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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中最聊得来的人。 可是最近这种孤军奋战的孤独感有了一丝轻微的变化。 有人在暗地里偷偷地帮他。 起初是曾多次拒绝他,拒绝接受大学生活动采访的,某位知名作家改变主意, 主动打电话给他。然后是他苦恼的,资金不足,筹办活动困难的外联部,接到了多笔工作量少又安全的赞助。还有他奔跑多次无果, 却突然让出利益为他们学院印制刊物的印刷厂。 全部都是小事,但每一件几乎都能让他心力交瘁。身体也越来越差。 炎热的天气,竟然患上了感冒。睡觉时,头痛,嗓子疼,呼吸不畅,顺利失眠后,第二天还要处理很多问题。 无数件小事堆在一起,不知道哪天、哪件,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顾泽总是适时的出现,迅速干净利落地帮他处理完所有问题,然后消失。如他所言一般,不会再来打扰他。 像是没有存在过。 因此,除了杂志上的图片,他连他的人也见不到。 从一开始,心底冒出的一丝别扭的不舒服,到现在逐渐习惯这样平淡的往来,晏禾由身到心都感觉轻松不少。 院里的琐事告一段落,晏禾专注学习的同时,还给自己找了一份额外的实习工作。 这天是周六,实习的休息时间,他百无聊赖地跟小学弟聊天。 聊着聊着,就觉得没意思了。谈人生谈理想,这小奶狗张口闭口就是他mama要他怎么怎么样,简直是一个妈宝。不禁回想起自己高中是不是也是这个死腔样子。 认真回忆了一段,晏禾心想:要是他张口闭口全是“我mama要我XXX”“我mama说这样不行”,估计得把他老子吓得送他去做电击。 只是那时他围绕的话题好像从不离“顾老师”。 后来每当他说到“顾”字,李沐和钱子昂直接勾肩搭背地无视掉他,遥遥走在最前面。 趴在桌子上发了会儿呆,才迟钝地回想到校庆那晚顾泽的最后一句话“其实那天我……” 有人递给他了一沓复印件。 晏禾回过神,利落地接了过来。 阿清看他不大的年纪,有点好奇:“晏禾,你大学是什么专业的呀?” “中文系的。” “天……那你的记忆能力一定很强!” “我可能是个假的文科生。”晏禾笑笑,“我最讨厌背东西了,别的同学一遍能记住的东西,我要背上三四遍才能记住。” 阿清显然不同意他的观点,摇摇头:“别人那是速记,一时半会儿记住了,等过一天就又忘了。多背几遍,加深印象,挺好的。” 晏禾整理着资料,抬头冲她一笑:“但愿吧。” 虽然是前辈,但却是不熟悉的人,晏禾有些拘谨,不知道该跟这位前辈说什么,只能从心底期盼着前辈快点走,不要再跟他搭话。 可偏偏那人似乎对他非常好奇似的,半倚在桌前不走了,这一举动引发了某纤细男人的轻微的社交恐惧症。 阿清直直的,裸``露又坦白的目光,盯得晏禾心里发毛。他不自在的搔搔头,抬眼的瞬间,正好对上前辈一脸审视犯人的认真神情。晏禾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前辈……还有什么事吗?” 阿清严肃慎重地盯着他。 晏禾怀疑下一秒,她就要说出什么“你长得好像我初恋”这种类似于搭讪的老套又俗气的话。 阿清像在极力回忆着什么,问:“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呵,果然。 八九不离十。 晏禾皮笑rou不笑的:“大概我是大众脸吧。” 等到前辈一步三回头地,终于走远了。晏禾才略微松了口气。 -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晏阳东特地安排了一个颇为隆重又正式的饭局。 晏禾还被迫地穿上了西装,据说是要见XXX大学的校长,好为他之后考研究生提前铺路。 知道反抗无果,晏禾干脆就接受了。从小到大,他老爹安排过不少这样的饭局,小学升初中来一场,初中升高中来一场,高中升大学来一场,现在他大学了,要考研究生还是摆脱不了这样的安排。 然而实际上,他爹精心谋划多年的路,并没有什么用。初中是他自己考到的,高中是他自己考到的,大学还是他自己考到的。 以此类推,研究生依旧会是靠他自己得来的。 晏阳东只是图个为人父母,尽心尽力的心安。 虽然这种方式不敢苟同,但是晏禾现在也不会去泼他冷水了。 一桌将近十二个人,除了那位校长外,还有不少和晏阳东关系较好的大亨,XXX局长。只有一个斜对角的位置,依旧空着。 为了套近乎,晏阳东特地把晏禾的位置安排在了那位校长的左侧。校长热情地给他又是夹菜又是倒酒。搞得晏禾都不好意思起来。 晏阳东在席间拼命朝他使眼色,要他开口敬酒。 晏禾无奈,只好一桌人挨个地敬了个遍。 你来我往的,晏禾没喝多少,头就已经开始发晕了。 那些又都是应对过各种场合的大人物,几杯酒后依旧神色照常。 包厢的门被打开,有一个客人迟到了。 随后就是各种椅子拉开的声音,夹杂着不同声音的寒暄。 嗓门最大的是他老爹:“这位是顾老师,很久之前就想请你吃饭的,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几位都应该是认识的,都别客气了,赶紧坐,赶紧坐。” 晏禾定了定神,给自己倒杯酒,起身往那位客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看到脸的瞬间,他脑子一翁,连说什么都忘了。 顾泽依旧神色自若,他笑着拿过晏禾的酒杯:“路上堵车,我来晚了,令郎这杯我代喝了,再自罚一杯。” 酒喝热乎了,话也说开了,几个和顾泽关系略微不错的大老爷们儿开始起哄,要他多喝几杯。 顾泽也不分辩,笑着一饮而尽。 晏禾浑浑噩噩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一时手脚不知该往哪放。因为酒精的缘故,脸红通通的。 本来就是令他不自在的氛围,变得更加尴尬起来。 胃里很不舒服。斜对面好似若有若无的目光,让他连菜都不敢夹一下。 于是夹菜的重任又妥妥地落到了校长身上,看晏禾盘子空了,上菜时,总要先给他夹一大筷子。 饭吃到一半,晏阳东特地买的几只进口的帝王蟹端了上来。 闻到那股味道,晏禾下意识地皱紧了眉,胃里翻滚地更加厉害,喉咙口涌上一阵阵的酒气。 校长又不负众望地夹了一块已经被剥壳,露出金灿灿蟹黄的帝王蟹,放进了他的盘子里。 不知晏阳东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知道这位校长最喜欢吃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