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键上。 零星几声脆响,像那杯矿泉水与男人的到来。 低沉的和弦,像跳舞时男人低头的样子。 流畅的琶音,像塞纳河中的流水,像河畔上方的星空。 最后琴声渐弱,像恋人的低语,像一颗慢慢被体温融化的糖。 等糖全部融化的时候,琴声停了。 刚好半颗糖的时间。 口中还留着淡淡的甜味,空气中还存着若有若无的余音。 男人看着钟关白,目光灼灼,他的手动了一下,似乎想抬起来抱住钟关白。 但是他低头看着坐在琴凳上的钟关白,只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钢笔。钟关白似乎知道男人想干什么,紧接着从自己口袋里拿出来一包餐巾纸。 曲子不长,但是餐巾纸太小,记完一首曲子用了一整包餐巾纸。 “送给你,……唔,或者?”钟关白拿过钢笔,“可是找不到地方写曲名……”他站起来,在男人唇上亲了一口,拿起男人的手,在手掌上写下“半颗甜心”四个字,再签下“伟大的钢琴手”作为落款。 男人看了一会手中的字,修长美好的手指慢慢收拢,最终却没有握成拳,像是要抓住那几个字而又怕将字弄脏擦去。 满腔柔情总是化作万分小心。 一片光从远处洒来,泻在三角钢琴旁。 男人站在光里,面朝黑暗,钟关白站在黑暗里,面朝光亮处。 两人相对而立。轻吻变成了舔舐,再变成了啃咬。 “你真甜。”钟关白看着男人的眼睛,声音低哑。 他发现男人的眸色变深了。 “上去……”钟关白一边亲吻着男人,一边从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两个字。 房间里一片黑暗。 男人没有给钟关白机会开灯,他托着钟关白的头把人放到床上,一颗一颗地解钟关白的扣子,将衣物放在床头柜上。 男人的动作温柔而细致,钟关白急不可耐,一把将男人的衣服和皮带扯开,手同时向男人的下身探去。 “你——”钟关白隔着内裤在男人下身揉了一把,可是那里一团柔软,毫无反应。 钟关白仰头亲吻男人的耳朵和颈侧,手在男人身下不断抚弄。 男人好像也察觉了不对劲,动作一僵,但下一刻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有些粗暴地揉捏起钟关白的精瘦的侧腰和饱满的臀部。 “等,等等……”钟关白亲吻男人的嘴唇,“甜心,轻点儿。” 男人的力气越来越大,钟关白感觉到男人已经快要将他的腰掐断,但是男人的下身依旧没有变化,就好像面对他的身体,男人没有欲望,反而在忍受什么痛苦。 一种羞耻感顿时涌了上来。 这个人对他的身体没有感觉。 可能男人喜欢他弹琴的样子,但是并不喜欢和他zuoai。 他脑子里最后那点酒意和满腹欲望一瞬间退了个干净。他用手撑住男人的胸膛,将想要吻他的男人推开。 那一下用了很大的力,男人全无防备,猛地一下被推得撞在床头柜上。 “唔。” “啪——” 男人的闷哼和一声脆响同时响起。 钟关白吓了一跳,连忙要下床去开灯。 男人却抬手挡住了他。 钟关白低头一看,他本来要落脚的地方,是无数的透明碎片。 窗外的月光透进来,照在男人的银面具上,冷得吓人。 而地上,无数的透明碎片像从天空中落到地上摔碎的星河。 立方体里的三角钢琴掉了出来,摔断了一根琴腿。 摔坏的钢琴与琴凳躺在那堆碎片里,像是经历了某种浩劫。 钟关白看不到男人脸上的表情,猜不透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他只觉得清醒之后头痛欲裂。 “对不起。”他看着地上的碎片说。 男人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穿好衣服,向门口走去。 等钟关白套上衣服追出门的时候,男人已经不见了。 Chapter 15 【- Dark Sanctuary】 第二天晚上演出前,整个乐团包了酒店的自助餐厅提前吃晚餐。 钟关白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手上拿着一颗苹果,有一口没一口地啃。 他正出神,结果听见头顶传来更大的啃苹果声。 抬起头,是季文台。 季大院长带着睥睨渺小生物的姿态看着钟关白,“哟,昨晚干嘛去啦?精神恍惚的。一会化妆把黑眼圈遮遮,眼袋比我的都大。” “……那是卧蚕。”钟关白反驳。 “搞区分概念,治标不治本。”季文台把苹果核丢在钟关白桌上,拿起桌上的餐巾优雅地擦了擦手,“晚上还有,我知道你能弹下来,我就一句话,别太自我。” 钟关白看着那个苹果核一呆,温月安君子如玉,自己跟着没学半点好,反而把季文台这种随手乱丢东西的毛病学了个十足。 钟关白有点不是滋味,那张被塞进男人口袋的糖纸,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我晚上不会出乱子的。”他说。 “光不出乱子就行了?你得学学陆早秋,精益求精……不过他也有毛病,太标准,不像人。算了,你就这样吧,一个团里总得有一个他那样的,一个你这样的。” 季文台把沾了苹果汁的餐巾丢在钟关白桌子上,走了。 钟关白啃完苹果,拿着杯子去倒咖啡。 陶宣正好也过来倒咖啡:“欸,季大老板跟你讲什么啊?” “说我纵欲过度,眼袋比他还大。”钟关白心不在焉地满嘴跑火车。 陶宣故意笑得很猥琐:“那个法国小哥看起来就很……嘿嘿,是吧?” 钟关白无语:“那就是个零号,估计还不如我。” 陶宣一个直男,不知道为什么听这种八卦也跟着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失望,“没成啊?我发现你可能有点水土不服,你上次约的那个好像也没成,就那个特别帅的中国小哥……” “可能是。”钟关白突然正经起来,“我难道很没有吸引力吗?” 陶宣诚恳地说:“对我来说,是的。” 钟关白:“滚。” 陶宣端正态度,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钟关白有点说不出口。 一个人如果从小就好看,那么他很难不自知。 在这方面,钟关白到底是个凡人。 难得碰上个人他特别有感觉,偏偏对方毫无反应,他里子没得到,面子过不去,说出来不高兴,想闭口不言又憋屈:“就是……唉,后来我在酒吧又遇到一个人。” 陶宣兴致勃勃地看钟关白,就差摆一个do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