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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的身子却在下一秒强扭回来,机会只有这一次,她不能半途而废。“她明明害了你,她跟肖子强一伙的,她根本不喜欢你!”楚梨眼底兜着泪,声音抖到变了音,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她就是委屈,如果没有倪迦,他本不该是现在这幅样子。她说完最后一句话,陈劲生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那片死寂之原仿佛烧起一把狂烈的猛火,铺天盖地的涌向她。他一字一字的道:“那也要她亲口跟我说。”……回忆戛然而止。倪迦听完,冷笑道:“所以呢?你觉得我是故意陪肖子强做了一出戏,目的就是让陈劲生挨那一刀?”“不然你还有别的解释?”“我那天放学被他们堵在巷子里,我不想办法自救,我还等着你来救?”倪迦冷冷看着他,“我先答应他,我才能被放走,我之后也找过你,提醒过你,如果我想故意引陈劲生出来,我大可以跳过你直接找他,你以为你是谁?”“为了真实呗,你直接找他,目的岂不是很明确?生怕被看出破绽,所以先来假惺惺的给我打预防针,现在出事了,阿生根本不会怀疑你,他反而要气为什么我他妈的知道你有危险还不告诉他!”倪迦忍无可忍,“你蠢不蠢?”“倪迦,我本来就不相信你。”宋彰很没有人情味的看了她一眼,“我只知道陈劲生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而你,什么事都没有,还在这大言不惭的放屁。”倪迦定定站了一会儿,看着宋彰,突然笑出了声。“宋彰,你就是想找个借口压死我。不管是不是真的,先把这帽子给我扣稳了,只要陈劲生能继续恨我,只要我以后不再出现,管他呢,死了只蚂蚁都是我的错。”当初顾南铭那事儿就是这么解决,现在到她,依然是这么解决。只要结果,不要真相。只看得到自己想看的,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宋彰并不理会她的嘲讽,摆手,道,“理是这个理,你既然听得懂,好走,不送。”倪迦转身就走。但她没舍得走远,她无论如何,踏不出医院的大门。于是等宋彰回到楼里,她又折回去。她在住院部底下的长椅上呆呆坐了一整天。直到落日,黑夜袭来,冷风吹得她骨头都疼,她打了一个喷嚏。再抬头时,不远处多了一抹身影。小姑娘手里还拎着保温饭盒,她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眼睛瞪大,表情很错愕。有那么一瞬间,楚梨没认出来她。寒冷的天气里,他们都裹着保暖的衣物,而倪迦只穿一件单薄的深咖针织衫,露锁骨,袖口大敞,细腰之下,一条黑色短裙,一双笔挺的腿,光着,膝头冻得微微发红。她全然不觉得冷,像她这样的女生,穿衣服没有四季之分,永远是肆无忌惮的张扬。倪迦画着浓妆,眼线微挑,唇色极艳,她指间夹着一根烟,坐在长椅上抽着。她身上彻底看不出“学生”的影子了。这样的倪迦,陌生,又最接近原本。她们对视,不出三秒,楚梨移开目光。很快,她为自己的先败下阵来感到懊恼。倪迦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怎么还在这里?楚梨脑海里一万个声音在吵架,倪迦已经堵在她面前。楚梨去看她,她的目光正慢悠悠的从她手里的保温桶里收回来,然后,别有深意的落在她脸上。倪迦的开场更是直接。“你喜欢他?”楚梨忐忑而混乱的心情,瞬间被人一路推到顶峰。倪迦把她的秘密,用这种轻蔑的语气直接轻飘飘的挂出来,比陈劲生那个“滚”更让她难堪。事到如今,她凭什么还反过来嘲讽她?楚梨想也没想,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她掌心烫的吓人,浑身颤抖。这么多天,她的忍耐,不甘,愤怒,全部搅进这一巴掌里。没必要装了。倪迦此时此刻打量她的眼神,就像当初她知道程硕喜欢她,她却完全不屑一顾的眼神,那种若有似无的高傲,让楚梨十分厌恶。是的,厌恶。她永远不会像赵茹那样,把自己置于一个卑微似小丑的位置。倪迦侧过脸,头发盖了一脸。她没说话,也没发火,只是抬手把头发重新别回耳后。“那个视频,什么时候拍的?”楚梨知道她在说什么,扬起头,“程硕走了之后。”所以,她看到她被人围堵,不是救她,而是先拍那样一个欲盖弥彰的视频。倪迦克制住想发笑的冲动,回过头,“所以搞这么多破事往我身上赖,你图什么?”“你觉得我嫉妒你是吗?”楚梨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盯着倪迦,“如果你不把陈劲生害成这样,我会祝福你们,可是你除了让他痛苦,你还能带给他什么?”“还有,你为什么还出现在这里?”楚梨说的脸颊通红,眼里泛着激动的光,“你之前打架的视频也是我发出去的,你这种人,根本不配穿六中的校服,你惹了那么多事,为什么要别人替你承担后果?陈劲生现在都没办法坐在教室学习,你凭什么还跟没事人一样继续过你的?你……”楚梨话还未说完,脸上就迎来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看到倪迦甩了甩手。早知道楚梨远不如表面的平静,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坚持,有时表里不一,还会用言辞为自己披一层漂亮的外衣。说白了,城府很深。这样的人,一旦反目,将是最难防的。倪迦向她逼近一步,说:“我犯了错,这些后果,我该。你把我举报了,我高考不了,我认,因为我做错了,但这是我和陈劲生的事。”她躬下腰,目光与她齐平,一字一句道:“楚梨,这一巴掌我还给你,你记好,我可不欠你的。”第四十八章再次见到陈劲生,是在又一个月后。a市已经进入凛冽的寒冬,昼变得极短,而长夜漫漫,迟迟等不到尽头。天空被霾覆盖,像染上了浓郁的愁色,又厚又深沉,垂在这座城市每个匆匆行者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