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修水龙头

    从接到电话，到程阔敲门，只过去二十分钟不到。

    江心抽噎着打开门，就看到程阔一手提着一袋衣服，一手提一个小红塑料袋，身上还背着上课用的背包，他满头大汗，胸口剧烈起伏地大口呼吸着。

    放他进来的时候，一股男人的热气瞬间喷洒在她脸上，竟然不难闻。

    看到她满脸是泪，程阔手足无措地放下东西，又看到地上的碎镜片，连忙抓住她手臂，把她移向安全的地方，低下头看着她，紧张地问，“没事吧？”

    “程阔……我衣服……湿了……”江心抽噎着，“水龙头……也坏了……”

    好不容易断断续续说完，又是一阵崩溃的嚎啕，“呜呜呜……”

    程阔无奈，想笑又不敢笑，“别怕别怕，都是小事。”

    “不是小事……”江心更委屈了，“我什么都做不好……”

    程阔心里密密麻麻地疼，“别哭，别哭，怎么就什么都做不好了？你先坐，吃早餐了吗？”

    程阔把她推到床边坐下，从桌上的红塑料袋里拿出了一盒旺仔牛奶，还有一袋达利园法式小面包，程阔蹲在她面前，给她把牛奶吸管插上，把小面包包装袋撕开，塞到她手里，声音和缓，“先吃东西。”

    江心抽泣了几声后，低头认真喝牛奶，打湿的头发结成一条垂了下来，程阔小心翼翼地帮她捋上去，又看了她几圈，身上的棉服吸饱了水，重重地往下耷拉着，她头发已经被水喷乱了，睫毛上沾满了泪水。

    江心低头吸了几口牛奶，又忍不住抽噎几声，委屈到了极致。

    见她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程阔心疼地叹了口气，“吃完换衣服，我去找房东借扫把。”

    交代了两句，程阔站起来，开门出去。

    江心把一整个小面包全塞进嘴里，眼睛一闭，又是两包热泪被挤了出来。

    她怎么这么惨啊！

    江心赶在程阔回来之前换好了他的衣服，衣服是黑色   T   恤，灰色拉链卫衣外套，裤子是牛仔裤，上衣长到大腿，牛仔裤更是拖地，还好她自己还有根皮带，往腰上一串，随后裤腿卷几卷，除了裤筒子大一点，版型硬了点，还是能穿的。

    江心在窗户上看了一下倒映着的恍惚影子，程阔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不丑。

    程阔刚才带了吹风机，她用手简单梳了几下头发，就开始吹头发。

    这时，程阔回来了。

    程阔见她吹头发时，外套太大，总往下掉，于是帮她拿着吹风机，让她自己捋着头发吹。

    有他帮忙拿着吹风机，江心解放了双手，腰弯得更低，方便头发完整地垂下来。

    程阔一低头，眼神不可避免地扫到她身前，宽大的   T   恤领口坠得很低，露出里面两个弧度极美的白嫩rufang。

    程阔脑中“轰”的一声，脊背猛地僵直，触电般地移开了视线，脸上火烧火燎的，涨得通红。

    江心并没有察觉到程阔的反应，她后知后觉胸口处漏风，一只手反到后背拉住，将领口拉上去。

    程阔想起刚才那一眼，心脏砰砰直跳。

    她没有穿内衣，rufang露出来大半，两团rou好似豆腐一样软嫩，丰满得能滴出水来，形状美得无法言喻，好在极低的领口帮她挡住了最下方的两点，这才没让他这个流氓全部看完。

    程阔越想越疯狂，胯下那团东西隐隐有抬头的趋势，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把不该有的想法挤出脑子。

    吹风机嗡嗡的声音掩盖了他剧烈的心跳声，煎熬了不知道多久，江心终于吹好头发，直起了腰。

    程阔关掉吹风机，恰好外面的工地也停工，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静得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咽口水的声音。

    江心虽然没有再哭，但满心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完全没有发现程阔的异常。

    放下吹风机，程阔马上开始打扫。

    江心继续坐在床边，满含怨气地吃小面包，眼睛看着程阔扫地，吃着吃着，她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她总有种程阔有力气没地方使的感觉，不然为什么一块瓷砖他要狠狠地用扫把搓上十几回？

    感受到江心质疑的炽热视线，程阔小心地抬头看她一眼，她因为吃东西嘴巴鼓起，眼神似是十分不解，就这样看着他，漂亮的眼睛如同雾气笼罩的湖面，脸上还有些不高兴的小情绪，又可爱又漂亮。

    穿他的衣服，盖他的被子，也丝毫没有怨言，更没有嫌弃他。

    看着她，程阔就欢喜，心都软了。

    “你刚刚在上课吗？”江心看到他的书包，问他，“是不是我打扰你了？”

    “没有，刚才在实验室，不算是上课，和老师请个假就行。”程阔宽慰她。

    仔细地扫完地，又用力拖了好几遍，确认不会有玻璃碎渣后，程阔才放下打扫工具，转而去修水龙头。

    江心吃了两个小面包，喝了一瓶牛奶，也走过去，倚在窗边看他，想跟他学习。

    她心想，以后万一水龙头再坏了，她就能自己修了。

    今天太阳依然很大，快十一点钟，气温也高，程阔干着活，觉得太热就把外套脱了，里面只穿了一件长宽白色   T   恤。

    修水龙头的时候，顺手把袖子撸了上去，露出有力的小臂。

    拧水龙头时，小臂肌rou用力，勾勒出好看的线条，江心看着看着就出神了，完全忘记自己要学习修水龙头。

    被江心在一旁看着，程阔也紧张，生料带缠了几次都缠坏了，然而江心压根没注意，她眼睛里只看得到程阔拿了这里，又拿了那里，手臂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终于在进行最后一步时，江心回神了，“让我来试试。”

    程阔点头，把不锈钢水龙头递给她。

    “是这样拧进去吗？”江心走到洗漱池边上，抬头问他。

    “对。”程阔让开位置，点头。

    江心拿水龙头对准水管，再慢慢拧紧，感觉最后一圈螺纹都拧好后，江心成就感爆棚，连受伤的手指都忘了，“可以了吗？”

    “我看看。”

    程阔身子朝她倾过来，伸手，手臂在她手臂上方越过，江心又闻到了一股热烈的味道。

    他用力再加固了一下，直到水龙头严丝合缝地旋紧在水管上，“好了。”

    江心把露出来的生料带撕掉，开心道，“你去开闸。”

    程阔进浴室打开水闸，江心迫不及待地开水龙头洗手。

    “嘶——”水流冲下，渗进她的伤口里，她猛地缩回手，随后对着窗外的光线检查了起来。

    程阔听到声音，快步走出来，到她身边去看，看到她大拇指指腹上被割了一道小口子。

    “我包里有碘伏棉签和创口贴。”是上次去爬山的时候室友买来用的，多余的都塞进了他包里。

    程阔将东西拿过来，放到窄窄的窗沿上，“我帮你消毒。”

    “嗯。”江心答应，伸手过去。

    程阔拖过她的手放在掌心，另一只手拿着棉签在伤口上仔细地涂了起来，看着豁开的一道裂口，被水泡得都发白了，他的心里也像被人划了一道口子一样难受，“下次有什么事情叫我来做。”

    “嗯，好吧。”手背传来炙热的感觉，棉签在大拇指指腹上打着圈，冰冰凉凉，又酥酥痒痒，江心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她没仔细想就答应了下来。

    十一点多，程阔终于帮她收拾好了房间，到了午饭时间，江心说要吃学校食堂的饭菜，程阔又回学校去打饭。

    吃上饭的时候，已经十二点钟，程阔果然听她的只带了两荤一素，可他自己还是和昨天差不多的饭菜。

    江心皱眉，把自己包装盒里的夹了大半到他盒子里，“多吃点。”

    “我足够了，你也吃。”程阔看她还没动筷，说着就把自己的盒子往里移了移，不让江心给他夹菜了。

    “我刚才吃了小面包，已经饱了。”江心又把他的盒子拖过来，继续给他夹，一筷子一筷子地夹。

    她总觉得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

    她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吃完，随后又夹了一筷子菜给程阔，“不好吃。”

    程阔看到了，也没说什么，把她放到他盒子里的菜吃完了。

    江心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她又夹了一筷子，“不好吃。”

    继续放到程阔盒子里。

    程阔什么反应都没有，沉默地把她吃剩的菜都吃完了。

    江心心中大惊，只有狗才会吃别人的剩饭剩菜。

    程阔……

    是不是想做她的小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