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趣书屋 - 耽美小说 - 二〇五信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rou,不好消化,就喝粥吧。”封毅敷衍着说。

    许延立刻起疑,问:“你快说,这是啥粥?”

    “哈,”封毅看着他笑:“水蛇粥,你反正都喝了。”

    “呃……”许延立刻觉得喉咙发堵:“你太缺德了!!”水蛇那东西凉冰冰滑腻腻,看着都瘮人,他还连喝了两大碗!

    “你可别吐出来啊!”封毅憋着笑,忙过来拍他背:“我钓了一晚上,剥了半天皮,弄得很干净的。”

    “再不能乱吃你弄的东西了,”许延连灌了两杯凉水,才把胃里的翻腾压下去,气恼地说:“你怎么啥都抓呀?太恶心了!”

    “水蛇性寒,滋阴,你刚发过烧,吃那个好啊。”封毅笑看他:“下午的汤喝了吗?”

    “嗯,”许延有点儿不好意思:“后来喝了。”他低头摆弄着调羹,想问封毅得去多久,又怕催得他急。进山不是一个人的事儿,总得收获够了才能往回赶,怕是要十来天吧?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呆多久?想了两下心乱起来,就放了调羹站起来收碗。

    “我来吧。”封毅看看他,把碗接过去,放进水槽里开了水,过了会儿,说:“我就去几天。”

    “哦。”许延心里一喜,跟上去,站在旁边看他利落地涮洗碗筷,水管里的自来水哗哗奔流,溅到封毅修长的手肘上,凝成一颗颗晶亮的水珠子。许延拿了块布来擦洗好的碗,说:“那我明儿早上去送你。”

    “太早了,别送了。”封毅把碗叠放进橱柜里,关上柜门转过来说:“歇会儿就去睡吧,别又烧起来了。”

    “我就要去!”许延犟道,扭头进了他屋里,坐在床沿儿上:“我不回去睡了,明儿早上你走就叫我。”

    封毅站在门边,笑笑:“我先去洗个澡。”

    许延等了会儿,无聊起来,拿了墙上的吉它下来,一下一下慢慢拨弄,琴声叮咚,无规律地轻响,竟也一样动人,见封毅洗完回来,问:“哥,你昨天后来弹那首,是什么曲子呀?”

    “不是你给我带的谱儿吗?”封毅说:“Tris。”

    “不是这个,还有一个。”许延说,随即轻轻哼了两句。

    “哦,”封毅拿过吉它,随手按了两个和弦:“是这不?”

    “嗯,”许延说:“有词儿吗?”

    “有。”

    “我想听。”

    “那词儿不好听,”封毅说:“悲戚戚的。”

    “我想听。”

    “你坐进去,”封毅靠床头坐下,带着点羞涩:“不知道会不会忘词儿。”说罢垂头想了想,慢慢地拨动了琴弦,一个过门之后,低沉的男音和着低沉的吉它,在琴弦震颤中低低地回响起来……

    如果我是双曲线

    你就是那渐近线

    如果我是反比例函数

    你就是那坐标轴

    虽然我们有缘

    能够生在同一个平面

    然而我们又无缘

    恩~慢慢长路无交点……

    “不想听了,”许延没听几句就觉得憋闷:“又是坐标又是函数,跟上课一样儿。”

    “说了不好听,”封毅笑了,跪在床上伸臂挂好吉它:“晚了,咱们睡吧?”

    “嗯。”许延靠墙躺下,封毅也熄了灯过来躺到外侧。

    两人都大了,单人床平躺不够睡。许延翻身向着墙,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就问:“哥,你长大想干什么呀?”

    “长大啊,”封毅说:“想当医生,你呢?”

    “我?”许延咯咯笑了:“我没想过呢,什么赚钱多就干什么。”

    “哈,”封毅也笑了:“你咋那么财迷呀?”

    “财迷有啥不好?”许延说:“要是我现在就有好多好多钱,该多好……”他心想,如果那样就可以帮封毅的忙了,而不会这样无能为力。

    “呵,”封毅轻声说:“好好念书吧,瞎想什么呢。”

    两人一时无语,许延躺了会儿觉得手臂发麻,转回身去。封毅也侧身向着他,怕是白天太累,竟已睡着了,眉眼在漆黑夜色里模糊不清,只有浅淡的轮廓,低缓均匀的气息轻拂到他脸上。许延想起岩洞中那次温暖的午睡,轻轻拉过封毅的手臂,悄悄枕上去。

    封毅被他一闹,醒了过来,伸手抱住他,轻拍着说:“睡了,延延。”

    “嗯。”许延窝进他怀里,手搭着他的腰,闭眼嗅着他腋下的清爽味儿,慢慢睡了过去。

    第14章 悠长的铁轨

    夜色尚未褪尽,两人一犬就出了二〇五,折上旁边一条黄泥岔路,路旁长满蓬勃的野草,一侧是山脚茂盛的灌木。电筒的光晕惊动了早起的草虫,待脚步过去,虫儿们发现安然无恙,便又放肆地吟唱起来。野外风很大,树木发出呜呜的声响,白沙河水朝朝夕夕、不舍昼夜地流淌,四野冷酷而又淡远,丰盛而又空寂。

    越过一个馒头状的低矮山包,晨光已穿越远处的山麓,暧昧不明地笼向山坳里的村庄,炊烟未曾升起,村子慵懒静谧地沉睡在昨夜的酣梦里。封毅推开道木栅栏,冲院内敞开的房门喊了声:“叔!”

    许延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房门里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黧黑脸膛,额上刻着两道早生的深沟,腰杆和头发像肩上背的那杆猎枪,笔直而硬挺。闪电热络地跑上前,围着汉子身后两只高大的猎犬打招呼。

    汉子鼻音很重,哼哈了一声算是打招呼,眼光扫过许延,抬抬眉毛:“这是?”

    封毅忙说:“是我弟,来送我。”

    “嗯。”那汉子便没说什么,背个手向外走。

    三人出了村口,路边或蹲或站地聚了三五个男人,都背着枪牵了狗,肩搭简便的帆布口袋。封毅张哥李哥地打过招呼,几个人便向他俩来时路过的山包走。

    封毅跟许延落在后面,许延问:“咋又走回去?”

    封毅说:“进山的路在四十七国道边上,待会儿经过二〇五,你就回家吧。”

    许延不接话,眼睛盯着吃饱了草卧在路边反刍的牛,不断嚼磨的牛嘴挂着白沫,偶尔哞哞叫两声,声音低沉而厚重。天已经大亮了,村子里散发出淡淡的牲口粪便和霉味儿,突兀却清新。

    十几分钟后来到二〇五门口,封毅停下来说:“延延,进去吧,天还早,回去再睡会儿。”

    许延嘴角一勾,不搭理他,径自跟在那几个汉子后面继续走。

    “延延,”封毅追上来,拉住他:“回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