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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没看武文殊,低下头,悄无声息,面无表情,像个没有rou身的骷髅一步三晃地向外走…… 武文殊拦下他,用两只手上去揉搓他的脸,声音急促,带着恳求:“小喆,小喆!!你听我说!!这世上没有事是过不去的,就算有,就算真的有!!死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不管你愿意不愿意,生活必须继续!!你不能这样……” “继续?”武喆抬头:“怎么继续?” 武文殊喘着气,停下来看他。 “明晗没做过任何错事,却躺在那里没法继续……他救了咱俩的命,我们却要继续活着?还‘必须’?凭什么啊?”武喆鄙夷地看着他叔,笑了。 武文殊凝视武喆的目光从震惊到茫然,最后只剩下一片冰冷的了然,甚至有些自虐的味道在里面:“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去死,那时死的人是我就对了,从始至终你都在怪我,怪我为了杀那狗杂种把姜明晗害成这样,对吧?” “没有!我不是……” “你他妈就是这么想的!!”武文殊红着眼睛,全身发抖。 “我要这么想就让我不得好死!!”武喆激动地叫嚣:“你难道不明白吗?!最他妈该死的那个人是我啊!!没有我就不会有李长远那王八蛋cao的,你们一个个都会过得很好,明晗不会躺在这里,你也不会没有家,孤孤单单一个人!!”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又没人怪你。”武文殊拧着眉,心疼地看他。 “你们为什么不怪我?!都是我的错!!全他妈是我造的孽!!你为我做过那么多,我他妈害你什么都没有了,明晗被我伤过那么多次,还义无反顾地帮我,连你的命都救了,现在躺在这儿……我他妈算什么人?!啊?!你教教我,我怎么能心安理得的活着?!教教我啊!!” 吼完,一片安静。 很久,武文殊问他:“活不了,是吗?” 见对方沉默不语,他将他拽到姜明晗的床边,指着呼吸机说:“那就死吧,全都别活,你把机器停了。” 武喆满脸震撼。 “怎么?舍不得?你难道不怕你死了,没人能像你一样照顾他?你难道不怕他万一有一天醒过来,发现你已经为他耗死,再来一遍这些不是人能经受的痛苦?拔了吧,至少他现在没什么痛苦,”武文殊现出一丝冷笑:“你放心,我也死,大家一起死,我告诉你,死没那么难,你进部队的时候我就试过。” 武喆又一次震惊地望向武文殊。 正当这时,面前的人瞬间变换出另一种表情,一种和自己差不多震慑人心的惊异面孔,倒映出的瞳仁里除了自己以外还有病床上的…… 武喆顺着这缕目光回头看向姜明晗。 第66章 对当时的回忆武喆是模糊的,甚至接近一片空白。 姜明晗手指微动的那一刻,武喆根本无法辨明是他的幻觉还是真的如此,他的心脏炸裂一般,窒息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晕眩,直到监护仪上画出的线迅速波动,直到武文殊边按铃边叫来医生,他才最终清醒过来…… 脚步嘈杂,一片纷乱,病房中的医生护士像一面密不透风的墙把床上的人团团围住,人语声,仪器声,衣料摩擦碰撞声混杂在一起,纷繁难辨……即便如此,武喆也能听到一声声急促带着若隐若现的哭音,那个人正极尽所能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扒开人群挤进去,姜明晗此时已经睁眼,脸上的氧气罩被摘掉,他用一只手死死抓住武喆的手指,眼角挂着眼泪…… 姜明晗说不出整话,甚至只能靠一两个字猜测他要说什么,越说不出来他越着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跟自己较劲,呜呜啊啊地冲武喆乱喊。 费了很大劲,武喆才听明白,他说的是,别走,别去追他…… 乍一听他不太懂,马上好像明白些什么,赶紧直起身去搜寻他叔的影子,在靠近门边,姜明晗看不到的角落,武文殊倚在白墙上欣慰地朝他微笑,竖起拇指,比出“太棒了”的意思。 武喆的视线有些模糊,含着泪对他笑。 俯下身,他将姜明晗紧紧抱住,笑骂:“走什么啊……给你讲了那么多咱俩的事你不醒,非得叫我叔刺激你你才……服你了,真他妈是个大醋坛子成精。” 怀里的人软得像面条一样,拽着他的手指抖得厉害,嘴里不清不楚地叫嚷。 这回武喆听得又快又真切,他在骂,你个混蛋。 武喆揉搓着这个人的头发,好像要把他嵌入身体一样,使劲压入自己的怀里…… 最终,医生告诉武喆,姜明晗苏醒后能立即抓握言语,已经是一个医学上莫大的奇迹,他们需要为他做一个全面的身体评估和检查,无论如何,此时此刻过于激烈的肢体和精神表达对病人都没有好处。 放开怀里的人,武喆慢慢让他重新躺在床上,无论怎么劝说,姜明晗却始终不肯放开他的手指,武喆无奈地笑笑,将这个人颤抖的手轻轻反握在自己手心里。 他跟大夫商量,可不可以等一会儿再做检查。 主治大夫同意了,说,尽量快一点。 病房安静下来,武喆揉搓他软绵绵的手,温柔地看他:“你睡得太久,很多身体的机能都跟不上,现在是不是觉得眼皮都累得动不了,”见姜明晗闭着眼微微点了点头,他继续:“你一直靠营养液维持生命,我都不知道现在能不能给你喂点水……这些都得听大夫的,他们不给你做检查就不知道下一步如何为你做康复治疗,抱你跟抱团棉花似的,你不想尽快好起来啊?” 或许是超越身体极限太久,姜明晗挺不住,他连眼睛都睁不开,手一点点地松掉。 按下呼叫铃,武喆本以为武文殊还在屋里,抬头四处搜寻,才发现门口那边早已空空如也,不知什么时候他叔离开了…… ** 车里漆黑无边,烟火忽明忽暗,滋滋地焦燃,轻烟白雾中,武文殊头靠在椅背上不停吞吐。 没开窗,密闭空间马上充满浓烈而呛人的烟味。 即便如此,尼古丁已经无法起到作用,他胸口感到的疼痛比任何时候都难以忍受…… 如果说把武喆送到部队,斩情断爱是把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连血带rou地剥去,那种煎熬曾经让他想要去解脱,现在便是一种彻底的绝望和恐惧,从姜明晗苏醒那一刻,他就明白他和武喆之间是真真正正走到了最后,一年,两年,五年……总有一天他的小喆会将他彻底忘掉,心里再不会有他的位置,干干净净地放下,而如今连寻求解脱这一条路都没能留给他。 如果武喆不知道过去发生什么,不知道李长远,他的解脱对这个人不会有任何影响,不会撼动什么,伤心过后一定会遗忘,因为那根刺还在,他还记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