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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暖和了,我自然会下去洗。” 楚宴点了下头,走到那边去,解着衣衫的手都是颤抖的。 等好不容易解开,他走到了泉水中间,玉簪拔下的时候,墨发也跟着散落一地。发丝迤逦的没入水中,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楚宴雪白的双肩,以及他的细腰。 光是这个背影,已经美到不可方物,燕王看得稍有些入神。 直到宫人前来,打翻了正要换走的花瓶的红梅,燕王才如梦初醒。 “大王恕罪,大王恕罪!” 他看向宫人,发现对方虽然喊着这句话,眼神却时不时的落入楚宴身上。 ……连太监也能勾引吗? 燕王有些好笑,也不知哪里来的妖,这般蛊惑人心。 “下去。” “诺。” 里面就剩下他们二人,燕王的腿被药泉的热气一蒸发,疼痛也舒缓了不少。 他穿着衣服走到了泉水中间,轻轻撩起楚宴没入水中的墨发,让后放置于手心。 那那缕发丝,竟然径直的滑落至下,半点也抓不到。 “王、王兄?” 楚宴回过头去,半咬着唇,似乎眼睛都要羞红了。 燕王看到他身上的痕迹,伸出手指抚摸到那个地方:“谁打的?” 楚宴的心忽然一颤,想起那日代替燕离时,纪止云说燕离在牢中受了不少虐打,要想以假乱真,他身上也必须留下这样的痕迹。 自然……是被纪止云的下属给打的。 “牢中。” 楚宴紧闭了双眼,却听燕王轻佻的一句笑声:“撒谎。” 被人直接戳穿,楚宴的心将至谷底。 还好燕王没有深究下去,他碰了一捧清泉,浇在楚宴的身上。 那些水珠,便在他的身体滑落而下。 “王兄在做什么?” “自然是帮你沐浴。” “……王兄莫拿我打趣。” 燕王一挑眉:“不然你以为在做什么?” 楚宴一时说不出话来,总觉得燕王对他的态度不像是好。 两个男子一同沐浴,本就古怪,况且这个人还是尊贵的燕王。 楚宴压下心里的想法,很快便洗完了。 他裹上了新衣,手腕的疤痕极其可怖。他不想再看,因为一旦细想,就会想起那个雪夜,纪止云亲眼看着他……被打得吐血。 血水染红了雪地,落下一地梅花般的痕迹。 他疼得下意识用手去挡,手也受了伤。 他要让他代替燕离去死,还因为害怕被人发现他不是燕离,就在他身上制造了同燕离一样的伤口。 一处一处,皆是拜纪止云所赐。 只要一想到那件事,楚宴心就会痛到麻木。 楚宴连忙穿好衣衫,想要离开此处。 也许是白色的雾气太深,让他整个脑子都开始胡思乱想了。 没过多久,燕王也洗好了。他依旧推着轮椅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宴:“离儿,王兄准备了东西要送于你。” 话刚落下,便有宫人呈上了托盘,上面用红色的绸布盖着。 燕王将东西拉了下来,是一条寒铁的锁链,在昏暗的灯光之下,散发着微微的光泽。 楚宴睁大了眼,心里的不安更深:“这东西……” “送与你。”燕王的语气瞬间变冷,“给离殿下带上吧。” “诺。” 楚宴想挣扎,可他被两个宫人压住了身体,狼狈的跪在地上。 而那根锁链,就这样锁在了他的脖颈之上,就像是一条狗的牵引绳那样。 楚宴脸色泛白,终于懂得在周王宫燕王看他的眼神到底是什么。 ——恨。 “我这腿,是昔年你拿我当狗,牵在雪地里让我爬继而伤着的。离儿竟还对我一点戒心都没有,莫不是觉得寡人会以德报怨?” 楚宴想要说自己不是燕离,却被两个宫人给捂住了嘴。 “呜、呜。” “嘘,大晚上吵闹不好,你说呢?”燕王依旧是那副散漫的表情。 楚宴忽然就不闹了,他憎恶起纪止云和燕离来,若非他们……自己能成这个样子吗? “你在恨谁?我吗?” 楚宴摇了摇头,被捂住了嘴,仍旧说出了那三个字。 燕王听不清楚,吩咐宫人放开了他,楚宴紧咬着牙,从喉咙深处喊住了那个名字:“纪、止、云。” “周国的司徒大人?”燕王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也并不妨碍他报复。 燕王觉得自己的腿又在疼了,他轻咳了一声,朝外面望了出去。 夜空白雪飘落,寂静得让人恐惧。 燕王眯起了眼,看向楚宴:“过来。” 他腿脚不便,便只能这样语气强势的唤楚宴。 听见他的喊声,楚宴只能一步步朝他这个位置跪来:“王兄……” 燕王一拉他脖颈上的寒铁链,楚宴一个趔趄,就跌在了燕王的怀里。 满腹香气传来,燕王勾着他的下巴:“我腿被冻伤的那个夜晚,就犹如今日一般,你说我要不要把你丢出去,让你尝尝下半生坐轮椅的滋味?” 楚宴已经决定,要让纪止云尝到和他同等的疼。 他不再那样怯怯的样子,从燕王怀里挣扎起来,对他绽放出一个笑容:“既然王兄想让我这样做,我便这样做。” 他要借助燕王的势力,才能接触到那个人。 他乖巧,是想打消燕王的戒心。 ——他要活! 燕王闷笑了一声,说出来的话却残忍无比:“那便去吧。” 楚宴的身影没入雪夜之中,脖颈前的锁链也结了冰,冷得让人发抖。 他告诉自己,比起那些痛苦,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身上的每一条伤痕,同燕离的一模一样。 纪止云当真狠得下心,冷漠的站在梅树之下,看他疼得蜷缩起了身体,也半点不为所动。 也许在他心里是觉得,比起救出燕离,这些都是值得的。 楚宴闭上了双眼,跪在雪地之中,任由那些风雪拍打在自己身边。 里面的燕王不由皱紧了眉头,此刻竟有些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关门。” “可离殿下还在外面……” 燕王盯了他一眼,那眼神冷得可怕。 宫人立马哆嗦了一下,想起燕王的喜怒无常,连忙走过去把门给关上了。 楚宴跪在外面,在心里默默吐槽。 [嘶——贼鸡儿冷。] [QAQ这么冷的天,主人这身体才遭到了酷刑,一定会被冻病的。] 楚宴还有点惊奇:[你平时不都吐槽我的吗?突然这么关心我,我不太习惯啊!] [……啊啊啊,你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直接给燕王服个软他一定不会让你出来的!] [乖~你觉得燕王那腿,是我服个软就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