呼吸了一会儿,在心里安慰自己道:不要怕,以前也爬过高山,现在只是不习惯,很快就好了。也许是适应了,也许是自我安慰有了效果,李玉儿的心情很快就放松了,还觉得这样往下看风景很有趣味。不过她还记得安全为上,没有多看就转过头来对朱砂解释道:“我小时候经常去山上割草、找野菜,已经习惯了,所以不大害怕。”“小时候?我记得你六岁就来了程府啊?难道四五岁就要上山?”翠蒿问道。李玉儿回忆道:“我们家人口少,所有人都要干活儿的,割草还算是一个轻松的活计了。”“割草,你们家也养了牛吗?”朱砂有些疑惑,如果养得起牛的话,李玉儿应该不会被卖啊。李玉儿摇头道:“割草是为了盖房子和当柴烧。”在李老头还没有分家的时候,李家是一座瓦房,分家之后屋顶的瓦片要分给三家人,明显就不够用了,她家那时还背负着债务,自然没有钱去买瓦,只能用茅草代替瓦片挡风雨了。“当柴烧?满山遍野不都是柴吗?”朱砂奇怪的问道。要说盖房子她还能理解,因为现在还有穷困潦倒的人住着茅草屋,但当柴烧她就不能理解了。李玉儿看着周围的树木回忆道:“我们那地方贫瘠,虽然也有树林,但树木没有其他地方多,每一棵都很珍贵,要用来修房子或打家具。即使家里有多余的树也是舍不得烧,要用来卖钱的,只有那种不能做栋梁又不能打家具的泡桐树才能烧。”“即使没有树,也还有稻草啊?”李玉儿回道:“稻草要用来铺床,剩下的也不够烧。”“难怪你小小年纪,就满手的伤口。”阮芷娘想起她最初见到李玉儿时,她手上的那些陈年伤口,心里还有些发涩。李玉儿一愣,抬起了双手细细观看,十指纤长细嫩,早已不复当初模样。李玉儿一直以为有上一世的记忆在,小时候的磨难影响不了她的性格。然而刚才她发现还是影响了,小时候的事情就像一道伤疤,她以前一直避免提起,别人问的时候,她都是一笔带过。但就在刚刚,在没有人询问的时候,她自己说出了小时候的事情。是她已经不在乎了吗?小时候留在心上的那道伤好了吗?李玉儿突然抬头看向阮芷娘,是她的温和、包容以及关爱,医好了她心上的伤,就像她手上的伤一样,被她日复一日的照顾,恢复了生机,变成了适合这个年龄的稚嫩模样。李玉儿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已经把朱万斛当亲人了,还是不愿意跟他去府城。她把阮芷娘当成了家人,当成了根,已经有了依赖。知道自己产生了依赖之情的李玉儿没有抗拒,小时候她每天为了生存忙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是个无根浮萍孤苦无依。而现在,这种情绪已经有几年都没出现过了。“脚好累啊。”李玉儿突然听到旁边翠蒿的嘟囔,发现自己身上也开始出汗了,阮芷娘一边扶着邹大娘,一边也在揉腿。“我都出汗了,要不我们就在前面那棵树那里停一下吧。”李玉儿抬头看了一下,上面不远处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