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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收入了眼里,他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他一想到死去的霁庭,顿时后怕起来,他甚至有某种想要反胃的感觉,喉咙处在翻滚…… “如果,当初霁庭知道,你是为了治好你的腿才接近他的……呵,不知道黄泉之下的他作何感想?” 皇帝揶揄道。 那日庆功宴,他见霁庭对他的弟弟白启言态度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便知道机会来了。 他许诺白启言会治好他的腿。 唯一的条件就是,让他接近霁庭,让霁庭爱上他。 苏遥看着白启言的眼神里都透着杀意,最后却看到白启言消瘦的脸颊,和那毫无血色的唇,穆然停了下来。 原来那些感情都是假的,假的。 白启言……你才是那个骗子吧。 “哼,还能有什么感想,”白启言突然开口道,他伸出手给自己倒上一杯茶,眼眸里看不清任何感情。 “等我死了,自然会下去和他解释清楚。” 皇帝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看着白启言,一时间难以言喻。 “皇兄,我的确是为了治好我的腿,才答应去接近他的。可是,我和他却是真心相爱的,在这件事情上,我从未想过要欺骗他。” 白启言抬起头,平静地说道,这让旁边的苏遥只觉得不好。 他看出来白启言太过于决绝的死志。 “可是,我的皇兄,霁庭把你当兄弟,你却做了什么?” “把自己弟弟送去蛊惑自己的大将,害怕自己的江山被情同手足的兄弟夺走……哥哥,相比之下,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更可怜……” “闭嘴。” 皇帝眯起眼睛,不悦地朝白启言看去。 苏遥面无表情,他想冷笑,满心黯然。 原来,霁庭最看重的两个人,都不简单。 “你当初,让我接近霁庭,现在可如你愿?” “功高过主……他还……” 皇帝咬牙道,最后却隐去了后半部分。 “呵呵……亏他把你当兄弟,当伯乐,当知己,你明明知道,他从不喜欢朝政上的事情。” 白启言勾着嘴角,朝皇帝笑道,表情温和动人,嘴巴里却吐露着让皇帝心惊胆寒的话语。 “他功高过主,那是因为他是在拿命守着你的大尚。” “他功高过主,却只需要你一句话,他就乖乖把兵权交给你。” “他功高过主?” 白启言笑了,他仿佛听到了一个最好听的笑话。 “闭嘴!他都死了!你知道他为什么死么?!” 皇帝实在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狠狠把石桌上面的茶壶扫落在地,而后浑身颤抖起来。 “身为大尚将军,为国出征,本就是家常便饭。” “朕本以为,只要他熬过这一关,我便把大尚的兵权还给他。” “朕知道霁庭一直就是我的利剑,他不属于大尚,但是,他绝对属于朕,绝对忠诚于朕。” “他曾经和朕说,他这一辈子都会为朕守着大尚!” “可是,他却对你动了心,决战当晚,他因朕送去一封关于你的信件乱了心,判断战况失误才导致他全军覆灭!” 皇帝气急败坏地看着白启言,他狰狞的脸色,仿佛要将白启言撕裂开来。 “心若软弱,铁甲难护,他比谁都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你要杀了他?你就是个疯子!” 白启言用力握住皇帝的手,声嘶力竭。 苏遥看着争执的两个人,坐在石桌上,抚摸霁庭的佩剑。 霁庭,还好你没活着…… “滚!你滚出去!” 皇帝打开白启言的手,完全不顾自己的一国之主的身份,他推开白启言,将自己头顶上的皇冠狠狠摔在了地上。 白启言看着这样子的皇帝,只觉得好笑。 最是无情帝王家。 天地之大,唯独命运一次次给他开着玩笑。 皇兄不信霁庭,他欺骗霁庭。 唯独霁庭才是真的。 可是,铁甲柔情,却抵不过帝王薄情。 白启言不想再停留下去了,他拿起属于霁庭的剑,转身离开。 “如果你还有一点点对霁庭的良心,我希望你能够给他建个将军祠。” “就算,他最后死了,他依旧用命保住了你的大尚。” 最后的那场战役,霁庭的军队虽然覆灭,但是他们为援军拖了足够的时间。 白启言和援军赶到的时候,敌军只剩下苟延残喘的命,而后被大尚军队一举歼灭。 霁庭说话真算数,说好一辈子守好大尚,就是一辈子。 他的一辈子就留在了大尚的沙场上。 白启言握紧了手里的剑,最后又松开了手。 最后,皇帝的声音在白启言离开的时候响了起来。 “白启言,我从来都没有想要过霁庭的的命。” 白启言脚步顿了顿,而后继续走下去,没有回头。 最后只剩下皇帝一个人站在亭子里,他看着御花园百花齐放,神情却满是恍惚。 苏遥打算白启言一起走,他却回头看了皇帝一眼,停了下来。 皇帝独立的背影带着几分沧桑,本该年轻气盛的他,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和他在庆功宴看到的那个谈笑风生的皇帝就像是两个人。 “他说过,要朕赐婚。” “朕连圣旨都已经写好了。” “只要他能够回来,只要他能够通过考验,朕就把他想要的一切,都给他。” 皇帝从怀里掏出一份黄帛,笑了笑,他仿佛透着这份圣旨看着当时和他请旨的霁庭,那天霁庭虽然神情一贯严肃,却怎么也掩不住那眉目间的愉悦。 连带着他,都似乎感受到了那份喜悦。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谁也没有斗过苍天。 皇帝捂着脸笑了起来。 “哈哈哈……霁庭,你所想得到的,朕都会给你。” 他疯魔地把那道圣旨打开,将自己的手指咬破,用血在圣旨上书写什么。 苏遥想过去看,但是很快皇帝都把圣旨收了起来。 “霁庭,你和我一同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 “为什么,唯独这次,没有熬过来。” 皇帝眺望着远处的风景,此刻的江山如画,倒映在他那双眼里,却黯然失色。 苏遥眯着眼想,可惜霁庭再也不能够回答皇帝的问题了。 真是讽刺。 最后,苏遥所看到的就是,那座将军祠是如何完成的。 一身白衣的白启言亲自督工,他穿着白衣,额头上一条白色抹额系着,昭告着他身为逝者血亲的身份。 最后的最后,霁庭的尸体被放进了厚重的棺椁里,苏遥的视线就被一片血红覆盖,浓郁到极点。 陷入黑暗的苏遥闭上了眼。 他知道,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