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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厚,此时只要不动,不留心看倒也不易察觉出端倪来。 看到段易书拿起笔,于是一股特属于他的书香气和文人风华便慢慢展露出来,再不是刚刚那个低着头为他丈量身材的小厮模样,齐柏吞了吞口水,暗暗祈祷张智宇说的那个办法能够管用。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段易书完全沉浸在自己作的画当中去了,他本就家贫,做官时虽有俸禄,然而接济下穷人,再维持个生活,基本上也就没什么余钱了,如今生计维艰,即便是才高八斗,却也不舍得花一文钱去买这些笔墨纸砚,反正也没人敢买他的字画,又何必浪费银钱? 因此这一次用这样好的笔在这样好的宣纸上泼墨作画,除了这是给齐柏作画之外,他自己也有些激动兴奋,就好像是终于见到了多年来见的老朋友,说不出的亲切。 慢慢的,整个人都沉浸到这副泼墨荷花鸳鸯图中了,其实说起来,荷花鸳鸯最好是画工笔,只是工笔要求细腻,他哪里肯耗上三两天的时间给齐柏画?好在泼墨写意画他也擅长,画出来倒也是别有一番情趣。 终于画完最后一笔,段易书想了想,脑子里动了一点坏心思,在画上面题下那首刘禹锡的:「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蓉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王爷,画完了,也题上了您要的那一首诗。」 轻轻搁下笔,段易书沉声道,他的脊背挺直,仿佛那个风骨铮铮的四品府尹再度站在齐柏面前,让对方一瞬间整个人都失神了。 「你回去吧。」 深深吸一口气,齐柏烦躁的挥了挥手,他不敢去看段易书的脸,生怕看一眼就会抱住对方压在大床上 「他奶奶的的」 香艳场景还在面前浮现,但是那布衣乌发的人却已飘然远去,齐柏股邪火没地方大,一脚将面前黄花梨木椅给踢散了架子。 「张智宇你个混蛋,他妈的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啊?」 齐柏在屋里气急败坏的大吼:「说什么像我这种草包只要看见他写字画画就不敢再起亵渎之心了,我去你姥姥个球,他妈的我看见他在那里写字画画,我就更想把他关起来谁也不给看你知不知道?我恨不得把他绑起来,每天只有我一个人能摸能碰,能和他说话吃饭翻云覆雨你知不知道?」 「混蛋,都是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齐柏痛心疾首的捶胸顿足,忽然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总是沉稳淡然的面孔,他怔了一下,然后一拍巴掌:「对,找老哥去,他看什么事都透彻,肯定能给我支个好招儿。」 他说的老哥就是当今的皇帝陛下,先帝的十几个个皇子中,唯有他们两个乃是母同胞,感情自然也更厚密。齐桓从小就是睿智从容的人,齐柏却从来都只是血性率真,因此对这个弟弟,齐桓是从心里喜欢和疼宠的。 待到年纪渐长,兄弟两个也不可避免的被卷人宫围倾轧中后,齐柏靠着一身血勇,为他哥哥挡了不知多少明枪暗箭,甚至有一次,齐桓遭到暗杀,若不是齐柏及时赶到,替他挡了那致命一刀,如今就没有在位的庆洪大帝了。 到最后,齐柏更是为了替哥哥拉拢军方力量而毅然上了前线,几次险死还生,终于立下赫赫战功,为他赢得了军方将领们的支持。 偏偏他还是那个大大咧咧的弟弟,一点儿也没有功高震主的自觉,这也是齐桓格外疼宠他的最大原因,曾多次当着众大臣的面儿赞扬他是「一片赤子之心,忠君爱国者,无人能处其右」。 若非如此,段易书还真不至于因为参了明亲王而惹怒皇帝陛下,一道圣旨下来,就是削职为民永不录用。 闲言少叙,且说齐柏当下说做就做,立刻换了衣服披上大氅就往皇宫里来。齐鹏跟在他后边儿,一个劲儿寻思着自家王爷这是怎么了?在屋里咆哮那会儿他正好不在。回来听丫环小厮们说了个稀里糊涂的,还没等弄明白,就让自家王爷踢出来牵马了。 一路来到皇宫,齐柏大大咧咧惯了,侍卫们也不敢拦他,只好赔笑说皇帝现在在清辉阁,果然,还不等去通报。齐柏就一爪子拨拉开,昂头就奔着清辉阁去了。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夏明清老远看到他,忙赔笑迎了上来道:「王爷今儿怎么有空进宫,稍等下,奴才去里面和皇上说一声儿。」 齐柏点点头,他也不是一点规矩都不懂的人,伸长了脖子向里面望了望漫不经心的同道:「这清辉阁是个闲处,什么时候新封了娘娘在这里?」 夏明清忙赔笑道:「嘿嘿,这个王爷怕是还不知道吧?就是这两天封的,是个宫人,只不过」 「宫人?」齐柏怪叫了一声,官人是宫中侍寝的最低等级,官人之上是答应,常在,贵人,嫔,妃,贵妃,皇贵妃,皇后(注:此乃参照清朝后宫侍寝女人的等级),一般说来,就连贵人,也是没资格独居一殿的,更何况是一个宫人。 「老哥在搞什么啊?一个宫人,也值得独封一殿?」齐柏抓了抓头:「怎么?莫非她是貌美如仙?那直接封贵人或者嫔不就好了?」 总算他还有一点常识,知道除非是娘家极有势力的女子,才有可能侍寝就封妃或者贵妃,不然的话,最多只能封个贵人或者嫔。 当下夏明清听了他的诘问,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道:「何止等级低,还是个太监,身份更是低贱,然而不知怎么的,偏偏是他,就攫获了皇上的心神,这已经接连几日,都宿在这里了,真真是万千宠爱在一身。」 「太太监?」 齐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大了嘴巴直愣愣看着夏明清;「你不是和本王开玩笑吧?」 「这事儿奴才怎么敢开玩笑?难道不怕皇上砍了奴才的脑袋吗?」 夏明清苦笑不得,忽听派进去的那个小太监咚咚咚跑出来,大声道:「王爷,皇上让您进去呢。」 「嗯嗯」 齐柏都有些六神无主了,他就是来向老哥请教怎么能压下对一个男人升起的异样心思,结果老哥倒好,直接宠幸了一个太监,那太监说穿了不也是男人吗?不过就是少了前面的那个话儿罢了。 因一边想着,进去的就不如平日里爽快。走了三十几步路,只见这清辉阁倒也只是普通一个院子,看来老哥总算还没昏头,没有让一个宫人直接做了宫中大殿之主。 进了屋,让太监引到了偏殿里,只见齐桓正坐在罗汉床上,面前摆着一局棋,对面一个身穿宝蓝色长衫的男子微微垂首,手里捻着一枚棋子,轻轻放在东北角上。 见他进来了,男子直起身走下罗汉床,刚要单膝跪地给他问安,便听齐桓哈哈大笑道:「你是他嫂子,不是往日的那个太监了,给他问什么安?何况柏儿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