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唐】为祸七 ‖ 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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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相信他……吗? 唐无既这个人值得警惕的,是他故作放荡的姿态?还是他偶尔流露的软弱?亦或是什么藏在深处的,更虚假、更危险的东西? 阿卓孜不否认自己被勾起了怜惜之情,虽不知原因,但唐无既卸下心防魂不守舍的模样,并不像是演的……阿卓孜不动声色,另一个念头缓缓浮起:此时不趁机套出点线索来,更待何时? “你看上去很累,要不要先洗一洗,我帮你……放松放松?”阿卓孜轻声道,掌下游移,触摸到脊背上的冷汗,安抚性地揉了揉。 唐无既略一点头,阿卓孜便将他打横抱起。 管道恢复使用功能,热水渐渐注满池子,白雾氤氲。 两人一起进入稍显拥挤了些,阿卓孜像模像样地推拿着唐无既的肩膀,眼看着池中溢出的水向外蔓延,若有所思道:“我去参观隔壁那间牢房的时候,稍微查到了点二十年前起火的原因。” “嗯?”唐无既泡得正熨帖,闻言身子瞬间绷紧,回首似笑非笑道,“说说看。” “那边有根和这相似的水管,我在其中发现了少许未燃尽的焦油,”阿卓孜动了动手指,将上面粘的东西搓干净些,“浮油一经燃烧,火势便能沿着水面扩散出去。若真如此……我好奇的是隔壁那人蓄意妄为的后果。” 明明不久前唐无既在失态中坦白“油是我倒的”,然而阿卓孜似是并未觉得其中会有什么关联。如此坦荡地提出来,倒让唐无既难以辨别这是不是试探了。 几息之后,唐无既长叹一声塌下肩:“呵……看在你猜中的份上,满足你的好奇心也未尝不可。” 阿卓孜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压低声音:“是那种听了就会死的唐门机密吗?” “在这里算不得机密,知道了也没什么要紧,”唐无既沉默片刻道,“何况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也只有与之亲历或相关的人,才会深陷于真相的追溯难以自拔。” 他偏过头,目光幽冷地望向空处,唇角一勾:“我被打入天坑十五年按理说是罪有应得,只是可惜了唐执端,他大概还在因为失去了和唐悼生交手的机会而恼恨吧。” 二十年前以绝妙手法谋划天坑之乱的唐悼生原是位不世出的天才,没人知道这位异于常人的青年背叛唐门的理由是什么。若非惠夫人凭着一小点直觉上的怀疑持续监视他,恐怕还难以发现此人花费数年在多处机要布置手脚,给唐门的百年基业埋下巨大隐患。 “唐悼生做过的事,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能完全了解,”唐无既垂眸掩住稍纵即逝的光芒,淡淡道,“在不知情中成为他计划的一部分,顺着他的心意助力行事,这就是那个人的可怕之处。” “听起来,你好像对唐悼生……很熟悉?”阿卓孜的话语因推测而阻滞了一霎,恍然眨眼,“这么说,你也是被他利用的人之一,因为犯了错才被唐门关在这里?” “熟悉?”唐无既失笑摇头,慢慢悠悠道,“我的确在年幼时见过他几面,然而除了任务之外并无交集,后来很多关于他的事情,我还是听唐执端说的。” 唐门弟子打小开始培养对命令的顺从性,通过简单的任务和奖励潜移默化地适应着唐门的生存规则。然而准确的判断和缜密的思考却并非每个人都具有的能力,尤其是涉世不深的少年们,有时一张真假难辨的纸条就能将人调走,纵使来历不明的任务也会不假思索地完成,无论是思维误区还是管理上的盲点,可利用的地方都太多了。 当时年仅九岁的唐无既便是被不为人知的任务所吸引,由无聊时的消遣一步步踏入罗网,成为唐悼生计划中较为关键的一环。 “就像是探险游戏,虽然线索断断续续,但一切都已经串联好了,”流水声勾起了唐无既的思绪,他回忆道,“嘉陵江浅滩边的石头,残缺机关兽口中的纸团,埋在树下的密匣令牌……我不知道做那些任务的意义是什么,但唐悼生将每一个环节都安排得十分有趣,就连我找到的那些奖励,哪怕外表最不起眼的玩具,拆开来都别有玄机。” 内堡梦寐所求的机关图纸,暗堂沥尽心血的研究数据,以及一些天马行空的惊人巧思……从结果上看,唐悼生将唐门最重视的东西馈赠给了唐无既,而他想要的,仅仅是让唐无既为他的越狱行动添一份助力。 “我的最后一个任务,是将油倒入幽冥渊与天坑相连的暗河,”唐无既双目略微失神,如遭梦魇般喃喃道,“很简单吧,只需要找到标记的洞xue,将置备在那的数十罐菜籽油倒下去,一个孩子便能轻易做到……然后天坑就出事了。” 浓烟滚滚,遮天蔽日,数名唐门弟子丧生在那场大火中,而罪魁祸首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唐门只能推断他从水路逃离了天坑。 “直到最后,我都没见到他,”唐无既抹了一把脸,似哭似笑道,“音讯全无下落不明,一晃便过去二十年。” 再后来,纸包不住火,唐门终究追查到唐无既身上。 “也怪我将东西捂得不够严实,衣锦夜行露出马脚来,”话回自己,唐无既重新调整心情,侃侃而谈,“唐悼生遗下的东西散布很广,我虽不敢说拿到全部,却也得了不少好处,东窗事发后,唐门酌情再三免我死罪,正是看在我承接那人些许衣钵的份上。” 毕竟是叛徒帮凶,对外已经‘处死’的唐无既,须当终生押禁天坑,为唐门奉献所有。 这暗无天日的十五年中,唐无既也曾不无怨恨地想过,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如果他没有那些无意发现,如果他没有屈服外物的引诱,他的青春本该属于外面的世界。 是命运的偶然正好选中了自己,还是唐悼生早就算准了自己? 倘若唐悼生还活着,唐无既是很想问清楚这一切的。 二十年足够唐门将失踪者划为死者,唐无既却不相信唐悼生死了。 当然,唐执端也不信。 “端哥,唐执端,端先生……”唐无既念起这个人的名字,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嘲弄意味,“他是惠夫人最看重的弟子,唐门精心培养他多年,寄希望于他能降伏唐悼生,可惜还是让那个人逃了,他们也只能用那点手段逼我说出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 不过,现在的唐无既已不再是昔日那个懵懂少年了,恶念随着身躯坠到黑暗深处之后,唐门再也别想用命债和负罪感要挟自己了。 “无既,这会儿的水好像有点凉,再泡下去要生病的。” 阿卓孜的声音唤醒他的神志,唐无既猛然站起,支撑身体的手臂颤抖得厉害。 眼前的男性眉目俊朗,微翘的唇角带了点蛊惑性的痞气,给人一种热得发烫的错觉。 “我……”唐无既表情闪过迷茫,好似突然间不理解这个明教为什么会在这里。反应慢了半拍后,他懊恼地扬手击打出水花,眉峰紧皱。 是因为被孤冷掏空的感觉太痛苦,所以想要更多的血rou来填补么? ……但阿卓孜是特别的。 他闭上眼,不再泄露内心半分犹豫挣扎。 便在此时,咣当的轰鸣由远及近,管道风声发出地龙般的呼啸,池中水位逐渐降低,两人间的旖旎气氛同温度一起退却,互相间的距离反而拉近了。 “想出去吗?”众多杂音遮掩下,下定决心的唐无既贴着男人的耳垂悄声道,“我是指……离开这里,离开唐门。”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