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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灵州分号刘掌柜、咳咳。”江蓝笙淡淡提醒。 我抱拳回礼,“刘掌柜客气。” 说起这“齐云轩”这一名字,却是取自南朝昭明太子之中其一,正是“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末尾两句,“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便是道出了这“齐云轩”所涵盖之内容。 是了,江家本是经营遍及南北,涉猎酒、粮、药材、香料、布匹等等许多领域,甚至还有几家青楼楚馆,并且,其在京城以及几个富庶城市开设了名为“琳琅阁”的古玩玉器店,更是闻名遐迩,完全只供王孙贵冑、富贵通达之人消遣,因此江家可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江蓝笙一面走,一面问,声音十分温和,“刘掌柜、此次东南一行、可有何收获?咳咳。”原本船上余人跟着同行,徐娘子一直带着斗笠,蒙着纱巾,那名唤鱼儿的少年,一直随立江蓝笙身侧,然而在我们身后,除了另外三名船上下来的“船员”之外,其余人皆不见了踪影。 刘掌柜有些诚惶诚恐:“倒是得了几段尚可制琴的沉香,今年安南所产之大漆,也是上品,只是产量稍少,怕是供应不及。” “嗯。两广之地的、大漆,刘掌柜、也可以稍作考虑。”江蓝笙出声沉稳淡然,我却是神思渐渐飘远。 沉香木质优者,价铩黄金,古来以桐木制琴者多,所谓梓桐合精,而在唐代,雷公打破古人传统,首创以杉木斫琴,其声空、远、清,一时声名鹊起,而以沉香木、檀木制琴,却是十分稀少也十分奢侈了。 说起这雷氏斫琴师,自唐代以来,便名声斐然,如今却与齐云轩合作,一方出人出力,与五湖四海精选各处良材,而另一方出技艺。要说一把好琴,千金难求,而优秀的斫琴师,尽皆风雅,也都有些脾气,士农工商之观念古来便深入人心,虽然行商者可以腰缠万贯,手眼通天,然而斫琴师虽说到底仍是匠人,但与商人共谋,亦是不屑的,怕脏了自己的手,污了辨琴听琴的耳与心。 也不知这雷氏与其他被齐云轩“招安”的斫琴师,心底是什么想法。 想起这雷公琴,却又想到江蓝笙腰间时常所悬之白玉箫了,也是齐云轩的制品,只是却从未曾听他吹奏过,不禁好奇。 我这样想着,却听刘掌柜道,“这是今年从上品沉香木中所得琼脂制作的手串,鄙人原本便是为东家所制的,只是东家潜心礼佛,怕是不会见我,若是少东家不弃,还恳请少东家代鄙人转交。”却是命人恭恭敬敬地递上来一个雕镂极其精美的沉香木盒子,那盒子打开,是一串珠圆玉润的佛珠,却是莺歌绿,墨绿色,其润如玉,其凝如脂,其香如蜜。 这样可遇不可求的宝物,我只是见过一面。 “我代家父、谢过刘掌柜了。”江蓝笙语气恳切。小鱼上前一步,伸手接过,举止和雅,与船上之时,仿佛判若两人。 “少东家这是哪里的话?齐云轩本就是江家的产业,鄙人不过是有幸得着东家的赏识,能够为江家产业略尽一份绵力罢了。” 少顷已经身在马车上了,徐娘子与小鱼一乘,江蓝笙与我一乘,原本刘掌柜想要与小鱼他们同乘,却被江蓝笙邀来同坐,则更是恭敬谦和。 马车内倒是十分宽敞,三人在其中也不限逼仄。车内程设,皆是粗看素雅无奇,细看令人咋舌的精贵物件,就连一个用来垫脚的软垫,也是精致绝伦的苏绣精品,座位底下也不知藏了什么,竟然使这马车在炎夏日里也凉爽舒适,不由暗叹一声。 江家果然富贵齐天。 马车暗阁内的糕点盒里,有一些精美怡人的点心,腹中稍饥,忍不住多吃了几口,其实几日在船上,也实在没什么胃口,直到方才下船到现在这会儿,都仿佛脚底踩着棉絮。 江蓝笙本正与刘掌柜询问一些生意上的事,见我吃着点心,却是唤来一人,命其去附近买些吃食。 只是这官道之上,只有车马扬起的尘嚣,以及在烈日下声声蝉鸣,又哪有什么店家? 然而出人意料,约莫过了一刻钟光景,马车稍停,小鱼就端着买来的食物晃到眼前了,难道这买食之人,也练了“一步千山雪”不成?心下不由腹诽。 那刘掌柜看了看我,倒是笑得十分殷切。 交代完了事情,刘掌柜却是起身告退,要去乘另一辆马车了,这回江蓝笙倒是未再阻止。 见车厢内只有他与我二人,我忍不住问,“齐云轩这一产业,也真是风雅,蓝笙,你腰间缀着的这管玉箫,也是齐云轩的良工巧匠所制吧,却是从来没有听你吹过这玉箫呢。” “伯牙何事、抚瑶琴,也不过、咳咳、是为觅一知音罢了`````听者、若无意,鼓者何有心?”江蓝笙听完我的话,手按玉箫,淡淡看我一眼,只觉得这一眼,隔着迢迢远山,苍苍碧水,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我一瞬间有些恍然,只觉得这话似有深意,然而实在不愿多想,连忙道,“`````哈!我道蓝笙这几日心怀似乎不畅呢,原来是为‘知音’,原来不是孔家小姐,蓝笙不知已经属意哪位佳人了呢?怎么不将那位佳人迎进门?是怕负了孔家情义?——我早说你的府邸美则美矣,就是太过清冷了。” “太过冷清了吗?”江蓝笙却像是下意识地反问,只是对象之前的言语好像全无反应,敛眸半晌,却只清淡一笑。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沉默。 一时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 ☆、九节鞭 【往事浮尘遗旧景,绯衣怒斥九节鞭。】 这一行浩浩荡荡,要直往灵州而去,路上遇到一些没眼色的山匪强盗,也被打得落花流水抱头鼠窜了。 却是未见顾飞白与阿七的势力。 也是,火莲教不过是一个江湖势力,能耐再大,又搅得出多大的风雨呢? 其实火莲教是什么个模样,我还不知道么?虽然势力颇大,但奈何人心散乱,组织无律犹如一盘散沙,各门自扫门前雪,各个分门也时而交恶,闹出一些风风雨雨来,那时我又不懂经营、更不愿将心力放在这些琐事上,不听话的就打压,年少时只一心扑在武学之事上,愿意顺着我的,也不过是看我当初武功高强声明响亮可以拿出来震慑他人罢了,只是我那时自以为威风八面,任由底下的人胡闹也不管,只拔擢了宫谓常与顾飞白两人,为教中左右二使,掌管教内外事务,相互牵制抗衡,至于为何选他二人,也只是因为这两人武功着实不赖,更因为此二人当初亦皆是被我所救下,因而心底多少存了市恩的心思罢了。 所谓协恩以图报,在我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