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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跟前,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让人怜惜。只可惜呀,她求错了人,旁人我是不晓得,这是顾衍却绝不会帮她。想起早前我还未同顾衍成亲时,在他墙头看到的那件事儿,我就愈发看琳珑不顺眼。这人当初竟然还肖想我的夫君,当真是可气至极。像是要证明我想的没错一般,顾衍皱了皱眉,难得露出了一个十分厌恶的表情,然后将衣摆稍稍撩开了些许。“虽说琳珑姨娘你给我和香儿下跪也是不打紧的,但是我家香儿自小畏寒,冬日里更是娇贵的紧。你从岳丈那里来,还是离香儿远些的好,莫要过了病气给香儿。”看着琳珑那眼泪噙在眼里不知是落下还是收回去的表情,我心中一阵发笑,这顾衍当真是比我还狠。琳珑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然后跌坐在了地上,万分悲痛的指着我们,口中愤然痛嚎,就好像我同顾衍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而恰好,我这人打小就心狠手辣没什么负罪感,所以琳珑对我的指责我压根就当听不见也看不见。只是看着她实在是有些头疼,再加上身上一阵一阵的寒意袭来,我有些疲乏的揉了揉脑袋。“来人,拿一千两银子给琳珑姨娘带回去,都城路远我与香儿就不留姨娘歇息了,姨娘早些回吧。”见我面露倦意,顾衍直接关门送客。这男人,怎么就这么懂我的心思呢!也不再理会琳珑,顾衍一把将我抱起,然后往我与他的院子走去。我窝在他的怀里,觉得甚是暖和,就连那凛冽的冷风吹在脸上都是暖的。看着那人紧绷的脸,我抬手戳了戳他的脸。他低头看着我问我怎么了,只是脚下却未停,反而越走越快,想来他是以为我是冷的厉害了。我抿了抿唇道:“那日,院中的事,我看见了。”他皱了皱眉,像是在思索什么,半晌后,问我看见了什么事。我愣了愣,这家伙是真忘了,还是跟我装傻充楞呢?想了想,我将那日的事儿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并且表示,我是无意间偷看的。他先是想了想,随后又道:“我倒是真不记得了,那些没必要的小事,我向来是不会费脑子去记得。”原来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一件没必要的小事,我挑了挑眉也就没再问。不过转而又想,这种事是小事,那我喜欢吃什么,喜欢用什么,喜欢什么颜色这些事都是大事咯?没有琳珑的打扰,将都城的消息全面封锁,我甚是舒心的过了一个好年,顺便还大发慈悲的将君若泽与周青堂邀请到了家中一同过年。其实主要是因为整个顾府太过于冷清,加之君若泽和周青堂都与顾衍玩的来,我索性也就做了一回好人。虽说今年没有回都城陪我那便宜老爹,但是想来,他很快就要解脱了,这与他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吃过年夜饭后,顾衍将我抱在怀里,然后用大大的披风裹住,一同坐在庭院里欣赏着月色。君若泽也难得的安静了下来,静静的喝着酒,偶尔抬头看着都城的方向。我轻笑了笑,想起了早些时候我问大师兄关于君若泽的事儿,大师兄只告诉我,君若泽本是生在帝王家,我心里便有了数。倒不是觉得他也是想来夺我兵权的,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我对他还是很信任的。再者每次同他谈起当朝皇帝时,他都是恨不得将他撕碎的模样,我猜想这大概又是一个被遗弃的皇子的故事。不过那些都不重要,因为对于我来说,君若泽只是君若泽,是我的狗头军师,是我的至交好友。快过子时时,几个小厮突然捧了几个孔明灯过来,我挑了挑眉用胳膊捣了捣身后的人,他紧了紧抱我的手,说是从君若泽那里得知我除夕有放孔明灯的这个习惯。他还真是尽己所能的去了解我的喜好。从小厮的手中接过孔明灯,顾衍与我各执着孔明灯的两个角,他微微倾过身子问我想要许什么心愿。我笑了笑,我能许什么心愿,这都是凡人向我们这些个神许愿的东西,我放孔明灯不过是给天上的那两个报个平安罢了。不过听顾衍这么说我倒是十分认真的想了想,半晌后道:“我愿,四海八荒众生长安,愿我,冥界地府众鬼长宁。”听到我这番话,站在一旁独自放孔明灯的君若泽哈哈哈大笑了起来,说我这心愿果真是神愿。轻哼一声,我不搭理他,然后好奇的问顾衍许什么愿。顾衍沉沉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轻声道:“我无魂儿那般胸襟,心怀苍生,我心中只有一人。我只愿,四海八荒魂儿长安,黄泉碧落与魂儿长伴。”我拿着孔明灯的手不自觉的抖了抖,君若泽咂了咂嘴也不再说什么。与他相比,我显得那般大气,又显得分外小气,竟是连一点点私心都没留给他。松开手,孔明灯摇摇晃晃的飞上了天,我扑到了顾衍的怀里,其实,其实那些根本不需要他向旁人许愿,我自己就能办到。就在我扑倒顾衍怀中的那一瞬间,天空中迸放出了灿烂的烟火,照在人脸上显得格外的明亮。我紧紧的靠在顾衍的怀里,一年了,又在凡间整整呆了一年了。第二日我醒来时发现枕头底下露出了一截红绳,抽出来一看,那红绳上竟然吊着一块铜板。我拿着铜板仔细看了看,倒不像是平日我们用的那些铜板,一面刻着长安长乐一面刻着一朵彼岸花。我噗呲一下笑了出来,这东西我倒是听君若泽他们说过,一般都是老一辈的人将铜板用红绳串起来压在孩子的枕头下用来辟邪用的,说是叫什么压胜钱。倒是没想到顾衍会在我枕头下放这个,还当我是小孩子么。虽说觉得这东西好笑的紧,我却也将它同铃铛一起拴在了鞭把上,毕竟这可是顾衍送的。即便这个世上他们最该避的就是我,毕竟应该没人愿意,在正月第一天就看见我吧,我是指在冥界的那个我。将衣服穿好后,顾衍端着一盆热水推门而入,见我起身了便走了过来帮我束发。铜镜中他骨节分明的手灵巧的穿梭在我的青丝中,显得格外的好看。我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摆,问他为何好端端的要在我的枕头下放压胜钱,并且很严肃的表示我不是小孩子了。“若是能保佑你辟邪去灾,那任何法子都是可使得。虽说现在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但你常年在军营中,在沙场上,刀剑无眼还是求个心安好。”我晓得顾衍是不信这些的,不过倒是没想到他愿意为我做到这些,心中难免有些感动,转过身看着他直呼他是个好夫君。他笑骂了我一声调皮,然后又将我扶正,重新帮我梳起了头发。用过早膳后,我推开了门想要透透气,可突然见地上一片雪白霎时间就没了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