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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开了个臭长的表彰会,散会的时候都该吃午饭了。 马千里请他们吃了顿烩面,下午快三点他们才在局长的办公室里开始说正事:下半年大概十月份,他们将接受一个国家重点大型水利工程的测绘,柳侠和岳德胜前年做了三个多月的那个工程,是这个工程前期探测的一部分,现在,这个工程即将进入施工建设阶段,总局要求他们队派出两支测绘小队,全程跟进,具体时间还未定,让他们把人员和设备准备好待命。 马千里本人更喜欢这种长线大项目,这个工程保守估计也得干个五六年七八年的,单位这两年进的人越来越多,养活好几百号人,生活水平还只准升不准降,他也是很有压力的,小工程看起来省心,可琐碎,光是批各种作业期间生成的费用单据就让他头大,所以今天和局长谈完话后,他心情十分愉快,从局里出来后不直接回荣泽,却开着车带他们往闹市区那边走。 柳侠心里惦记猫儿,可跟领导一起出来,不能表现的太柴米油盐婆婆mama,着急也不能露出来,只能装出跟大家一样轻松愉快的样子,一路说笑闲聊着来到一家看起来非常讲究的店里。 看着店员给他们演示怎样制作出勤表、工资表,柳侠才明白,为什么今天付东和楚远会跟他们一起来:马千里要给家里和单位都添置一台电脑,电脑是给财务室用的,而付东,负责找熟人砍价。 柳侠的大学就有计算机专业,但柳侠从没关注过,因为在他填报大学录取志愿之前,他都不记得自己听说过计算机这个名词,他后来对计算机多少有点关注,是因为他听黄有光提过一次,说计算机技术未来的发展不可限量,可能会有不少大学很快就都会筹建计算机专业,柳侠当时心里有点不以为然:那东西有什么用啊?以亿兆做计算单位的工作才有多少,那么多人学这个专业,毕业了出去干什么? 而今天,他才发现,原来计算机是这么一个方便实用的东西,它的用途绝不仅仅是天文数字的高速计算而已。 不过,实在是太贵了,一个这么大点的玩意,居然要一万多,可以在荣泽买一套不错的房子了。 柳侠心里这么想着,眼睛却被店员cao作着的游戏画面吸引了,上面那两个肌rou虬扎的大汉各种武器一齐上,一路走一路打,那场面真的是让人豪情万丈血脉喷张,手里心里都是痒的,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个人。 柳侠问了一句:“这是什么呀?” 店员说:“这游戏叫,如果买不起电脑,这个在电视上也能打,我们这里卖的有游戏机,很便宜的,一个人两个人打都可以。” 柳侠让人家给他拿了一台游戏机研究。 回来的时候,他们车上多了两台电脑,柳侠却没买游戏机,他脑子里在合计,如果张发成这个活儿做的顺利,是不是自己家也买台电脑。 游戏吸引他只是原因之一,他看了店员劈里啪啦十指如飞地敲了没一会儿,一张满满当当的工资表就做出来了,而且输入几行命令,就能自动分项统计、合计,把给出特定范围的人数单独摘出排列,长长的一大串数字瞬间完成计算。 他觉得这个东西简直太好使了,以后肯定很多地方都能用到,既然用途这么广泛,那这东西迟早得像钢笔和书本一样成为日常必备的工具,既然早晚都要买,何不早点买早点用? 柳侠一路心里都在计算,都在兴奋,他准备一回家就跟猫儿商量这件事。 还没进荣泽地界,太阳就已经落山了,按前几天的情况,他回到家,猫儿也差不多该回来了,柳侠想着猫儿今天会不会就没去水库玩,在家做饭,他如果跟猫儿说要花一万多买电脑,不知道小家伙会不会气得连饭都不给他吃。 可他回家一看,栅栏门还从外面插着,自行车和大轮胎都不在院子里。 柳侠衣服都没换,就跑到街上雇了辆机动三轮,先到城边那家米线店看了一下,没人,应该是没他这个成年人约束着,三个小家伙玩疯了,到现在还在水库。 他赶紧坐上三轮继续走,可开三轮的中年人只把他往前面又拉了大概五六里地,就死活不肯再走了,原因是他一个也是拉三轮的朋友,前几天天黑的时候往这边送完人,碰到一群小流氓,不但把身上的十几块钱都抢了,还把人给打了一顿,车夫觉得再往前人越来越少,不安全。 柳侠没办法,还是按提前说好的价,给了他一块钱,自己撒开腿往水库方向跑。 出了城就没有路灯了,现在暮色已经真正上来,天已经黑了,平时这个时候,水库的人基本就已经走完了,现在,骑着车子,带着轮胎或救生圈从对面过来的人就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了,柳侠跑着,注意着迎面过来的人们,可一直到了水库边,他也没看到猫儿和马鹏程三个人的影子。。 岸边只有几个身强力壮的成年人在换衣服,水库里还影影绰绰有几个人在游泳,柳侠扯着嗓子使劲对着水里喊:“柳岸,柳岸,马鹏程,楚昊,天黑了,快上来。” 他喊了好几遍,水库里那几个人影都还在各自游着,没一个人往他这边来,柳侠的心开始有点乱了,他又喊了两遍,还是没人应声,他跑过去,挨着把岸边仅有的那几个换衣服准备离开的人问了一遍:“请问看到三个小孩儿没有?十四五岁,说普通话。” 几个人都说没有,柳侠慌了,他沿着水库边沿,一边跑一边喊,可他一直跑到他们平时从来不去的水库最南端树林子里,都没人回应他的呼喊。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看着泛着幽暗水光的宽阔的水面,一阵无边的恐惧从心底升起,柳侠瞬间觉得浑身的筋骨都被人抽走了,全身都在发软。 他把手捂成喇叭状,对着四周拼命地大喊:“柳岸,猫儿,我是小叔,你听见没有?马鹏程,楚昊,你们在哪儿?听见没有?” 一个套着大轮胎的男人从水库中间慢慢游过来:“我七点多点来哩时候,看见有仨孩儿搁那一片比赛咧,游哩都可快,还说普通话,后来我就没注意了。” 柳侠全身发抖,叫喊的声音都嘶哑了:“柳岸,猫儿,乖,你听见小叔喊没有……猫儿……柳岸……” 还是没人答应,水库里现在仅有的四五个人离岸边都不太远,如果是猫儿他们,肯定听得出来他的声音。 柳侠觉得天都要塌了,心瞬间空荡得支撑不起他的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