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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乾元与乾元相恋真的不能被世人所容吗?

    

第十七章 乾元与乾元相恋真的不能被世人所容吗?



    行李并不多,贺念璠还未到爱打扮的年纪,胭脂水粉和首饰是一概没有,只带了几套换洗衣物,她将它们小心叠好放进包袱,至于放在床上的一套,是前几日林弃借她穿的,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唉……”

    贺念璠不舍地环顾四周,这间她住了有半月之久的屋子,也不知以后是否还有机会再来呢……

    贺念璠重重摔回床板,林弃昏迷后的惨白面庞在眼前浮现。

    昨晚她在jiejie体内才成结,jiejie便昏死过去,无论她如何呼喊拍打她的脸颊都未等来丝毫回应,贺念璠不记得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等待肿胀消失,她只记得自己好害怕,万一jiejie在她怀里死了……

    “啊!哈……”

    贺念璠猛地坐起,虚汗从脸颊滑落,中衣也被冷汗浸湿,她有些茫然地看向一旁的包袱,觉得自己是得了癔症,否则她怎会听到jiejie的声音……

    “……念璠,贺念璠!我知道你还没走,快开门!”

    真的是jiejie!贺念璠难掩内心的激动,一时竟不知该用什么态度面对林弃。

    ……

    不不不,这些都不重要,贺念璠瑟缩着脑袋。

    她不敢见jiejie。

    也不知念璠究竟在做什么,林弃等得双腿发抖,幸好王萧一直跟在身后及时扶住她,她才不至于狼狈地跌倒在地。

    “殿下,属下担心您的伤势会加重……”

    王萧自诩身为男子能理解林弃的胯下之痛,见她还未好便下床跑动,怎能不担心。

    良久,门后传来脚步声,门打开了。

    “你怎么……”

    “jiejie……”

    少女的声音闷闷的,心情低落得似乎再多说一句指责的话就会哭出来。

    林弃有些许怔愣,来时想好的责问忽的忘得一干二净,她向来吃软不吃硬。

    她朝身后挥手,王萧欲言又止,提醒道:“殿下当心身子。”松开她的手退到院外。

    已是九月下旬,秋风萧瑟,二人在屋中相对而坐,却不约而同感到有些闷热。

    “我听王萧说,你今日要回蠡渚?”

    林弃最受不了这种氛围,手指一下一下地在腿上敲着,率先打破尴尬。

    “是……”

    贺念璠偷偷打量林弃的脸,视线相撞的一瞬,她把头垂得更低了。

    “为什么?”

    “因为jiejie让我回去……”

    “哦?”林弃不由发出一声冷笑,“我竟不知你如此听我的话,那昨晚我喊你停下,你为何不听?”

    短暂的缄默。

    凳子拖过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贺念璠倏地跪下,豆大的泪珠如连线般滴落。

    怎么如转性般?昨晚嚣张跋扈,今日就跪倒在她面前?林弃受不得别人向她行大礼,况且她对念璠依旧有意,就更见不得她恭敬疏离的模样。

    “你这是做什么?昨晚不是胆大得很么?”

    一提起昨晚,贺念璠面上闪过惊恐之色,了无血色的唇瓣翕动颤抖,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林弃觉察出不对,忙扶贺念璠到床边,自也看到早已收拾完毕的行当。

    这般心急,难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唉,你怕成这样,我还能说你什么?”林弃说服自己暂时忘记昨晚的事,摆出一副与之前无异的平和模样,“我昏倒后发生了什么?”

    贺念璠说了,词句破碎,林弃拼凑理解好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初次行房事就遇到这种情况确实有些吓人,也难怪她怕成这样,不要像南宋高宗被吓得不能尽人事了才好……

    “我姑且明白了,不过针对昨晚的事……”

    林弃故意一顿,身旁的贺念璠随即抖得和筛子似的。

    “对不起jiejie,昨晚因为、因为信引,是我做得太过火了……”

    平日对她关照有加、长得漂亮、身份又显赫的弃jiejie在信引的影响下能任其摆布,她一时鬼迷心窍,就、就做过了头……

    记得幼时作恶作剧吓哭邻里孩童,母亲曾一针见血地指出她这顽劣的性子迟早会酿成大错,真是知女莫若母,可惜她未听进去。

    认错态度倒很诚恳,像只受伤的小鸟儿惹人怜爱,林弃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想来事情发展至今也不完全是念璠的错,若是当初自己未邀请她到府上,若是端午那日未求她帮忙自渎,若是没有邀请她来参加生辰……念璠也不会提前分化,昨晚的事更不会发生。

    两两相抵,就让往事一笔勾销吧。

    “罢了,我不打算追究……”

    即便腰酸背痛,腿心还有撕裂的疼痛感……无一不在提醒林弃身旁的少女昨晚做得有多过火。

    少女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直往进林弃眸中,薄唇张张合合,半天才声若蚊呐地挤出一点声音。

    “可jiejie不但晕了过去,还伤得好厉害,昨晚我看jiejie那处都肿了,还在流血……”

    “……血?”

    林弃不自在地并拢大开的双腿,思忖念璠怎看得如此仔细,她撒谎道:“已经不疼了,忘了吧……”

    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林弃拿起一旁的包袱放在腿上拆开,里面只有几套简朴的衣物,未免太寒酸,倒显得她越王府不会招待客人。

    林弃微不可查地瘪嘴,把床上叠的平整的衣服放进去,重新将包袱打好结,她想起自己屋中还有不少十二三岁时穿的衣物,不如把它们一同送给念璠,虽说有些旧了,却都是由蜀中地区进贡的蜀锦裁制而成,绣得也是些常见的花草纹案,给念璠穿再合适不过。

    对了,还有前些日子她为念璠挑的首饰,也一并放进去……

    “既然你心急返乡,我也不拦你,马车我会替你备好,至于其他的……”

    “jiejie,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么……”

    “什么?”

    林弃对上贺念璠濡湿的双眼,她正用力地揉着眸子,可眼中溢出的泪水就像擦不完似的,反而愈抹愈多了。

    真是小孩子,说哭就哭,自她进屋后短短一段时间哭了两次……更糟糕的是,林弃压根儿没弄清她这次哭泣的缘由。

    “你怎么又哭了?”

    贺念璠哭得直抽噎,整张小脸布满泪痕,林弃蓦地有些怨恨自己来的太急,身上竟是一块能拭泪的手帕都没有。

    “jiejie,你让我回家,是不是因为讨厌我?我、嗝……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不会伤了你,我会听你的话……求你不要与我绝交……”

    “啊?什么绝交?”

    林弃捏住袖子拭泪的手一顿。

    难道小孩子的思维都这般跳脱?还是自己年纪大了记性变差,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了?

    十八岁的“老人”林弃掰过贺念璠的头强迫其与自己对视,字正腔圆、一字一句耐心道:“我何时说过要与你绝交?不过是你自己在分化期嚷着想家里人,我才想尽快送你回去,毕竟你一个孩子在会稽逗留时间确实太长,我担心你家中人多想。”

    哭声戛然而止,贺念璠眨巴肿得看不出是凤眼的眼眸,抽鼻道:“真的吗?我以后还能再来找jiejie?”

    “当然是真的,你都忘了?”

    何止是忘了,分化期就和断片似的,贺念璠不敢说。

    小孩子的心思最是藏不住,林弃这才明白过来念璠误解多日,为使她安心,她拉过贺念璠系在腰间的玉牌,再次承诺道:“凭借此牌,你可随意出入越王府。”

    心中高悬多日的石子终于落地,少女蓦地陷入巨大的幸福,她攥紧手中的玉牌,上面还残留有林弃的体温。

    其实贺念璠为何想这么快离开,一是因为前几日林弃让她回家,让她误以为自己被讨厌,二是自己不顾林弃意愿同她交欢伤了她,感到愧疚后怕,两者交加,让念璠相信自己一定会被彻底厌弃,为让林弃眼不见心不烦,在她心中留下一点好印象,贺念璠这才想着自觉“滚蛋”,否则,她当然想呆得愈久愈好。

    “真的不是因为厌烦我,jiejie才想赶我走吗?”

    “不是。”

    “也不是因为我分化为乾元?”

    “……不是。”

    “那,那昨晚我伤了jiejie,jiejie会不会因此讨厌我?”

    “当然不会。”

    一阵穿堂风吹过,屋内不正常的热意骤然下降,贺念璠措不及防地给了林弃一个大大的拥抱,脸上的涕泪是都蹭在她的衣服上了。

    熟悉的触感和体温让林弃想起昨晚的温存缠绵,她不自在地推开念璠,扶腰嘶气。

    “jiejie你怎么了?是哪处不舒服吗?”

    还说呢,林弃气不打一处来,用食指用力点贺念璠的眉心。

    “你昨晚做的太过火,我的腰……”

    不,应该说她全身没有一处好受的,能坚持跑到这,多亏“要找念璠问个清楚”的怨念支撑着。

    说起来……林弃直白地向少女单薄的腰身看去。

    “你的身子就没哪处不适?”

    “没有……”

    说来也怪,昨晚明明担心林弃的身子担心得不得了,躺在床上却乏得紧,醒来天正拂晓,一夜好眠,硬要说有哪不舒服的话……贺念璠撩起袖子,藕似的白皙小臂上有几道狰狞的抓痕。

    “jiejie昨晚挠得太大力,有些破皮了。”

    林弃定睛去看,不由吓了一跳,岂止是有些破皮,伤口边缘到现在还在冒小血滴,也不知是否会留下疤痕。

    “我还以为只有我被你折腾……”

    “啊!”贺念璠忽的大叫,又变回之前畏畏缩缩的模样,“jiejie,你那处是不是很疼啊?对不起……”

    既然意识到了憋在心底就好,何必一惊一乍地喊出来?林弃嘴角抽动,干瘪地挤出几个字:“无碍,毕竟昨晚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对,”林弃揉动自己直不起来的腰,“乾元和乾元做那事不符合人伦常理,我们都忘了吧。”

    “……忘了?”

    昨晚的意外确实给贺念璠留下不小的阴影,可她只是后悔自己太过粗鲁,若有下一次,她一定要将耐心贯彻到底,做一个温柔的乾元君,才不会叫jiejie再次晕过去。

    然而现在,林弃明确地与她说,昨晚的交欢是最后一次,还有什么人伦常理,她不明白,明明阿娘与母亲这么多年来不也好好地在一起吗?

    “可那日马车中,jiejie分明答应过要对我负责,还要与我成为恋人,jiejie都忘了吗?”

    控诉声像一根根针扎入耳中,林弃面色凝重地对上少女遍布血丝的眼瞳。

    是啊,的确是她将念璠拉入这深不见底的泥潭,让她深陷其中,说什么一笔勾销,不过是她自作多情。

    “我当然记得,可你分化成了乾元……我可以补偿你……”

    “补偿?”少女囔囔重复林弃的话语,肩膀一沉,眸子中再度噙满泪水,“jiejie宁愿做到如此地步么?我不明白,乾元与乾元在一起又如何?阿娘与母亲这么多年都是这般相互扶持走来,她们……”

    “念璠,你听我说。”

    林弃按住贺念璠因激动而不断颤抖的身子,少女倏地安静了,看过来的眸子中俱无神采,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林弃内心被触动,一时竟不忍拆穿真相。

    “我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你难以接受,”林弃呼出一口气,“我问你,既然你的双亲皆是乾元,旁人可知晓她们的身份?”

    “当……”贺念璠无声地闭嘴,改口道,“部分人知道吧……”

    “部分?”

    “jiejie知道,阿想姑母知道,姨母知道,还有当年的接生婆,她也……”

    少女说不下去了,泪水无声地划过脸颊,贺念璠绷紧双唇,手指抠着衣摆,发出令人焦躁的指甲摩擦布料的声响。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寥寥数人知晓阿娘的乾元身份?为什么学堂中的大家都默认阿娘是坤泽,阿娘也从不解释?她终于反应过来,为何出门前jiejie与母亲同她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将阿娘是乾元一事同旁人提起,为何阿娘为乾元一事是秘密。

    “乾元与乾元相恋真的不能被世人所容吗?”

    声音不带一丝波澜,被家人保护得太好的十三岁少女终于意识到了世界的残酷。

    迎着林弃错愕的目光,贺念璠倏地起身,抓起一旁的包袱就往外跑,几滴热泪随着大幅度的动作洒在林弃面庞。林弃忍着腿心的剧痛踉跄跟上,还未出院子,虚汗啪嗒啪嗒砸在地面,她受不住地靠墙喘气,感到有些头晕目眩,腿心有温热液体流出。

    “殿下!属下刚刚看到贺姑娘哭着跑了出去,你们间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林弃颤巍地指向念璠离开的方向,身子顺着墙壁滑落在地,“你们一定要找到她,护她周全……”

    王萧忙不迭地点头,可才迈开腿,眼角瞥到林弃身下的一抹殷红。

    “殿下,您、您流血了!”

    林弃恍惚看去,面色异常平静,好似这副身子不是她的。

    “别管我,去找念璠……”

    “殿下恕罪!”

    是主子重要还是主子的小友重要?这对于王萧而言并不是一个选择题,他不顾林弃的斥责将她扛在肩头,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到还未返京的张太医屋中。

    “张太医,快来看看我家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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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好难写,我有纠结症,纠结了四五天修修改改。好讨厌写这种啊啊啊啊,大家随便看看就过了吧。

    没rou章的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