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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公子的为人,有些失败。 他的那件风衣,是托了国外的一个骗子所做,那骗子骗走他五百块大洋,做了件一言难尽的风衣,我好不容易想方设法将风衣捐给了慈善拍卖舞会,不料被赵公子逼着又买了回来。 赵公子不再信任我,便将他的这件宝贝风衣挂到了公司里面。 我早知那风衣不好,挂去公司没多久,就带坏了风水,赵公子从经理成了职员,办公室都被赵四爷拨给了郝达坐。只是郝达厚道,且胆子小,主要是胆子小,坐着办公室,却不敢将赵公子的东西扔出去,还要三不五时帮忙烫一烫衣服,晒一晒文件。 郝达在电话里面似是要哭了起来,我只好将此事揽下,也算一事不劳二主吧。 我去到公司,郝达立刻迎了上来,将我引入他的办公室,并锁上了门。 我看一眼门,提醒他将门打开。 郝达哭丧着脸,说:“万一赵公子忽然来公司,看见了呢?” 他还是过于年轻,不懂大人的恩怨情仇。 若赵公子忽然来公司,见门是锁的,而我与郝达在里面,那才叫件事。 郝达犹豫着,将门敞开。 我看了看这风衣,衣摆处烫穿了三个拇指大小的洞,缝补怕是不能够了,若要挽救,也只能请师傅补一块花式上去。 然而这风衣已经足够丑陋,再补一块花式,惨上加惨,惨不忍睹,惨绝人寰。 只能将衣摆处全部裁掉,重新锁边了。还好这衣服原本就够长,裁掉一截,仍可以过膝。 郝达道:“可是,也需要一点时间,赵公子今晚就要穿这件衣服。” 我问:“他要穿去哪里?” 郝达说:“今晚赵公子要和霍小帅去听金老板的新戏。” 霍小帅,霍大帅的亲弟弟,是个铮铮铁汉,且又铁汉柔情,别人百步穿杨,他百步穿花,风流姿态能与赵四爷相比。因此,赵公子向来不准我见他。 赵公子多虑了,我喜欢的是霍小帅他大侄子、霍大帅他大儿子,文质彬彬,一表人才,笑起来如三月春花开。上个月听三哥说,在京城里□□时遇见了。 哦,霍大帅他大儿子也是逃去京城的,为了自由,为了理想,为了热血,为了信仰。 他与三哥都在等待着我。 我叹了一声气。 郝达察言观色,紧张地问:“怎么了?” 我说:“没事。这样吧,我把风衣拿走,赵公子问你,你就说我穿走了。事后,我说我不小心弄坏了衣服,补了还给他就是。” 郝达热泪盈眶:“谢谢你,邱先生,大恩大德无以为——” 我制止了他以身相许,只说:“我也有一件事情要请你帮忙。” 事实上,是赵四爷请我帮忙。他,将原本要送给十三姨太的一对宝石耳环,错送给了包小姐。包小姐,是他最近正在约会的一位小姐。 原本只是一对耳环,也没什么,巧就巧在,十三姨太打麻将时听到了风声,知道赵四爷在拍卖会上一掷千金买了那对耳环,还在众人面前说要送给最心爱的女人。 更巧的是,包小姐在那晚的麻将会上姗姗来迟,发鬓盘得老高,除了那对宝石耳环,什么别的首饰都没戴。 再没有巧的了,赵四爷与市长去那谈事情,恰恰好撞见了这一幕。 当着众目睽睽的面,赵四爷坦然自若地与市长说笑:“这可真是巧了,与我拍买的那对耳环这么像,也是缘分。” 包小姐微笑。 十三姨太同样微笑。 后来,赵四爷对我说:“记者拍到了你和警察厅那个小捕快,叫什么火的,照片送到了我这里,我当然知道你和他是洋学堂的同学,出去吃个饭罢了,就没过问,否则让赵龙晓得了,他就没完了。” 在赵四爷的威胁下,解决耳环的事便成了我的事。 如今,我要它成为郝达的事。 郝达困惑地问我:“我要怎么办?” 我为他指点迷津:“你去求大力叔帮忙,他是你的叔叔,一定会帮你的忙。” 郝达问:“我叔叔怎么帮忙?” 我说:“你就说,那耳环是赵四爷托赵公子保管的,赵公子交给了你保管,你却无意中弄混了,导致耳环不知怎么的,去了包小姐处。如今赵四爷震怒,赵公子也震怒,你求大力叔去把耳环偷回来。” 之所以要让大力叔去偷,无外乎是因为大力叔的老婆是包小姐的mama的牌友,出入方便下手。 郝达疑惑地问:“赵四爷为何不直接让我叔这样做呢?” 这傻孩儿。 当然是因为,大力叔是十三姨太的契兄。 你觉得赵四爷会在这种大件事上面相信他吗? 唯一能让大力叔帮忙隐瞒此事的方法便是,拖郝达下水。此事的责任若在郝达身上,大力叔为了这侄儿,必定就守口如瓶,办事利索了。 郝达点点头,答应了。 晚上,赵公子回来后问我:“你穿了我风衣?” 我说:“我陪洋行的一位客户出去,路上弄脏了外套,正巧在你的公司附近,便去借来穿一穿。” 赵公子:“哦。” 我又说:“可惜太长了,绊脚,以后我还是不穿吧,今日摔了两下。” 赵公子骂我:“妈的,你还小吗?走个路还能摔?摔哪里了?妈的,一天到晚给我丢人。摔哪里了?” 我说:“摔到了小腿,你帮我揉一揉药。” 赵公子一边拿药一边骂我:“妈的,就会指使我,你不会不摔啊?” 我说:“是你衣服的错。” 他吼我:“什么错都是老子的错!老子让你摔的啊?!” 我便不说话了。 他一边给我揉药,一边问:“老子衣服呢?你不会是找借口又给扔了吧?你妈的,腿上面没伤口没淤青,你又骗老子的吧?” 我说:“隔着衣服裤子摔的,自然没伤口和淤青,我又不是公子命,皮糙rou厚,难道隔着十三层的被褥,还能感受到一颗豌豆?” 赵公子一边给我揉药,一边骂我:“你妈的,又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是不是在骂我?妈的,每次你说老子听不懂的话,都像在骂老子!” 他这疑神疑鬼的毛病,真该改一改了。 我说:“不过,我人没摔坏,衣摆在地上擦坏了,我送去裁缝那里修一修边。我知道你要生气的,你打死我吧。” 赵公子吼我:“老子穷到要为了件破衣服打死你吗?你当老子什么人?你妈的!老子短你吃短你穿了吗?老子打过你吗?你妈的!你是不是又想跟人跑了,所以又在这里污蔑老子!这回又是谁啊?!” 我说:“药继续揉。” 赵公子一边继续揉药,一边继续吼我:“你妈的!” 两日后,郝达从大力叔那里拿回了宝石耳环,我将宝石耳环还给了赵四爷。 一周之后,赵公子自称他从床褥底下找到了我的诗集,并且狠狠地发了一通脾气,说我乱放东西还冤枉他。当我问他,为何我两天前换洗床褥时都没有见到诗集,他将枕头狠狠地砸在地上,说我无理取闹,他不奉陪,并且决定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