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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的秋意登时化为料峭又妩媚的春|色。 这样忽来的转变让陆非离措手不及,脑子“轰”地一下,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又惊又喜又紧张。 这时候,沈牧突然倾身,挨上陆非离的肩膀,一语道破天机: “我以为你算计好了的” 不仅是两人,窗外一人,大煞风景。 苏瑛从始至终站在窗外,纤细的手指抚摸缠在眼睛上薄薄的绷带,绮丽秀美的面容大半隐藏在黑暗中,只依稀看清裂开的嘴角带着清浅如溶溶月色的笑意,远远望去,如同艳丽的鬼魅。 ☆、第十三回 无餍者 徐姨有一手制香的好手艺,现是吟霜楼的二把手,心思尤为缜密,无意知晓了陆非离爱慕沈牧一事,正巧有机会,摆一鼎催情的香只是顺手的事儿。 陆非离跟沈牧又不是少不更事的黄毛小儿,但凡有那点儿心思就该知道怎么办,不过,一个木愣子、一个没脑子,都不开窍,徐姨心里开始犯嘀咕:这事儿能成吗? ——确实没成! 沈牧压在陆非离身上,喘着粗气,说:“我不喜欢做被控制的那个。” 陆非离坚决摇头:“我怕疼。” 两人皆衣衫凌乱,然而谁也不肯让步。 对峙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咚咚”响的敲门声。 “谁——” 最后是沈牧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我去冲冷水澡。” 陆非离抢先一步夺门而出,踉跄逃离的背影看上去十分狼狈。 沈牧挫败地倚坐在台阶上,忍不住抬起手背遮住酸胀的双眼,觉得遗憾,又觉得好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竟然因为这个从未考虑过的理由没继续下去。 其实……如果…… 沈牧望向门外,斜飞的眉毛微皱,仿佛有一丝深入骨髓的像是刀刮一般的痛惜。 即便这个时候想叫回陆非离,也来不及了。 这时,一个纤细的人影跨过门槛,端着一些酒菜,款款走进来。 “刚才是你敲门?”沈牧皱眉,袖风强劲挥出,“嘭”地撞开窗户,冷风立即灌进来,吹散了一室的旖旎香色。 熏香早已燃尽,仅残存的一缕袅袅青烟也吹散在夜风里。 飞扬的白絮随之飘进来,沈牧觉得清醒了些,冷声吩咐: “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酒菜放到桌上,斟了一杯酒,清亮惑人的嗓音幽幽响起:“小牧,在主子面前,你哪儿来的吩咐?” 沈牧猛地抬头,一脸惊愕:“你是……苏瑛?!” 面前的男子一身绛紫衣衫,零碎额发垂下来,遮了只眼睛,面容静谧恬淡,眼神温润如映了一汪清透的山泉。 沈牧却觉得视线都炽热得烧起来,挣扎着站起身,恨道:“你没死?!” 苏瑛没吭声,然而投射过来的眼神里蛰伏着毁灭殆尽的戾气与阴狠。 “你是来报仇的?”沈牧脸色恢复先前的冷漠,发软的手脚此时仍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这实在糟糕。 苏瑛笑了,问:“你要求饶吗?” “……哼。” “也是,你向来刚强不屈的性子,怎么做得来跪地求饶的事儿?”苏瑛仰头灌了一杯酒,手指用力,捏碎了酒杯,就这样拿着一块瓷片靠近沈牧。 沈牧此时看上去十分狼狈,衣衫凌乱,墨黑的长发有些散开了,贴着脸颊,瞪苏瑛的眼神虽然凶狠,可气势不足。 苏瑛道:“你知道我这人是睚呲必报的,你捅了我一刀、又毁了我一只眼睛,我该怎么偿还你呢?” 随着苏瑛的靠近,沈牧嗅到一股香甜的气味儿,凝聚的力气又缓慢流失了。他想到苏瑛小时候常跟花匠玩耍,娇养出没香不挨身的毛病,却跑去跟大夫学了几年医术,那时候,他身上总是带着草药的苦涩味道…… ——“在想什么?” 耳边突然响起苏瑛的声音,沈牧蓦地回神,正对上一只冰封了三尺之寒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狼狈不堪的面孔,霎时怒急攻心,抽出随身匕首刺了上去。 苏瑛侧身一晃躲开,反手扼住手腕夺取匕首,攻向沈牧的眼睛。 沈牧只来得及看见尖锐锋利的刀尖倏忽落下,刺向自己的眼睛,眦裂的眼眶几乎要迸溅出血丝。 下一瞬,瞳孔骤缩,刀尖堪堪停在眼前,只要稍一有力,便会刺透眼珠。 苏瑛沉声道:“小牧,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 沈牧恶狠狠地瞪他:“要杀要剐随你。” “……你在想我,对是不对?”苏瑛突然轻声叹气,神色变得哀伤,“这个雪国,曾经我称之为‘家’的地方,只剩下你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倘若我做错了,我随你打骂,可现在是我对你的恨一无所知——” “——你什么都不知道?”沈牧打断道。 “你觉得,我该知道什么?” 苏瑛露出何其无辜与茫然的神情,似乎有什么事情超乎了他的意料。 沈牧却更加愤怒:“是,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的背叛!苏瑛,你忘记了你当初的承诺,违背了你我的誓言。你本该死无全尸的,是我心慈手软,才会有了今日的祸患!” 苏瑛愣住:“什、什么意思?……我何时背叛?……小牧,你……” “住口!!——我不想听你的狡辩!” 沈牧忽地不顾眼睛上的匕首撞上来,苏瑛吓得及时收回,分神之际竟被沈牧得逞,整个人被撞到地上。 下一刻,沈牧压上苏瑛,双手掐住他的脖子,低沉沉的嗓音从齿缝间咬出来: “……至少,你该知道你的背叛。” 匕首不知何时被抛到了阴暗的墙角,明亮的刀身映出两人相互撕扯的身影。 苏瑛被压在身下,挣扎的时候拽开了沈牧的盘扣,本就凌乱的衣衫登时滑落肩膀,露出的几点红痕落进眼里,逼得他眼睛蒙了一层狰狞的赤红,吼了一声: “心慈手软的是我才对!——” 翻身将沈牧按在身下,泄愤一般咬住沈牧的嘴唇。 “苏瑛——你做什么——” 苏瑛发了狠:“陆非离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一切都脱离了掌控,朝不可预见的事态走下去。然而,接下来沈牧的一句话像一块儿重石砸得他头晕眼花: “你不配跟陆非离相提并论。” 这话说得实在可笑,论相貌、学识、才情,还有锦绣前程,陆非离样样儿不如他,可在沈牧心里,他苏瑛就是比不上陆非离。 “为什么……” 幼时两小无猜的情分为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苏瑛赤红着眼,粗重的喘息早已乱了。 沈牧又道: “吟霜楼有大把美貌的小倌儿,你想要,找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