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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活习惯,谁的心里都不愉快,倪晖的语气也不好起来:你们也不可能永远和我外公外婆住一起吧,你们也有这么大的人了,可以照顾自己了,不要老指望别人。 水向东一听说这个就急了,倪晖会因为这个看轻自己吗,他急忙嚷道:我是这个意思吗?我没有要依赖你外公外婆,只是觉得做了这么久的邻居,还想一直做邻居罢了。 以后分安置房了,还不照样可以把房子要在一起。现在就这几个月没有住在一块儿,你就跟断了奶的小孩一样,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真让人瞧不上。倪晖没好气地说。 水向东拧起眉头:倪晖,你是真傻还是装糊涂啊,我不就是想和你在一块吗? 倪晖顿住了手上的动作:你有病啊? 水向东看着他,非常坦然地承认:是,我有病。一种没有他就活得不舒坦的病。 倪晖突然生出一股怒火,自己是不是太纵容这家伙了,一直没有跟他算账表态,他还越来越来劲,跟块牛皮糖似的黏上来甩不掉了:你给我滚!我看见你就烦!神经病! 水向东嘴角的肌rou颤抖了一下,脑子有点懵了,自己努力了这么久,竟然还是这个结果!水向东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想把不适感眨回去:我没有神经病,就是想看着你好好的。 我什么时候不好了?我还轮得着你来管?你算哪根葱啊?倪晖胸脯剧烈起伏着,他用力将手上的书房纸箱子里一扔,转身就出去了,这个水向东,还真以为自己不计前嫌了。 倪晖做了个决定:去上海上学。反正母亲也提过很多次了,章泰清也跟自己提过两次,田老师也说了,他的书法要想再进步,最好去上海找书法老师来指导。水向东这么死皮赖脸地黏上来,自己就干脆眼不见为净,别让他再抱希望,上辈子他害得自己成那个样子,以为自己还会原谅他吗? 当天晚上,倪晖就打了一个电话给母亲,说改变主意了,要去上海上学,让她帮自己找学校。陈丽萍喜出望外,虽然觉得仓促了些,也还是能够办妥的,便满口答应下来。 倪晖打完电话,这才和外公外婆说:外公,外婆,对不起,我还是决定去我mama那儿上学。 外公和外婆都万分震惊地看着他:怎么啦,晖晖? 倪晖垂着眼帘说: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去上海比较好,我想在书法上有更大的突破,想找个好老师好好学一学。 外公外婆带了他这么多年,早就骨rou相连,听说他要走,老两口心里如被挖了一块似的,顿时觉得空落落的,外婆甚至都抹起了眼泪。外公深吸了口气:晖晖,你已经决定了? 倪晖点了点头,说:水向东和他弟弟都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我去上海后,我那个房间就让给他们兄弟住吧,让他们陪你们好不好? 外婆擦了一下眼泪:晖晖,你是不是想着向东和向阳没地方住,所以才让出来的? 倪晖猛地摇头:当然不是。上海那边教学质量应该会好一点,教育资源也更好一点,而且我妈想让我过去,章叔叔也想让我过去,他们担心我大了之后,会和圆圆不亲。所以才决定过去的。我是觉得,让他们兄弟两个住在我们家,外公和外婆都不孤单,有人陪着。你们说好不好? 外公抹了一把脸说:你要是真的决定要去你mama那儿,我们当然也不会拦着。向东兄弟俩的事,我跟他说去,他们愿意来就来。 倪晖点头:明天咱们搬家,后天我就去上海。走之前,我会跟他说的,你们先别告诉他们。 外公和外婆许久都没做声,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要离开了,说不难过那是假的。但是孩子总是要长大的,他们迟早要离开,这是社会和自然的法则,纵使伤心难过,也阻拦不了。 第二天搬家,水向东依旧来帮他们收拾东西,倪晖一直都不跟他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东西,抱着他在苏州买的那个大青花瓷盘。这个青花瓷盘放在书架顶上搁置多年,当初说要拿出来做摆设的,但后来都忘了,这次要搬家的时候才想起来。倪晖打开来看过,依旧觉得精美绝伦,他想,这东西要好好保存,以后等自己有了房子,就拿过去做摆设。 水向东昨天被倪晖没皮没脸地骂了一顿,不是不难过的,但他不能就这么被骂跑了。这些日子要搬家,大家的心情都不好,等一切都安顿下来了,应该还会像从前那样。 倪晖看着东西都快收拾好了,便叫住了水向东:水向东。 水向东喜出望外,跑了过来,像条叭儿狗似的热切地望着他:你叫我? 倪晖垂下眼帘:我明天去上海了。 啊?上海出什么事了吗,这都要开学了。 倪晖说:我知道。我去上海上学。 水向东只觉得有一个晴天霹雳劈中了他,他整个人都懵了:为什么? 倪晖说:我想去上海学书法。我mama和章叔叔也想让我过去陪圆圆。 你不是已经考到实验中学了吗?水向东脑子一片混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几次一直都说不去上海的啊,怎么突然又说要去了,是自己的原因,逼得他太急了?是不是因为我想跟你住一起的原因。我不跟你们住一块了行吧?你别走,我去学校附近找房子。 倪晖不回答他,继续说:我去上海上学,以后外公外婆就没人照顾了。在安置房修好之前,你和阳阳搬到我家去住可以吗?陪陪我外公外婆,拜托你了。 水向东死命地看着倪晖,瞪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干脆跑到上海去了,这是要和自己彻底断绝往来?彻底断绝往来,为什么又要自己去照顾他的外公外婆? 倪晖抬起眼看着水向东:当然,去不去由你们自己决定。 水向东用力眨了一下眼睛:你一定要去上海吗?非去不可? 倪晖说:是,非去不可。 为什么?水向东又问了一句。 倪晖说面无表情地说:我已经说了,为了学书法,为了陪我mama和meimei。 水向东说:你不是因为想躲着我才去的? 我躲你干什么?我还不至于怕了你吧。倪晖白他一眼。 你没有像你昨天说的那样,特别讨厌我?水向东追问。 倪晖看着他,像条可怜虫一样,尖酸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也没有特别讨厌,就是有时候觉得有点烦。再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家在哪里你也不是不知道,有时间可以和张勇阳阳一起过来玩。 水向东可怜巴巴地瞅着倪晖,心中一片凄惶,本来他就不待见自己了,现在要去了上海,那以后他们还能有多少交集呢,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前路一片漆黑。 东西太多了,一连拉了慢慢两大车,才将东西拉完。倪晖走的时候,水向东带着弟弟坐在台阶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