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藤芥《EGO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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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知名的度假酒店,經營的年份似乎已經超過了百年,雖然設施略顯陳舊但全都乾淨整潔,供應的帶有獨立小庭院和溫泉浴池的套間,入住還附贈帶有當地特色格外溫馨和式三餐,清晨拉開窗簾就能看見獨屬於北海道山野寧靜又純粹的完美雪景——對於因行程變更的暫住而言,不管怎麼看都能算得上是過分奢侈的落腳處。 是很適合情侶或戀人攜手前來的地方吧。 芥川龍之介低下頭,不知為何腦海內短暫的出現了那麼一段對於現況而言太過可笑的話來,他覺得有些好笑,當即輕聲笑了出來,某種混雜了厭惡和反感的情緒隨即也從眉宇間浮現。他屈起手臂,上身隨即也往下伏低了少許,沐浴過後還很濕潤的長髮順勢從耳後滑下,某種島崎藤村辨別不出的清爽香氣也混雜在長髮間裹挾水汽裡迎面湧來,按理說這是一個很適合接吻的姿勢,但芥川卻只是停在了和島崎藤村的面龐具有相當一段距離的地方,更像是為了要向對方展示自己的嫌惡。 而那人也並不在意,只是隨著漸漸加重也不算溫柔的力度斂起了眸,算不上多麼刻意的輕輕哼聲就是最大的回應,臉上帶著點貓科動物般慵懶的困倦。島崎又一次低低地哼出了聲,這次略微有些失控了,敏感點被刺激擦過的快感使得男人一貫以來輕柔又安靜的尾調都上揚了些許,他徹底將眼睛合上,安靜的享受著那樣深深淺淺的快感,伸出手臂去勾芥川的肩膀,連帶著濕漉漉披散的長髮和瘦削過頭的手臂一起,伴隨著輕吟長長的舒出一口氣。 或多或少也能猜到對方的心中所想了。島崎藤村眼睫抖抖,然後才漫不經心地睜開眼,謝天謝地芥川君還沒有反感和自己對視,他察覺到這點後又一次狡黠地眨了眨眼:“芥川君,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不。” 男人的回應一如既往地乾脆,芥川龍之介認認真真的和他對視,並言行一致的否決了這個提議。房間裡只留了一盞不太明亮的床頭燈,當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島崎藤村時,自己、自己的長髮、房間內其他的一些陳設加起來,湊出了一片錯亂復雜的陰影,幾乎將那人的整張臉都掩在了昏暗的光線下,只有那雙令人生厭的綠色眼瞳閃爍著某種程度上可謂是刺眼的光芒。被陰影遮蔽面龐恍惚中讓他產生了些許看看著自己的錯覺,於是芥川龍之介抬起手,在不受控制的想要扼住自己的咽喉以前,最先一下掐在了對方的咽喉上。 其實並沒有太去刻意用力,但最終的高潮還是和窒息感一併湧來了,肺部因缺氧而收縮,說不清是因為滅頂的洶湧快感還是缺乏氧氣的痛楚,島崎藤村無力的錯開了視線,失控的吐出破碎的聲音和體內殘留的廢氣,最後隨著被施加在喉嚨上的力度消失,像一隻真正的、虛弱的流浪貓一樣癱軟了下來,在床上自然而然的踡成一團,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芥川龍之介抽身離開床榻的時間。 再回過神時,似乎是從那樣毫無默契可言的糟糕性愛中獲取到靈感的作家已經隨意的裹著浴袍坐在了一遍的書桌上,整間屋子的燈都被打亮了,好在酒店內部遵循著老派的風格,並沒有刻意去佈置太多光源,因此驟然亮起的室內燈光也不算誇張。芥川龍之介在匆匆寫著什麼,一隻手上還夾著香煙,看起來也才剛點燃沒有多久,寫過的東西堆在一旁,似乎能成型的內容已經達到了好幾頁甚至有餘了。這實在是賞心悅目的畫面,島崎藤村從不會去否認這點,這位在文學界炙手可熱的天才有著能與頭銜相稱的能力,至少比曾經在自媒體和雜誌上風行一時的那些炒作出來“假貨”要貨真價實得多了。 男子握著鋼筆皺眉埋頭書寫什麼,好像手中握著的其實是一把鋒利的刀刃,那些一個個被寫下定型在稿紙上的字句就是被斬殺剿滅的什麼阻撓物,至於那些逐漸暈開的墨跡——大抵是血吧?這麼想果然還是有些誇張了,島崎暗自發笑著,安靜的坐起身,繼續想著,不過,一個個具有意義的文字本身就是和彈丸一樣斂藏著爆發力和攻擊性的東西吧,要說這能夠直擊人心造成傷亡的話、又何嘗不可呢? 芥川龍之介察覺到了視線,抬起頭,目光短暫的在島崎頸上顯眼的紅色痕跡上停留了一瞬,面上蘊藏著的那點煩躁情緒似乎在一瞬間就消散不見了:“……還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只是想要繼續剛才的問題而已,”島崎略微有些後悔,進門時為什麼要將相機放在了距離床榻有一定距離的那個茶几上,他看起來有些無辜的眨了眨眼,慢悠悠地爬下床,赤足走在地板上一點點靠近了那人,選擇性的忽略了芥川龍之介最先前的拒絕,“只是有點想知道,芥川君和自己討厭的人做愛時的感覺到底如何呢?” 果然是個討厭的傢伙啊。芥川龍之介那種禮節性的溫柔假笑甚至都沒有波動哪怕半點,只是沉默地凝視了對方幾秒,把他眼底那種根本沒有被掩飾過、現在還格外惹人不快的純粹探究慾望拋在了一旁,反問:“您覺得呢,島崎先生?” “大概是‘不管怎麼樣都還是很討厭’、‘剛才為什麼不能殺掉他呢’,之類的東西吧?我只是猜測喔,芥川君,畢竟不論怎樣,我也不可能是你吧,那麼、我還想要……” 芥川不假思索的打斷了島崎藤村的碎碎唸:“很可惜,完全錯了。” “……欸?”這會他臉上的神情就能夠真正的被稱為是困惑了,男人的步伐停在距離他不到二十公分的位置上,只要往前傾下一點身子,就能讓唇觸碰在什麼東西之上。 芥川龍之介卻在此時重新低下了頭,鋼筆流暢地在稿紙上寫下最後的一個字並順勢勾出句號,略顯譏諷的回話:“會讓人聯想到什麼寵物貓吃掉主人尸體的新聞,產生了點寫一個虛偽又自私、完全的利己主義者的靈感罷了。” 一如既往嚴厲的苛責對島崎藤村而言反而才是最為熟悉的內容,他沒有去否認這個顯然是夾帶了私人情緒的指責,只是點點頭然後去取他夾在指間的那支煙。這種舊款的金蝙蝠細卷煙幾乎已經到了被淘汰停產的邊緣,罕見又稀有,沒被太精細處理過的煙草葉子帶有獨特的刺激性煙熏火燎,島崎藤村頭一回嘗試這個,後果就是自然而然的被嗆出了幾點淚花。他咳嗽著,一邊用手擦拭眼角,一邊又放緩了節奏輕輕吮吸濾嘴,粗糲的煙氣沁入咽喉,某種令人上癮的物質發揮了作用,他比想象中更快的適應了這隻煙的味道。 放下了筆的芥川龍之介在此時格外自然的回了頭,湊過去和島崎藤村接吻,還沒被吞盡的煙氣隨即渡入了另一個人的口腔裡,本該習慣這種滋味的芥川反而皺起了眉,然後將舌抵進了他的口腔中,略顯敷衍的勾起舌尖舔舐過齒列,然後在下一秒就察覺到了違和感所在:這個傢伙的嘴裡更多的應該是屬於各種糖果、甜品的味道,那種或清爽或膩人的甜味才是主調,在男人口中品嘗到苦澀的煙草滋味應該還是頭一次。 真是新奇。 芥川想著,也學著剛才島崎在床上的樣子斂下了雙眸,煙草殘留的餘味比他想象中還要強烈得多,兩人的口腔都在激烈的交纏裡不可避免的染上了複雜的苦味。熱愛甜食的人最先承受不住,吐著舌尖扭頭終止了這個沒什麼曖昧成分可言的吻,自顧自的低下了頭去扯芥川身上裹得不算太緊的浴袍,指尖在大腿根部停留了幾秒,隨後靈巧得好像在撥弄弓弦一樣,順著腿根滑入股間逗弄起來。 “我倒覺得,也許作家芥川龍之介存在一定暴力傾向,熱衷於對床伴施加SM行為的花邊新聞會比這樣陰暗的作品要熱線得多呢。” 島崎慢悠悠的反駁甚至都沒能讓芥川再一次睜開眼,他只是抿著下唇嗯出一聲,手不自覺的垂下攥緊了被扯得鬆垮開來的浴袍一側,聽見島崎藤村惡趣味的補充發言“還是說寫情人會比較好?”後,歪了歪頭。 “怎麼樣都好,島崎。”他說著,遲疑了兩秒後用手去攬對方的腰,“你和我本來也不會有其他交集。” “說得也是呢,芥川君……這個、太苦了喲。”島崎藤村非常認同的點點頭,去親吻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緊閉著的雙眼。 那隻煙終究還是被摁滅在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