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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学子们,忽然看到教室之中,竟是空出了一个位置,他眉头一皱,却不做声,他若有所思地望门外看了一眼,却没有发现往日迟到的少年身影。 随后,轻声说道:“骏台。” “老师,在。” 紫衣的公子猝然被点到名字,忙不迭地站起身来,只是不成想,带倒了身后空位,那堆摞高的书本。 一阵稀里哗啦地响动,文房四宝散了一地。 龙君眼神微微发紧,但口头上仍是寂然:“沈约呢?” “他……他……”骏台公子嘴角嗫嚅,似是在犹豫什么。 “说。” 骏台公子看着面前的男子,好似有了几点怒气,只是良好的涵养,压着他不曾发作。 “沈约早上便跑出去了,不知去向……”骏台的声音小了下来。 “他有说去何处吗?” “不曾,便一声不吭地往外去了。”骏台继续说道。 “二弟,都说凡人不好教化……”身后一个男人说道,那人看了龙君一眼,又顿了顿:“如此明目张胆,不得不察。” 龙君背着手回过身去,他微微眯着眼睛,他伸出一只手,在讲桌上取了一本古籍,随后面对学子们。 轻声说道:“今日,我们讲。”他若无其事地翻开书籍。 “二哥。”另一个男子轻声唤了一声。 却只换来,龙君一声咳嗽。 他望着渐渐平静下来的众人,轻轻叩击了一下书脊,随后继续说道:“今日演武之题,乃是‘行阵’,如今,四海不平,天南有敌,诸位公子都是天界栋梁, 未来都可能与异族交战,行阵入伍都是寻常,故而此次,以‘行阵’为题,而此次之题的试官,便由我这两位从军的兄弟担任,你们可早做准备。” 他说完这一句,龙大与龙三也只得放下满目愁容,改了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与众人招了招手,随后唤过一旁的龙宫侍从,取了凳子坐在一旁。 学生们有几个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空位,与其他人交头接耳起来,只是被龙君轻声呵斥了几声。 众人也就将那些事抛在了脑后,充耳不闻了。 …… 而此时的洞庭水宫,其中宫殿琳琅,道路通达。 有个少年绕着平整的甬道,随了通路,在龙府之外,绕个大圈,好不容易兜转过来。 如今,正扶着一处宫楼大口喘着粗气。 不过这对于惯于在山野撒野的他而言,倒不算什么。 他抹了一把汗,随后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他望向不远处显出一片偌大的花园来。 此时,正值不尴不尬的时候,其中悄无人烟,原本前来探看天界青年才俊的仙娥美眷都不曾在。 而往日打理其中的花草的龙宫仆从也要晚上一些才来。 故而,只余下一些看似珍奇的花儿随着水底的风轻轻摇曳。 还有花园一角,一个巨大的,空空如也的石台。 这是玉珠宫后的后花园,沈约在此早已摸了个精熟,就连龙君几时在此散步就记得一清二楚。 他蹑手蹑脚地闯进园内,掀开密密麻麻的水树叶儿,显露出一条隐秘的通路来。 他到了此地,才忽然安心,口中似是念叨着什么,踩着泥泞往内走去。 少年的两旁,渐渐出现了植被,最多是,飘摇着一人高的巨大水草。 而也就是在,从这一片密密麻麻的水草林地之中,显露出一条窄小的通路。 少年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去。 但仍是踩着了不少污浊的东西,还有滑溜溜的,倒伏下来的水草,若是一不留神,便要摔个马趴。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他眼底一片开朗。 左右的水草似是到了尽头,显露出一大片空旷的林地,只是前方还有许多高大的植被,却更是离奇。 乃是一株株,通体晶莹的玉树。 “不在吗?” 沈约眼底流露过一抹,不曾为人察觉的遗憾,他亦步亦趋地走到那株最大的玉树下。 他用手指轻轻摩挲过树干,随后眼底扫过一尘不染地青石板。 即便如此,他还是好似如释重负一般地颓坐在了树下。 仰起头来。 在这片连绵不绝的水宫之中,唯有此处,他才算是彻底的安心。远离了尚有倾轧,偶有争执,甚至如履薄冰的学堂。 远离了可能出现明枪暗箭的宫楼。 也远离了,让他觉得无处立足,无处言语,无论自己如何言语,如何自处,都觉得自己是其中的过客,是陌生人,是多余的别院。 他静静地倒了下去。 “现在的淮水宫大概在上课罢?晚些,龙君便要安排演武,若是做的不好的人,又要成了羲和他们的沙包了。”他没来得念叨起来。 只是,一想到自己的缺席,会带来的后果,他却反倒是笑了起来。 “就是有点对不起骏台了。”他“啧”了一下嘴,觉得躺着并不舒服,于是挣扎了一下。 一切的一切,他想起闹得不愉快的水府众人,大概起源于自己吧。 起源于自己的平平无奇,起源于那一缕轻狂不羁。 若是他执拗,不撞南墙,不回头;那个刁蛮的少女,那个面上严厉,却温和的他,大概真的会维护他到底罢? 他隐隐觉得,他们会,他相信他们,也觉得他们十分好。 可好在,他向来不是一个容易让人为难的人。 而且,他更不乐意的事情,是让自己在乎的人为难。 生如扁舟载六贼。 他就不乐意,让这一叶扁舟,靠近每一个怀抱善意的港口。 他知道,别人拿他大做文章,字字诛心。 诚然,哪怕龟丞相所说,不过是那个劳什子天界的例行公事,他也不愿,往日运转无瑕的龙君因为他而生了差池,有了挂碍。 他出奔,不外如是,也是他向着这些高高在上的天神,所做抵抗,可以做的,也只能做的,最后一点手段了。 既然,他们要拿他做文章,那他偏不让他们遂了愿。 从此脱得自由身,看他们如何找麻烦。 他不由得笑出声来,笑的却有点掏心掏肺。 “今日,她当真没来吗?那正巧,可以睡个好觉了!”他自言自语地眯起眼来。 只是就在这时,他听得一阵沙沙的响动。 他慌忙又紧促地睁开眼来,只见得一个少女正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