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趣书屋 - 言情小说 - 北宫词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自己也是一个屋子里曾插花熏香的少女。

凤飞烟取过一只酒壶,里面装有上好的冰醇玉露,斟了两杯,眼波流转,含情脉脉地递向容渺。

容渺不觉得自己有本事在第一回见面就探得对方跟广陵王的关系。她笑着接过,道了声谢,并不急于说些什么。

“天气炎热,戴着面具齐公子不嫌气闷么?”凤飞烟一双嫩葱似的小手轻抚上银色冷硬的面具,好奇下面覆住的面容,究竟是何模样。这齐跃声音单薄细弱,身子骨十分瘦削,下巴上一点青色印迹都没有,绝不超过十七岁。这样一个小小少年,竟与人家争风吃醋,宁肯重金买笑,凤飞烟戏弄之心乍起,起身坐到她怀中,手臂一伸勾住她的脖子,“齐公子?齐爷?怎么不理人家?”

容渺微微一笑,这些手段,她倒也见人用过。前世,曲玲珑是如何在她面前向梅时雨邀宠,深深刻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梅时雨当时是怎么做的?浅浅淡淡的笑意始终挂在脸上,不拒绝,却也不回应,任由曲玲珑辗转反侧去猜测他的心意,状若癫狂地向他证明自己的真心。只要他肯给丁点热情,她就如得到了世间珍宝一般欢喜。

不可否认,梅时雨也是以这副恪守礼教坚守规矩的清冷模样让她前世爱得抓心挠肝,得不到又舍不下,不甘心却又忘不了。梅时雨一直是拿捏感情的高手。当他想从中抽离时,你甚至找不到他任何错处,毕竟投怀送抱主动付出的那个都不是他。

凤飞烟的手抚在她面具之上,跃跃欲试想将之摘下,容渺手掌一翻,将她的手按住,并重重捏了捏,“凤姑娘想瞧我的容貌?不怕我丑陋可怖,吓坏了你?”

另一手扶在她腰上,用力收紧,将她箍在手臂当中,身上甲胄硌得她腰骨生疼。

接着,容渺拿起自己刚饮过的那杯酒,凑到凤飞烟唇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将半盏残酒灌入她微启的嘴唇。

凤飞烟被强灌了半盏酒,连连喘息,秀眉紧蹙,想骂又不敢骂,容渺抬手拂去她唇边水迹,在她以为“他”会端起她的下巴印上一吻之时,“他”却蓦地松开手,放开了她。

“你不是病了?喝这半杯酒,够你难受的了。”容渺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站起来。

凤飞烟已忘了适才是自己主动坐到人家腿上去的,逃也似的起身躲到一旁,跺脚道,“齐爷欺负人家!”

容渺抿嘴一笑,下意识地活动着腿脚,被一个丰满的美人坐在腿上许久,这滋味怎一个酸爽了得?

“这便算欺负了?”容渺见她避自己如洪水猛兽,适才被自己抓握过的手腕上一圈明显的红痕,暗道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吓到美人儿了,怜香惜玉这种事她是初次做,可见分寸还没掌握好。心中暗暗好笑,面上却做出一副纨绔姿态,“那待会儿凤儿姑娘岂不是更要哭诉我欺负你了?”

凤飞烟腮染桃花,红晕如霞,她以为面前少年是纯白净透之人,故意嘲弄撩拨,不想自己才是那被撩拨的一个。容渺朝她伸出手,道,“凤儿,行船日久,我身上脏污极了,唯恐污了你的香闺,赏我一桶温水沐浴可好?”

凤飞烟愕然立住,红霞已沁上耳尖。这少年公子玩的未免太大了些吧?两人言语不足十句,就命她服侍入浴,真当她是寻常粉头,可恣意取乐的么?便是郡守、将军,重金请她上门鼓乐,也会百般怜惜尊重,生怕惹她不快,唐突佳人。凤飞烟暗暗生气,刚在心底升起的半分缱绻之情瞬间消散无踪。

容渺也不急,取酒盏浅酌慢饮,浑似身旁没这么个人。半晌,她腿都站的酸了,委委屈屈的想申斥,“他”才惊觉她在身侧一般,“凤儿这是在做什么?”

蹙起的眉间,是nongnong的不赞同,似乎在埋怨她,“你听不见老子的话么?让你去吩咐抬温水进来,这点小事也做不到?”

凤飞烟心里气得几欲呕血。步出房门去吩咐人打水进来,转头回来容渺已不在酒桌前了。屏风之后,清晰传来“他”解去重甲铁扣的声响。“他”似乎觉得一切理所应当。她在他面前,不是什么花魁娘子,不是什么倾城绝色,就只是个丫头姬妾,呼来唤去随意驱使。

热水抬上来时,凤飞烟几经挣扎,才迈开腿,朝屏风之后走去。容渺身上仅穿着细白中衣,见她过来,笑道:“怎么,想一起洗?”

凤飞烟抿唇,心里一百个不情愿。

“去躺着吧。不是病了?”容渺露齿一笑,觉得自己玩得够了。言语上占占便宜还可,真要让美人近身服侍,倒霉的可就是“他”了。

隔着一只热气蒸腾的大桶,凤飞烟疑惑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容渺朝她走来,微微低下头,盯住她好看的双眸,“让你走了,不走么?那……”

牵起她手,带向浴桶侧,“他”的手移向她细腰,慢条斯理地解她的带子。

凤飞烟刷地红了脸,身子一扭,避了开去,转出屏风,气恼地顿足,“齐爷,您坏死了!”

容渺低笑不已,此刻屋中只有她跟她两个,都是女人。月余未曾洗浴,她早就恶心得想死了。这么好的机会她岂会轻易错过,自是好好的泡一泡解解乏才是。那凤飞烟再开放,也终究是个女人,总不会好奇地来偷窥“男人”洗澡吧?

窗外伏着的唐兴文,觉得自己难受得有点喘不过气。

第33章战事又起

容渺此举未免太过大胆了些,她是真不明白花魁娘子是干什么的吧?万一凤飞烟就是大方地主动要求服侍她沐浴她怎么办?此刻,凤飞烟来回踱步,几次都走到了屏风边缘。唐兴文觉得那一步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尖之上,又急又惧,双手微微发颤,快攀不住窗沿了。

保险起见,他还是帮容渺一把吧!

瞬息间,唐兴文就蹿入屋中,一掌劈在凤飞烟颈后。凤飞烟悄无声息地倒下去,被他接住轻轻放到床帐中,提步跃出窗外,一气呵成,没惊动任何人。

凤飞烟醒来时,屋里一片昏暗,颈后的酸痛令她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朝自己看去,却是毫发无伤,屋中摆设还保持先前模样,只是屏风后面那只桶跟沐浴之人皆不在了。

容渺一路走,一路听着唐兴文不绝于耳的唠叨。什么太过冒险啊,太轻易信人啊,在军中声名太盛不是好事啊……偏偏她一句话都反驳不出,这件事的确是她欠考虑。为争一口气,当时的确太冲动了。

月色中,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唐兴文戒备地抬眼,见杨进手摇折扇,闲闲地倚在树上。

“齐君这么快便出来了?”他笑得眉眼弯弯,“也是,毕竟凤飞烟是个惯家,齐君尚年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