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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刺伤他,可这些话却犹如一把把的刀子,深深的刺入他的心脏,继而流出了鲜血来,伤口也变得血rou模糊。 楚宴叹了口气,俨然觉得这件事情就是个麻烦:“纪止云,你为什么非要逼我承认?” “因为你的处境很艰难。” “我帮你,让我帮你好不好。”纪止云几乎祈求的问,“你想要什么?” 楚宴最终将匕首扔到了一旁,没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会变得这么复杂。 他心情烦闷:“……我要从燕擎手里夺回齐国的城池。” 纪止云握紧了他的手,轻声呢喃:“反正我也活不长了,临死前能助你,也算了却心愿。” 殊不知纪止云这副样子,只让楚宴发憷。 他不动声色的挣脱开了纪止云的手:“你要怎么助我?” “齐国如今的局势复杂,你第一步便是要从蔺文荆和齐询的手里取回兵权,这点我会帮你的。”纪止云的语气一顿,“其次……便是稳住燕擎。” “……我知道。” 纪止云话到此处,并不想点拨得更深了。 他比燕擎先认出了楚宴,又扭曲的不想让燕擎认出来。 天色已经很晚了,止烟收了伞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这个大王当得憋屈,就连服侍他的人也不多。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楚宴心口发紧的看向纪止云:“你躲一躲,止烟是蔺文荆的人。” 纪止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后躲到了屏风后面去了。 楚宴狠狠的咳嗽起来,苍白的脸颊上浮现一丝红晕。 头疼得更厉害了,他还没来得及收拾下,止烟便带着医师过来了。 天已经暗下来了,止烟点了灯,看到楚宴脸上是泥泞,地上也有些,不由的惊呼:“大王,你这是……” “我见你迟迟未归,出去走了走,没想到头昏脑涨,还摔了一跤。” 止烟扶着楚宴躺在了床上,医师很快就过来帮楚宴把了脉:“大王沾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只是得休息一段时日了,臣为大王开一副药,每日三次都得吃。” “我知道了。” 医师很快就走了出去,止烟去外面给他端了一盆水进来,等她将楚宴的脸给擦干净之后,满是疑惑的问:“大王的脸怎么……像是被人给捏了似的?” 楚宴的心口发紧,没有回答止烟的问题,而是换了一个问题问。 “止烟,你可有将我的行踪告知给蔺文荆?” 止烟手上的动作一顿,手心也开始出汗。 “若今日我没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你是否也要告诉蔺文荆?” 止烟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笑着对楚宴说:“奴只是受过蔺家的一饭之恩,入宫后唯一的主人只有大王,奴怎么可能把大王的行踪说给蔺大人听?” 楚宴的声音显得很冷:“你大约不知道,那日我喝醉以后在御花园的一个小亭睡着了,隐约间听到了你带蔺文荆来的声音,我差点被杀的事情,是你帮蔺文荆做的。” 止烟脸色苍白,瞬间就跪了下去。 她哪里知道楚宴醉得那么死,竟然能听到她和蔺大人的讲话? 楚宴彻底厌了她,纪止云从身后出现,拿起刚才楚宴丢掉的匕首,从身后高高举起,只是一下就戳破了止烟的心脏。 她死的时候睁大了眼,呆愣的转过了头去,似乎想看清楚害死自己的人是谁。 楚宴朝她伸出手去:“别看别人,你死后变成厉鬼尽管来找寡人,记住,今日是寡人想让你死。” 说完,止烟就咽了气。 她直到死都没看清纪止云的脸。 今日这屋子里还是见了血,楚宴瞥过了头去,脸色显得十分苍白。 他微微喘着气:“纪止云,你可真是心狠。” “我不心狠些,她便要继续害你了。” 楚宴不忍再看她,脸色泛白:“止烟死了,蔺文荆也会起疑的。” 纪止云丢掉了手上沾染了鲜血的匕首,只是止烟的血都流到了他的手上,雪水混合到了泥泞里,他的手看着就更脏了。 “霖儿,别担心这些,你忘记燕离留了吹雪楼给我?” “吹雪楼?”楚宴的记忆忽然间回来。 纪止云一声声引诱着:“她死了不是更好吗?不要自责了。吹雪楼里有擅长易容的人,我会派来一人易容成止烟在你身边,以后你想让她传递什么消息给蔺文荆都可以。” 真实的,虚假的,全凭楚宴做主。 楚宴明白了纪止云的意思,逐渐陷入了沉默。 纪止云最后帮楚宴处理了止烟的尸身,楚宴闻着浓重的血腥味,又因为身体不适头疼欲裂。 房内微弱的灯火在黑暗中闪烁,逐渐被一阵风吹来灭了。 一切又重新归于黑暗,似乎从未有过那一盏灯出现。 青烟袅袅上升,只有用手去触摸那灯芯,略微炙热的温度,才知它方才燃烧过。 — 楚宴陷入了长长的昏迷,他不断做着初来这个世界的梦。 他重复着一段路,一人奔跑在雪里。入眼处尽是苍茫的一片,明明那么努力的奔跑了,身后连一个脚印都没能留下。 他开始厌倦。 明明没有风,耳旁却传来了呼啸的风声,那声音大得快要将他吞没。 楚宴不再漫无目的的跑,而是站在原地,略略单薄的身影显得孤寂。 他累了。 还要多少个世界,才…… 这个念头刚一起,楚宴便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喊他。 这个声音让他从睡梦中苏醒,睁开眼的时候,眼角滑落了一颗泪珠。 “燕、燕擎?” 他怎么会在这里? 楚宴之前和李传良打的那个赌,还以为自己输了呢!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燕擎主动来看他,是不是就代表他赢了那个赌约? 楚宴的脑子乱哄哄一片,燕擎骤然间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眼底浮现了些许疑惑。 真的太像了。 像他的安儿。 燕擎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了下对方,到半空中的时候,他又停住了自己的手,痛苦的将手给抽了回去。 楚宴终于回过了神来,连忙改了口:“燕王怎么会来我这里?” “你已经病了三日了。” 舍不得他死? 楚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由哑然。 他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来,眼眉弯起,不染尘埃。 燕擎忽然有些迟疑,转而站起了身来:“寡人今日来,是想同你商量两件事。” “什么事?” “燕国惯例的春狩要开始了。” 楚宴一听这劳什子春狩,不由狠狠的咳嗽了起来。 他之前一直害怕被燕擎提早发现,就是害怕改变后世因果。没想到这个春狩竟然这么快来了…… 该是他掉马甲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