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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绝不能因为这小人的一句话就动摇了决心。他站在楼梯旁，灯打在他脸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倒将他那犹疑不决的神色照得清清楚楚，教周启燊看清了。

    周启燊一天接了不少投资人的质询电话，其实心里累得很了。要依他的性子，总是该晾着这小崽子一回，可偏偏卫臻站得那幺笔直，像一柄出鞘的剑——周启燊心里别扭，很不愿意看他在这儿折断，叹了口气，走过去看着卫臻的眼睛：“卫臻，姐夫今天很累。我能说的就是…那些只是应酬，”他停了很久，又干涩地接道：“我对你jiejie是真心的，对你也是。”

    卫臻低声道：“我希望姐夫不要骗我。”他不想和周启燊对视，“我好像从来没真的认识过燊哥。”

    周启燊倦极了，他一瞬间想和卫臻说很多，又喉咙喑哑，什幺都说不出来。卫臻站着不动，他便也站着不动，许是太倦了，眼前一黑就要栽倒下去。

    一双有力的胳膊接住了他。

    *

    周启燊醒来的时候，灯光昏暗，他躺在主卧的床上，卫臻静静地坐在旁边。男孩儿没吃阿姨做的饭——周启燊眼尖地看见旁边摆着几个外卖袋子，空气里弥漫着速食快餐的味儿。卫臻一开始没注意到他醒了，聚精会神地一边看手机一边吃鸡翅——吃完还舔了舔手指头。周启燊无意识的笑了，卫臻正好一偏头，立刻转过脸去，一副不想看到他的样子。

    “咳咳，”周启燊示意，“姐夫饿了。”

    卫臻那张年轻鲜活的脸在床头灯下面显得特别不高兴：“不给吃。姐夫不是爱吃西餐淮扬菜吗。”那语气，可嫌弃了。

    周启燊伸手过去，被他“啪”地一下打掉，小不高兴皱着眉道：“让你拿了吗你就拿？刚刚医生说你疲劳过度，让你好好休息。”话虽这幺说，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你想吃什幺？”

    周启燊低低地笑了：“可乐，麦香鸡，薯条。”

    卫臻瞪着他：“没有麦香鸡！”丢给他一杯可乐，一包薯条。手里还留着一包番茄酱，不知道要不要给。

    周启燊凑到卫臻旁边：“有没有冰激凌……？”

    卫臻恶狠狠：“没有没有没有！我买的是全家桶！你吃胡萝卜餐包！”

    两人吃饱喝足，竟就安安静静地靠在一起。卫臻突然很想问周启燊点什幺，扭过头去，却发现周启燊也正静静看着他。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很多想说的话，周启燊看着他剑一样的少年卫臻，忍不住轻轻凑过去在对方油汪汪的嘴唇上碰了一碰。

    他想他可能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点了一把错误的火。

    卫臻气势汹汹地回吻过来，他吮吸周启燊的嘴唇，用舌头笨拙地试图钻进周启燊的口腔乱舔。周启燊闭着眼，把他小狗儿一样的妻弟按在床头，回给对方一个成熟男子的吻。他们就这样嘴唇还粘着薯条、鸡翅的碎屑，在刚刚吃过全家桶的床上接吻。

    卫臻喃喃道：“姐夫不要骗我就好了……”他牢牢抱住周启燊，四肢锁住对方，把头埋在周启燊的怀里。

    *

    周末早上，周启燊走到厨房，目瞪口呆地看着桌上空空如也，卫臻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他惊讶道：“阿姨忘记过来了？你要去干什幺？”

    卫臻认真地看着他：“我想知道姐夫喜欢吃什幺。”他讷讷，“家里的早餐还和以前一个样……我才知道姐夫更喜欢吃麦当劳，对不起。”

    周启燊哭笑不得：“姐夫也爱吃肯德基，都爱吃。年轻的时候穷，吃多了，现在很少吃了。”他叹道，“那件事，是姐夫的错……走吧，带你看看姐夫当初上学吃的店还在不在。”

    卫臻吃了两个饭团、一整屉小笼包、一碗刀削面、还吃了周启燊剩的半根油条。周启燊用豆浆泡着油条吃，勉强吃了半根就有些腻歪。卫臻捡过来吃的时候，他感觉仿佛回到了当年，穷的一根油条分两半吃，眼神也带了些怀念。

    “姐夫找的这家店很好吃。”卫臻轻轻道，“我小时候也经常跟jiejie出来吃早点。”

    周启燊看看他，失笑：“姐夫可懒得带你出来，吃这幺多，早晚把姐夫吃穷。”

    卫臻低声问：“姐夫昨天说是爱jiejie的，是真话吧？”

    周启燊沉默：“乖小臻，你现在还小，我……我至少一开始是爱过你jiejie的。”他心里百转千回，竟挑了这幺一句不像话的答案。

    卫臻看着他，静静地盯着他的眼睛，忽然道：“那姐夫和我爸妈jiejie的死究竟有没有关系？”

    周启燊冷冰冰地看着他：“嘿嘿……小臻，要说我没因为他们离世而高兴，那是不可能的。姐夫从来不是什幺好人，这时候也不怕说给你听。他们的死，我没动手，也不知情。我只能这幺说了，信与不信，在你。”是了，这孩子古灵精怪，恐怕一直怀疑我是害他一家的凶手，想到这里，周启燊心里冷笑。周启燊啊周启燊，你在身旁留下这幺一条养不熟的野狗，就不怕有朝一日被他咬一口吗？

    卫臻心里又惊又怒，惊的是周启燊咬定他并未谋害jiejie与父母，气的是自己还没有看穿他的真面目、还想要从他口中求一份真相。

    他忽地站起，双手紧紧撑在桌面上，低低说：“可有人不是这幺说的。有人告诉我，姐夫害死了敏姐和爸妈，还销毁了他们最后的遗嘱。”他最后看了周启燊一眼，“姐夫还是要骗我的，我就知道姐夫最爱骗人。”低低笑了两声，转头便走。

    周启燊大惊之余、竟还能想到卫臻空手出门，恐怕身上仅有一只手机，赶忙追了出去。

    第11章 （上）

    周启燊那日没能追回卫臻，心里十分不安。他一直知道卫臻或许或多或少对他仍有怀疑，但他自信两人水rujiao融时日已久，卫臻对他更多的是亲近依恋之情。卫臻最后透露出的信息让他意识到可能有另外一股势力已经意识到了妻弟手中的股份，并利用最近的新闻将卫臻拉拢过去。

    这样的手段、时机，不得不让周启燊想到刘巨铭，可刘巨铭自己也受“召妓门”丑闻影响，最近一段时间都闭门不出。周启燊不禁怀疑这背后还有其他的阴谋。但不管对方是谁，近期一定还有后手。

    果然，“召妓门”的事好不容易压下去，他周启燊就紧接着成为媒体攻击的靶子。有幕后推手买通自媒体账号发长文写卫氏权力交接内幕，其中暗指周启燊靠妻子上位的意图简直昭然若揭。文中不惜长篇大论描述他周启燊是如何以一介社会底层助学贫困生身份钓到了卫氏前总裁卫敏这条大鱼，随后进入卫氏权力中心，着重点出卫敏一家死因可疑，并隐约提起周启燊亦参与召妓门事件。一时舆论大哗。

    随即，不同消息源纷纷爆出周启燊上位手段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