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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消气。” 明山鼓着腮帮子关窗户,却见宣于唯风强挤进来,半个身子前倾,几乎挨着他的脸,说:“我猜不透你的心思,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我错在哪儿,下次还会犯。” “不要靠这么近,”明山撇开脸,竟显出几分不耐烦,“对不起,我心里很烦,你不要理我了,我也不想同你说话。” 宣于唯风愣住,一时竟像失了魂魄一般。 “还有,谢谢你的糖,很甜,我跟喜欢。” 明山怀里抱着糖果罐子,又要关窗户。 宣于唯风却“糖果”提醒了,脸色突然严肃,说:“那日,我见到渡雪时了。” “——他怎么敢在锦城出现?!” 锦城到处都是渡雪时的悬赏令,悬赏千金,生死不论。 “完了,只要他一出现,准没有什么好事儿!”明山自暴自弃地趴在窗台上,打了个哈欠,“事态紧急,我得想想办法,是继续对他的恶行视而不见还是必要时一剑捅了他永绝后患?” 然后,顺着窗台滚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宣于唯风忍不可忍:“你这是想办法吗?——其实是偷懒睡觉吧!” “那你想怎么样?” 明山撩起一只眼皮,眼睛亮晶晶的,分明没有睡意,“虽说渡雪时是逆贼,这些年挑起了不少争端,害死了不少无辜百姓,可是,真把他抓到你的面前,你能举得动刀吗?” “……” “别忘了,渡雪时可是先生的亲骨血。当年太子率领君正瞻、白霆围攻十景陵,先生身陨,大家走的走散的散,只有你跟渡雪时选择留下来。你想守护这片先生生活过的土地,渡雪时却走向极端,意图毁灭这个夺走先生性命的国家。” 明山越说越激动,黑暗中,清亮的圆眼蒙上浓煞的杀气,像是被激怒的野兽,正在露出嗜血的獠牙。 “君正瞻,解剑山庄的庄主;白霆,位高权重的将军大人,当年围攻十景陵的小喽啰都成了大人物,渡雪时想报仇,哪儿有那么容易。” 宣于唯风问得小心翼翼:“……那你呢?” 是守护,还是毁灭? 明山干脆利索地回答:“我跟渡雪时一样,痛恨这个国家,更恶心这个国家。” “那你……” 为什么还要留下?为什么同他一起加入赤卫军?为什么违背意愿,守护这块腐朽的土地? ……难道,只是因为明水吗? 宣于唯风想问,可话到嘴边,又犹豫了。 “情”字乱人心,终有一天,他会为这两个人发疯的。 …… 磨牙吮血的野兽还是收回了利爪,将杀戮按压在了不见天日的最深处,等到明天,他还会是那个乖巧惹人疼的明大人。 “解剑山庄的君正瞻、将军的的白霆,呵……风十四,若不是为了你,他们怎么会活……” 黑暗中,青年抱紧了糖果罐子,眼前却好像看见了jiejie恬淡温婉的美丽笑脸。 jiejie爱宣于唯风,他一直都知道的。 ………… …… 解剑山庄的君正瞻,从你开始么? ☆、第二十八回 君子剑 说起解剑山庄,锦城上至老叟小到舞刀弄棒的娃娃都知道,那是名门世家,是混浊乱世中的一股清流。庄主君正瞻更是名门君子,方正不阿不偏不私,是锦城响当当的大人物。 这一年,解剑山庄发生了一桩大事:论剑大会推举新任庄主。 新庄主只要符合两个条件:品行好、剑术高超。 “说是推举新庄主,可庄里人都知道,是内定了的,”小敏是个爱看热闹的,老早就打听清楚了,“只有两个人,君殊、君玉染。” 闻五掏了掏耳朵:“谁?” “君殊、君玉染” 君殊么,不知道,君玉染是见过的。 “……居然比我家小七还好看” 闻五想着想着,嘴上就说了出来。 苏瑛正在研磨,闻言,不禁勾唇笑:“七公子才是真绝色。” “是啊,论姿色,我家小七才是顶尖尖的,其他都是入不了眼的庸脂俗粉。” 小敏练字手酸,问苏瑛:“我可以歇会儿吗?” “当然可以” 小敏飞快扔了毛笔,又问:“七公子是谁?” 苏瑛:“是闻五的七弟” “长得很漂亮吗?” 苏瑛但笑不语,目光看向闻五。 闻五立马咧开嘴,笑得颇为洋洋得意:“那身姿样貌,世间绝无仅有。” 小敏不开心了,低头戳桌子。 “不过……” 一个是不谙世事、骄纵跋扈的出水清莲似的皇子,另一个则是出手辛辣的秾丽艳煞如曼陀罗的公子哥儿,都是同一般的不好相与。 解剑山庄处在锦城西面,与王宫遥遥相对。 山庄依山傍水,四周有冲入云霄的高大绿树环绕,草木清幽花香宜人。 枢纽地界有一处湖泊,名为映心湖,荷叶连天碧色悠悠,走过木桥,可以去往湖心处的阁楼。 这阁楼里住的只有一人,庄主君正瞻。 宣于唯风跪坐在席前,只觉得全身别扭、浑身不舒服;一旁明山则靠着柱子昏昏欲睡,丝毫不顾忌脸色发青的君正瞻。 将解剑山庄的弟子在鬼宅遇害一事交代清楚,宣于唯风如蒙大赦,拍醒明山离开了阁楼。 走出听雨阁,宣于唯风看到明山回头望了一眼,那一眼阴森可怖,散发着遮掩不住的铿锵杀气。 但这杀气转瞬即逝,快得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明山笑得两眼弯弯,嘴里却发出感概:“越是有钱人家,越懂得享受。瞧咱们赤卫营,在那荒郊野外,每天过得苦哈哈的。” 宣于唯风不置可否,只一个人往前走。 ……他该猜到的,明山想杀了君正瞻。 走了一会儿,听见刀剑相击的金属碰撞声。 穿过一条游廊,前方有两个持剑相交的身影。其中一个绛紫衣裳的漂亮青年是君玉染,另一位锦衣玉带、身姿挺拔,犹如庭前玉树,硬是将君玉染压了下去。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数招,君玉染招式凌厉,剑法刁钻古怪,出手招招狠毒,丝毫没有“君子剑”的风范,反观锦衣青年,又是另一番境界,剑势俊逸飘扬,看似闲庭信步拂叶摘花,实则四两拨千斤,虽然还未分出胜负,但已轻松拔得了头筹。 所谓的切磋武艺,在宣于唯风看来,分明是大家宗师在挑逗天真无知的幼崽儿,一招一式皆应付得游刃有余。 这时,两剑相击,君玉染被震得手腕剧痛,长剑脱手飞出。 君玉染恼怒道:“君殊,你又赢了。” 君殊还剑入鞘,回礼: “承让” 君玉染更加气愤,锐利的眸子像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