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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从被子下面翻越过肖枭的腰身,轻轻挽在他身前。 他很累了,却没有立刻闭眼睛。 他温和地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人影,手在被子里一通乱摸,最后握住了肖枭的指尖。反复轻柔地捏着。 李恪其实明白肖枭对自己是什么感情,只是他们毕竟不在一个团队里,双方合作只认利益,时间长了或许还讲个情分。 可不论如何,团队利益是高于自身感情的。出于两个人特殊的身份,他不得不时刻保持清醒。 他可以亲近他,却不能把感情给他。 他们背负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未来,更是许多人的安危,他不能允许私人情感掺杂进来,把工作搅成了浑水。 更何况,他们可能有一天会反目成仇cao刀相向,肖枭是个多么重感情的人,要是自己对他表露出什么心意的话,恐怕到那个时候,肖枭真的要心软了。 其实肖枭不知道,李恪多想抱着他,亲吻他,和他去散步,去……遛遛白深的狗。 李恪觉得自己挺混蛋的,他喜欢白深是真的,离不开肖枭也是真的,两件事都说不出口,更是真的。 肖枭醒来的原因是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他一把掀开了李恪的胳膊,坐起来努力深呼吸了一口早晨的清新空气。 当然是假的,窗帘拉着,屋里有点儿闷。 他翻身越过李恪,想下床去找点儿东西吃,大半天没吃饭,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李恪被他闹腾醒了,伸手把肖枭的脑袋圈在胳膊里,肖枭的头重重地砸在李恪的胸口上。 李恪偏过头看了看桌上的钟:“才五点多,别闹。” “外边儿都亮了,”肖枭抓住他的胳膊,“我饿。” 李恪撒开手:“桌上有酸奶冻。” “嗯。”肖枭随口应了一声,在桌上翻翻找找。指尖触碰到了一个玻璃瓶。 屋里光线暧昧不明,他没能立即分辨出那是什么。指尖的冰凉从一个小小的点疯狂肆意地扩张蔓延,直至叫嚣肆虐,侵袭了他的全身。 ……酒杯。 “疏远他们。” “仇恨他们。” “毁灭他们。” “你永远得不到。” “什么也得不到。” ……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来,肖枭顿时感觉天旋地转,所有声音像恶魔似的向他进攻。 他扶着桌角蹲下来,另一只手用力捂住了耳朵。 “李恪……” 估计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竟然叫了李恪的名字,声音太轻微,要不是房间里过分静谧,一定会听不见。 李恪转过身,睁眼的一瞬间几乎从床上弹起来,他迅速冲到他身边,扳过他的身体面向自己,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 “肖枭!看着我!”李恪顿时有些焦急不安。 肖枭的手插入自己的头发,把头发抓得乱糟糟,不知过了多久才平静下来,脱力似的瘫坐在地上,仰面满脸无助地看着他。 “李恪……”肖枭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我在。”李恪蹲在他面前。 “我想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搞事搞事!⊙v⊙! 第30章 30 路浔觉得是时候结束了,Jacob纠缠他,一直在索求,而那些都是他给不了的。 他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团队,不可能放弃自己的信仰,不可能违背自己的使命, 把肖枭接回来之后,他独自出了门,没有带枪,连刀都没有带,他只想和Jacob好好谈谈,对他自己而言,那种一言不发就要干架拼个你死我活的流程,着实有点厌倦了。 下午路浔一个人离开的时候,白深担心地问他需不需要带人守在外面,但路浔拒绝了,只说他想和Jacob好好谈谈。 大概十点钟左右,白深到深海内部的餐厅,点了两杯冰柠檬汁等他。路浔爱吃冰冷的东西,可能在国外长大的孩子不太喝得惯中国人爱喝的包治百病的热水。 他在餐厅一直坐到了半夜十二点,还是没能等到路浔回来。只好一个人喝完了两杯冰块都已经化掉的柠檬水,回到公寓楼看肖枭的情况。 清晨五点,夏季的莫斯科差不多已经天亮。白深趴在书桌上,抬起头看了看窗外。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钟,立即跑到隔壁路浔的房间,里面还是乱糟糟的模样,没有一点人的气息。 白深给路浔打了电话,依旧关机。他只好打开了音乐放在桌上,随手点进一个歌单,伴着音乐流淌,把路浔的房间一点点收拾干净。 也不知道究竟在什么样的心情下,一个如此安静的人会暴躁到砸东西。他叹了口气,拉开窗帘。 外面的光倾泻进整个屋子,手机的音乐刚好切换到新的一首歌,前奏是舒缓的吉他声。 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头去仔细聆听。 那是个很熟悉的旋律,直到第一句演唱出来,他迅速跑过去拿起手机, 听不懂,是一首外文歌,他连是什么语言都不知道。 可拿起手机点开歌词的那一刻,过往的情景像幻灯片放映一般涌入他的脑海。 如果月亮明天不再发光 只要看到你笑 一切仍会如旧 那个在西班牙的下午,那个安静祥和的小镇,那个走在他身旁轻轻笑的男生。 白深放下手机,走到了窗前。 两个人的房间是紧挨着的,但在窗外看到的风景却非常不同。 路浔房间的窗口前,视野被一棵树的枝桠挡住,窗外的景色几乎都被遮掩。他似乎一直很喜欢这样的环境,封闭的、有安全感的。 音乐骤然停下,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一个白深完全没有印象的陌生号码,他忐忑地接起来。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云先生,”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说的是英文,“你该不该对我拿到了你的电话号码表示祝贺?” 白深紧张地捏紧了手机:“驯鹿呢,他在你那里?” “当然,”Jacob说,“你知道,我需要做一笔交易,能不能成,就看你了。” “你让他接电话。”白深说。 “恐怕,此刻他真的无暇和你聊天,先生,”Jacob笑道,“过来,我让你见他,要是被我发现你不是一个人,我就不能保证你能不能见得到了。” 通话挂断,手机里传来忙音。 白深很快接到一条定位短信,在莫斯科的郊外。 要是玩策略,白深认为那个英国佬显然不是自己的对手。他一个人开车到了指定的地点,走到门口,一个中国女人站在门前,模样嚣张地抽着一根烟看着他。 “你是云?”女人问。 “对。”白深回答。 这女人就是秦队长,显然,她已经等他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