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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眼风都没给。他着艳红长衫,长发亦以红玉冠绾成一个髻盘在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俊的五官。其气度之出众,仪态之潇洒,时人几无能出其右。在场的修士们,多数还未见过丁一,初初见面,免不了晃神,更有女修扼腕嗟叹,恨生不逢时,生生错过了这般郎君!“徒呼!这般男子,便让本尊只做一夜的露水夫妻,本尊亦是肯的。”身旁有男修笑她痴心妄想,“今日这新郎官相貌自是绝世,可那新娘亦非凡俗能比,你还是莫要做白日梦了。”“此话何解?”那人于是将手中的白壁照影——圆溜溜的一片玉璧,玉璧中央是镜面似的一块银色浅沙,其上密密麻麻的图文信息飞速滑过玉璧,指尖轻灵点动,很快调出了一块版面,递给了那女道君,“且看看,这便是今日的新娘。”女道君登时便怔愣在了原地,半晌才击掌而叹:“吾常以为世人夸大,如今才知,这神仙之色,亦是有的。”此时,傅灵佩将将穿好嫁衣,室内已是一片寂静。莲容老祖宗抚掌道,“今日我们静疏这一出场,估摸着这到场的宾客们,都要傻眼了。”大红裙裳,艳艳似火,袖口、襟前、下摆均绣了一小只一小只的鸾凰,精致可爱,衣裙纱般透明的质地,如水曳地,与眉心的红玉坠,发顶的红鸾羽组合起来,乍一眼看去,便似一只浴火凤凰,实让人佩服能想出这嫁衣人的巧思。“这玉溪纱确实珍贵,一尺便要百万上品灵石,女婿也是颇舍得。”说起丁一,廖兰再没有不满意的,一脸与有荣焉。便连这嫁衣,也是女婿出了图,让人找最好的羽衣阁定制的。傅灵佩静静地看着镜中女子,翘起了嘴角。“可惜……就是从东头跑到西头的事,不然倒是可以从驭兽宗的埤堄老道那借两只青莺来使使,看着还气派些。”青莺是珍稀,养育不易,用在婚嫁上,成双成对兆头也极好,市面上也不大见得到。“老祖宗,便是你真能借了来,咱们这小庙可容得它们展翅?”傅灵佩轻笑道,“这所谓的派头不能吃也不能穿的,不需放在心上。”“到底也是一桩人生大事,不能太简陋了。”廖兰再看了看,又帮她腰间压了一块火色曜玉才罢手。傅灵佩笑嘻嘻地应了。就在她身后地面上,蹲着一圆脸大眼的姑娘,约莫十三四岁模样,正苦大仇深地盯着傅灵佩拖曳在地的上裙摆——在修真界的双修典礼上,常有新娘的嫁衣裙摆越长越好的兆头。是以傅灵佩身后这“凤尾,简直长到一定境界了。“娇娇,昨儿个,我是逗你呢。”傅灵佩转身见她愁眉苦脸的小模样,登时笑了,“你到时,便与我一同坐在那云车之上便好。”“不妥。”埤堄道君瞥了眼玉雪可爱的小狐狸,阻止道,“今日既是你的大典,这云车,便也只能你一人坐。”云昬界风俗迥异,人修妖修亦多有杂居,可对双修大典的意义却是与玄东界相类,但凡有心举办这大典的,便说明不论世事如何变迁,两人都不可背叛彼此,只求唯一。这是约定,亦是束缚。在人修妖修亦有打破常规相恋的云昬界,娇娇这小狐狸,亦不能作为灵宠上云车的原因,亦是来自于此。傅灵佩看着猎猎云车前,两只拉车的独角兽,心底震荡不休。这独角兽亦是云昬界独有的珍惜灵物,皮毛雪白,头顶犄角,形象圣洁而美好。并且独角兽只允许拥有最纯洁心灵的女子靠近,有祥瑞之意,比之青莺鸟还要珍贵百倍。也不知这一年里,丁一究竟是何时得了时间,找到了这等珍稀灵兽,还暴餮天物地用来拉车——想到独角兽那奇特的习性,傅灵佩便知其中的不容易。这下,便是埤堄道君也说不出什么寒酸的话来了。这穿的,乘的,甚至是拉车的,无一不是世间奇珍,便云昬界的四境之主来,恐怕至多也就做到这般罢。由此可见丁一心意拳拳,舍不得心爱的女子受一丁点委屈。傅灵佩是直接一跃而上,云车瞬间踏着风,在两匹独角兽的拉动下,呼呼便向大堂而去。娇娇见之,人不知又在地上一滚,与灰兔子一同踏云跟在了云车之后。于是,两只独角兽驾车,九尾狐狸缀尾护驾这等奇观,一下子便冲入了众多宾客眼帘。云车落地,车内静静走出一倾世美人,红衣猎猎,唇艳似火。场中的气氛顿时滞了滞。“新娘到!礼启!”礼堂半空,云车之旁,傅灵佩脚边,鹊鸟尾嘴相衔,组成了一座拱桥,从她这头,落到了丁一那头。丁一扬唇一笑,脚步一踏,直接落到了拱桥一头,两人相对而行,直到桥心相遇——这是鹊夕桥。不过看起来丁一这鹊夕桥,每一只鹊鸟都是以灵力所化,只只栩栩如生,端的是元力浑厚。鹊夕桥后,是同心誓。这誓,以心头血缔结,在立誓之时,不得有任何一刻的神思偏离,非世间最诚挚之爱,是结不成的。而大部分办了双修大典的,亦不会选择这一环节。偏傅灵佩和丁一做了,契结同心,心血相依,在结契而成的那一瞬间两人身边隐隐有百花齐放之景一闪而逝。廖兰终于放下呼出的一口气,在同心誓这一道关卡上,拦住了多少看似诚挚的男女,又有多少办双修大典的情人最终因同心誓的失败而天各一方,各自痛恶。傅青渊这时,才真正承认了丁一。沈清畴负手而立,面上一派清风如许,不见波澜,唯凝结在眼底伸出的恨憾,好似被吹淡了一些。玄宇踱到云涤道君身旁,“我本以为,你来此是有些旁的意图。”云涤意味不明地朝前方抬了抬下巴,“本来是有的,如今,没了。”若两人不结同心誓,那他起哄也得起哄着让两人结,如失败了就最好不过,可没想到竟是成功了。他这一生,很难理解所谓——真挚的感情是什么。可也晓得,真挚难寻,便决定,原来那些打算还是撤一撤的好。云涤活了无数年,早已不明白毫无保留地去对待另一个人,是何等心情,可许是这现场的气氛太好,竟让他也萌生了不欲破坏的心理。玄宇明白了,笑而不语。同心誓结,此誓定后,两人便是真正的同生共死,再无丁点侥幸。心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