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无关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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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无关风月
“比如——”苏清方拉长了声音,又轻轻带过,像她看他的目光,直接又戏谑,“太子殿下吗?”
李羡手心虚握,无由来想到了那天在垂星书斋,他玩笑问她是否想让皇帝看到他们在一处。
不止字面意思。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李羡的心情比他预想的要镇静,甚至生出一股好胜心——没有理由柳淮安能做到的事他做不到。他和她之间至少不称师道徒,没有人伦大防。
李羡迎住苏清方的视线,面不改色道:“不妨一比。”
苏清方轻轻笑出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像狐狸,“殿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又是这招……
李羡略有嫌弃地腹诽,希望苏清方这次不要两头噎死他,问:“假话是什么?”
苏清方奇怪,“殿下怎么每次都要听假话?”
旁人都是听真话。
“因为假话是拿来判断真话有几分真的。”李羡道。
“好吧,”苏清方没办法似的接受,好整以暇回答,“假话是:不会答应。”
李羡眉梢微扬,“那真话呢?”
岂不就是答应。
苏清方歪了歪头,不答反问,而且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殿下知道我小时候被苏鸿文推下去后,怎么收场的吗?”
李羡也愣了一下,摇头。
“我跟我娘说了,”苏清方道,“但是没有证据。我娘就让我忍着。”
“你忍得住?”
“知我者,李临渊也,”苏清方自己先笑了出来,颇有得意之色,“我偷偷把他的春宫图册当课业放到了他包里,然后被书院先生发现,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回来接着被我爹骂。他脸都没了。他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呢。”
李羡:……
比往日之事更有趣的,是此时李羡的表情。
苏清方良久才收住笑,转身趴到船舷上,头探出纱帘,吸了一口清新潮润的空气,接着道:“后来,我爹死了,我到了卫家,发现多得是要低头忍受的地方。”
“也不是说卫家对我不好,”苏清方连忙辩了一嘴,“大哥大嫂都是很好的人。但寄人篱下,无依无靠,真的挺麻烦的。我娘身体弱,我弟弟又年纪小、爱冲动,我也没处说什么,就成日跑到山上去,假装守孝,实际是躲清净。”
苏清方自嘲般的语气道:“我每次给我爹烧纸的时候,其实都会想,要是他没死,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面对这些事了。”
水面风起,轻拂而过。
苏清方一直背对着李羡,李羡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听到她始终保持几分诙谐的语调。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听到了叹息,还是风声。
趴在船头的苏清方撩了撩发,又道:“说句实话,我很感谢殿下,几次救我危难,还救了卫家。说起来我还没报答殿下呢。”
“不过好像已经有人帮我选好了。”
“安乐公主,是殿下的亲meimei,自不必说。长公主……我不知道长公主和殿下之间有什么,但也很想撮合我跟殿下呢。如果说给卫家听,估计也会觉得我被太子看上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所有人都会这么觉得。”
李羡渐渐听出不对劲,面色沉冷,“你不这么觉得。”
“不,我现在也觉得挺好,真的。我伺候好你,可以得到很多、很多原本没有的东西。我不用想会不会得罪人,别人还会上赶着对我点头哈腰。我不用费气吧啦处理那些烂人、烂摊子,最后发现不过是蚍蜉撼树。问一句曲江宴是什么样的,就可以来,”苏清方举起酒壶,饮了一口,“黔江春,也可以喝。”
这样的日子真好啊,她已然堕落入绵软缠黏的蛛网,不愿再回去。所以柳淮安今天问她,是不是嫌他对她没有裨益,她完全回答不上来。
听完一切的李羡嘴角勾起,眉头却是紧拧的,嘲讽意味十足,说出刺痛的真实:“所以,真话是,你从始至终都只是在逢迎我?”
此时此境,李羡终于明白,他一直以来感觉到的、苏清方的怪异之处在哪里了。他今天听到她跟柳淮安的对话,开口谈利害,就隐隐有点猜想。他问她如果柳淮安身世显赫会不会答应,就是想探明她到底是以一种什么心态在看他。
答案显而易见。
不独柳淮安,苏清方对他也是一样的,谈的不是感情。
欢喜也好,哀愁也罢,实际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她不过作陪,如同一个假人,只要顺着他来,其他的根本不在乎。
果然,她装的时候,最是温柔体贴。
他像个蠢蛋一样,在这场关系里团团转。
她心里肯定笑疯了吧。
眼前的苏清方真的笑了一下,悠然回头,用弯成月牙的眼睛望着他,给出的答案比他以为的还要残忍,“准确来说,是讨好太子。”
太子,不是李羡。
李羡笑了出来,像臌胀到极致,从缝里挤出来一样,极轻极短的一声。
“是不是很失望?”苏清方问,笑容不减,却似没有温度的冰灯,“我也只是一个懦弱、逃避、虚伪、逐利的女人而已。我抛不下这些凡世锦绣、红尘亲友,做不到削了头发出家,又想要过得别那么辛苦……”
李羡强忍着自己被愚弄的愤怒,同时又察觉出苏清方言行的矛盾,冷声问:“所以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你难道不应该继续假装情深义重?还是你愚蠢到以为会有人欣赏你的坦诚,继而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听起来竟有几分自欺欺人意味。
难道他希望她继续骗他吗!
李羡愤然,质问:“你到底是在问我失望与否,还是在问你自己?”
苏清方笑容凝固在脸上。
“谁知道呢……”苏清方喃喃念道,缓缓站起,站到船边。
她看到碧阴的湖水,模糊有她的影子。
哪一面才是真实?
她如被摄去魂魄般,脚跟缓缓失去力气。
身体往前栽。
她就要投入这潭冰寒刺骨的湖水、虚无缥缈的幻影。
拦腰一股力气,将她往后拖回舱内。
酒壶落入水中。
轻舟吱呀乱晃。
李羡坐在地上,苏清方坐在他怀里。
“苏清方你疯了!”李羡斥道,胸膛在极速起伏。
上半身近乎靠在李羡胸膛前的苏清方有一股被撞蒙的迟钝,提醒:“太子殿下,我会游泳。”
他不该管她。他该厌恶她。那样她至少不会这么痛苦。
李羡默然,想到一句话: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相顾无言。
苏清方伸手,似是要摸李羡的脸。
李羡没躲。
却只是触碰到他的发。
拈下一片杏花花瓣。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谁家年少,足风流。
苏清方双指夹着轻软的花瓣,笑道:“殿下,你蛮嬁样的嘞。”
李羡没听懂,只道:“起来。”
苏清方没动,玉白的手臂顺势搭到青年的肩头,“太子殿下,做个交易吗?”
李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懂的,“你会后悔。”
“落子无悔,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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