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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观之本是雍国公亲生子。 若不是谢无陵当初挑了他,或许他这人就不会在重阙内做一个锦衣玉食的王孙了。 “观之之前被送走了,但实际是被梁斟和其乳母藏在了闾左地。寡人听‘梁酌’曾经说起过。”所以在闾左地见到他,应该也是情理之中。 谢陵点了点头,又指了指那张纸笺,道:“那时他在替一老妪写信,那字我见过。清秀如此。” 羡之的眉头皱了皱,目光在他师父和他父皇的面容上徘徊。他被自己心下的想法骇到了,却迟迟不敢说出口。 他甚至想就此掀了被子,回到重阙,回到被禁足的那人面去,亲口质问,是不是他的鬼心思动到了陆歧头上? 谢陵的手放了下来,压在羡之的被角上,谢陵轻声道:“方才到现在,一炷香都未睡到,再睡会儿。” “师父?”羡之不太懂谢陵突然的动作。 “陆岐是我儿,我知道孰轻孰重。”谢陵侧目冷眼瞧了羡之,这话一时压住了羡之的不冷静,和即将出离的愤怒。 说完的谢陵才将目光投向了赵祚,他抬手招了招赵祚,赵祚倾身来,他让赵祚扶他起身,赵祚却道:“搂好。” “嗯?”谢陵愣神 赵祚亲手将谢陵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头,将他打横抱了起来,惊得谢陵立马折回了臂,环过了赵祚的脖颈,老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谢陵窝在赵祚怀里,听赵祚问道:“你要如何做?” “没想好。”谢陵勾了嘴角,笑里却没有多轻松,“当初在闾左地见到观之,我还以为……唉,到底是我错看了。” 赵祚抱着谢陵往伐檀院外走,轻声道:“人虽是你选的,但路到底是他走的。与你无关。” 谢陵闻言驳道:“岂会无关。我曾想,日后羡之承了你的位,而宣城累了,就让观之接替宣城去帮他,还留了昭行印给羡之,好让他慑住观之。可现在才知道观之那孩子一开始想要的就不是宣城手上的那部分。” “他想要的是寡人手上的这部分。”赵祚看了眼怀中的人,看着他眼里透着的失望色,心口也似叫什么堵了一般。 “枉费了你想留他性命的一番心思。”赵祚轻声一叹,却引来谢陵的满目讶然。 “你……” “我如何知道?”赵祚见谢陵这模样,一时颇为受用,喜笑颜开,连他那叫羡之霸占了位置的阴郁也被愉悦替代了,“你啊,观之那年作画,你偏去指点一二,寡人就在你身旁瞧着,岂会不知你什么心思?这些年他能安然无恙,大概也是承了你的面子。” “那平之岂不要替他谢过帝祚宽宏大量了?”说着谢陵就要抽手来作揖,赵祚才见好的神色,又沾了点阴翳。赵祚叮嘱道:“揽好。” 谢陵闻言,手又环了回去,他窝在赵祚怀里道:“他的性子太像他父亲了,若是羡之一直不动,他定会以为陆歧对羡之来说无用,那陆岐……” “不会出事的。”赵祚说的笃定,心下却不甚在意。或者说他更在意的,不是陆岐,而是怀中人。 谢陵勾了嘴角,他信这人的每句话,一如这人当初信谢无陵一般。他的笃定,也给了谢陵自欺欺人的勇气。 “但愿如此。” 赵祚闻言沉默了会儿,又补了一句,“若真是他,明日必会有新动作。梁家,也坐不住了。可能惠玄的事,也和他们有关。” 谢陵窝在赵祚怀里,听到了惠玄,心下不由一震,赵祚感受到谢陵的突然沉默,抱过他的手,拍了拍他。 “今日是头七吧。”赵祚沉声道,脚步却未停,径直出了府,上了车辇,将谢陵放在软垫上。 “去何处?”谢陵撑着坐了起来,他只是力气不如往昔,到底不是残肢废骨,遇着赵祚如此相待,还是忍不住皱了眉头。 “文正祠。”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考试…没来得及更 QWQ 第77章 文正祠 春末,月才升梢头。 烛光下,华服妇人正对镜添妆,似要见什么正经人物,故连眼妆都添得庄重了几分。素手旁置着的兽首消着瑞脑香,青烟正袅袅。 宫娥子两两站于她身后,照应服侍着。 突然间匆忙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场宁静,一个宫娥子小跑来,惹得华服妇人皱了眉。 “娘娘!”宫娥子就势伏跪在众人前。 “何事大惊小怪?”华服妇人将手上描钿的细笔重重地搁回了妆奁前,芙蓉面上生了不悦。 “小侯爷今日闹绝食,说是定要见得信陵主才肯进食。” “由他闹,看他能闹到何时”华服妇人起身,展臂,由宫娥替其换装,“待他知道真相后,我看他还要不要见他的信陵主。” “可……”立于华服妇人身后的宫娥,吐了一字,到底又还是吞了回去。 “可什么可?”华服妇人连回头都不曾,起身绕过那伏跪的人,仰首,双手叠放,端着一派雍容气往外走去,临走前叮嘱道,“桑落先生说过,若不是羡之出城去西北了,谁也不许给那院子里的小侯爷透露一点风声,便是观之的人也一并拦了。” “是,皇后娘娘。” 闻言华服妇人的嘴角微咧了笑来。梁酌,梁家的小女儿,及笄后嫁于赵祚,育有一子,名作羡之,虽没有梁斟一般的盛名,但到底是风光至此。 可惜那个真的梁酌,没有这般的命数,生下羡之后,没几年便撒手去了。 后来珍妃得了赵祚的允许,唤了王家的亲信来,偷天换日,替这个梁斟。这些荣名现在便都由眼前的这个梁酌受了。 梁酌迈步去了中宫的正殿,见着了那个在大殿上待她来的宣城。 她微抖了抖衣袖,丹凤眸里的光软了些。对宣城轻唤的那声嫂嫂,颔首示意。 “不知宣城主寻本宫,可是有何要本宫出力的地方?” 外间男子本是不允入内闱的,宣城是得了赵祚允诺,可入内闱的唯一手足。不光她,便是新入重阙的宫娥都会被提前告知,这重阙有二人不能得罪,一是宣城主赵世,二是异姓侯陆岐国。 不过宣城每次入内闱多只为了传话给梁酌,二人为防碎语,见面惯来不屏退众人,只有一说一。而今如是。 “娘娘,圣上说近来事忙,恐娘娘宫内寂寥,遂让娘娘自己做主找个娘家人来说说体己话。顺要小弟替他捎来礼单,做为他无法亲临中宫招待娘家人的致歉礼。” 宣城将袖中的明黄折子递上去,梁酌微挑眉,打开了礼单,将那上面的内容窥尽,面上仍是笑容粲然的模样,轻轻地将礼单扣放于桌案,正色道:“还劳宣城替本宫谢恩了。” “既是如此,那小弟便先走了。”宣城颔首谢礼,应了梁酌的客套,按旧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