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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后】季家独子上大学之前,池怀音曾在吃饭的时候,随口问他: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季家独子很认真地回答:温柔、大方、善解人意。季家老父亲皱眉:哪有把自己的mama当理想型的?后来,季家独子带着女朋友来家里。女孩子主动收桌子把菜汤泼了一桌子,主动洗碗摔了好几个碗,主动要去收厨房的时候,池怀音终于忍不住阻止了。——季慕池,哪有把自己的爸爸当理想型的?!第41章门外的动静停歇,池怀音没有开灯,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月光。和城市霓虹灯闪烁的夜晚不同,上沙镇白日看上去落后的景象,夜间都隐匿在黑暗之中,只留下一派祥和的静谧。没有灯海,没有车河,月光不再是点缀,和星星共舞一曲悠扬的乐章。老旧的路灯光线昏黄,斑驳的树影映入那杯温开水里,婆娑斑驳,随风摇曳,像人的心事一样,纷杂繁复。视线所及的别处窗户,能看见人影走动,池怀音一眼就能看见季时禹的那一扇。许久,一整层的同事们都入睡了,所有窗户里的灯一盏一盏都熄灭了,池怀音也终于感觉到困意。杯中的水凉了,池怀音抿了一口就没喝了,任其放在窗台上。刚要上床睡觉,那扇破旧的门被人敲了几下。很轻柔的力度,三四下就停止了。池怀音猜到可能是季时禹,想到他最近粗鲁无礼的表现,没有立即去开门,过了许久,她确定外面都没有声音了,才去拉开那扇紧闭的木门。门外是空无一人的走廊,在黑夜中格外空荡。门口没人,只有一低头,摆在门口的小盒子和纸条。池怀音弯下腰,将地上的东西都捡了起来。季时禹去福岛出差,行程非常赶,他还是抽了空给池怀音挑了礼物。一个漂亮而精致的八音盒,钢琴的样式,琴键上有一个女孩在跳舞。梦幻而少女。池怀音甚至很难想象,季时禹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去礼品店挑八音盒的样子,那画面一定非常诙谐。黑暗的房间里,池怀音打开了八音盒,悠扬的音乐轻柔响起,舞动的少女投影在黑白的琴键上,美轮美奂。轻柔的音韵像流转的时光,让池怀音觉得好像跟着回到学生时代一样。仔细回想,第一次见季时禹,是在高中开学之前。她刚被送回宜城一中,宜城一中建设不如森城的学校,厕所在cao场的角落里,上完厕所出来,她就迷失了方向。那时候季时禹在cao场角落抽烟。一副流氓地痞模样,任谁也无法把他和成绩第一这个设定联想到一起。她不小心看到了,诚惶诚恐,愣愣站在旁边看着季时禹。他见她傻乎乎怔楞,将烟夹下,右手自然下垂,搁在大腿之上,没有一点慌张,只是微微皱眉,做出抬手的动作,黑暗的影子瞬间将池怀音笼罩其中。他说:“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那模样,着实把池怀音吓了一跳。那时候命运没有告诉她,她的一生,会和这个男人有这么深的牵连。多年过去,当初一无是处的坏男孩渐渐成长成了另一个人,虽然依旧没耐心,热血,冲动,却成了一个百人工厂的支柱和依靠。绅士会自私,君子懂抽身,只有他这种大男子主义的粗人,愚蠢背下的责任,就绝不会卸下。他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却能给大家这样的安全感。所以即便他有很多很多缺点,大家依然以他为首。池怀音拿起纸条来看,上面季时禹的字迹熟悉到不能描摹。铁画银钩,下笔有神。——晓看天色暮看云。他故意没有写完后面两句。——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池怀音将纸条捧在胸口,久久不得平静。******清晨的阳光混着厂里的鸡鸣狗叫,叫醒众人。有条不紊开始生产的厂房里,有人见周继云一大早就上岗了,且又在狼狈攀爬,四处给机器上机油,忍不住问道:“周继云怎么又在上机油?”赵一洋清早回来上班,听了些故事,笑得前仰后合。“死于话多。”周继云本就怨气升天,对季时禹不敢造次,对赵一洋可是熟得不行,一块油抹布就飞了过来,在赵一洋的工作服上留下一道黑印子。赵一洋一边笑一边跑:“冤有头债有主,你对我撒什么气?!”……1996年,在繁忙的工作之中,就这么到来了。没有节日,没有假期,长河电池的众人都毫无怨言地加着班。东信的那一批货赶出来,就能过年放假。这是大家唯一的动力。一月底,东信的订单终于全部完成,交货的那天,几乎所有的工程师、工人,都站在厂门口,看着电池装箱,上货车。看着那些印着“长河电池”的货箱被抬走,不少人甚至忍不住抹泪。赵一洋左手搂着季时禹,右手边站着池怀音,不敢搂,转而拍了拍池怀音的肩膀。“等着收支票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季时禹嫌弃地拍掉了赵一洋的脏爪,“离我远点。”赵一洋笑眯眯的,被嫌弃了也不生气,很认真地评价季时禹。“长期欲求不满的人,比较容易变态,我懂。”季时禹阴森森地一笑,突然回转过头来,幽幽地说道:“春节时间也不短,留在厂里开发新产品,还挺不错的。”赵一洋要是听不懂这赤果果的威胁,那就真傻了。“我去催支票。”他嘿嘿一笑,脚底抹油,溜了。货物装车结束,货车开走,围观的人也就散了。马上要放假了,会计忙着结算和发工资,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研发组年底却是最闲的。所有工作都告一段落,实验室也关闭了,开年之后再奋进。池怀音也有些感怀,看着厂里辛辛苦苦生产的电池,终于送走,成就感也很斐然。她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笑意,准备回宿舍收拾行李,刚走两步,手臂却被人抓住。天气越来越冷,池怀音穿着一件灯芯绒的厚外套,衣服被抓得有些皱。池怀音回过头看向抓着她的季时禹,有些疑惑:“还有事?”季时禹微微俯视,看向她,略显狭长的眸中带着几分温柔的期待。他似笑非笑,声音依旧低沉如风低吟。“你真的准备考察100年?”他顿了顿,又说:“真要100年,我也没意见,我就是希望向组织申请一下,我可不可以不要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