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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落云特意抓给他的? 看来瀚州一行同甘共苦,那人估摸倚重他不少,他忍忍难闻味道,捏住鼻尖一口气喝了。 盖被落帐,他要安稳地渡渡寒气。 不出一个时辰,霍临风浑身guntang,难受得慢慢醒来。他的视野中光影斑驳,恰逢黄昏,仿佛眼眶里燃起一场大火。 他如干涸求水的鱼,滚到床边寻盆中的水。 “呆子……”霍临风低喊,“打冷水来……” 无名居中,容落云喂鱼喂鸽,把孤单几日的活物伺候一遍,又入卧房沐浴,换一身干净衣裳。他干完这些琐碎事,斜阳将落尽,一名弟子送来晚饭。 打开食盒一瞧,榆叶羹、牛酪麦饭,搭着两荤两素。容落云尝一口rou片,入了味,烹得也不老,想必能应付挑剔的舌头。 他想去看看霍临风如何了,再一起用餐饭,算是感谢山中禅院的那顿烤兔。如此想着,他拎着食盒走下围廊,趁天黑前出了无名居。 走到千机堂,算起来是第二次去那竹园。 第一次是徐正办丧事,他亲自为其收拾遗物。 荒废整年的园子大变样,容落云迈入园中不禁贪看,片刻后才进入竹楼。竹梯咯吱,隐隐听见低沉呻吟,似乎是霍临风醒了。 登上二楼,他步至卧房门口:“杜仲,我带了些吃食——” 容落云霎时噎住,只见薄纱帐后身体蠕动,传来的呻吟演化为嘶吼。他回神扑至床前,不待他撩帘儿,霍临风竟将整片纱帐用力扯下。 “杜仲?”他扒开摇曳而落的薄纱,急急去看对方的面容,“杜仲,你觉得如何?” 冷峻的面庞已然烧红,那红蔓延至耳根、脖颈、胸膛,将霍临风从睡梦中活活烫醒。他双眸涣散,耳内嗡鸣,嗓子沙哑得厉害:“好难受,我热……” 容落云一惊,莫非锦包的药效太强了些?他顾不得思考,寻一块布巾为对方擦脸,边擦边说:“没事的,这会儿度过便好,你就不虚了。” 又一阵咯吱声,杜铮重新打来山泉,正是冷冽。可把他吓坏了,主子不但没好,反而病情加重。至门外,他看见容落云,喝道:“你来做甚!” 容落云何曾被这般吼过,愣住:“我、我来瞧瞧他。” 杜铮骂道:“你还有脸瞧,你给的是什么药?!” 容落云张口欲答,却被霍临风一声低吼打断,听起来痛苦极了。刚刚喊热,霍临风此时却在颤抖,裹着被子蜷缩成一团。 这是为何呀……容落云起身凑近:“杜仲,杜仲?” 霍临风散瞳看他,只觉好冷,好冷。 冷热交替,冷时寒针刺骨般,如堕冰窟,热时炭炙火烤,心尖要燎下一块皮rou。在如此折磨下,他脆弱而迷茫,便用一双尽失凌厉的眸子诉说。 容落云心头一颤,那困兽模样惹人怜惜,叫他慌了手脚。起身摸摸霍临风的脸颊,恁般烫,他收手成拳立刻夺门而出。 容落云一股脑跑出千机堂,仍未停,沿小街至长街,一路冲撞无数弟子。他火烧眉毛般喊道:“大哥!大哥!”终于跑进了醉沉雅筑。 段怀恪闻声而出:“何事急成这般?” 容落云刹停,呼哧喘道:“大哥,杜仲病得厉害,你快随我去千机堂瞧瞧。”他根本不等人家答应,生拉硬拽,犹如撒泼打滚的顽童。 将段怀恪带回竹园,这会儿工夫霍临风又热了起来,上身赤裸,真如野兽般扭动打滚,却释放不出熊熊火气。 段怀恪命道:“你们捉住他,我为他诊脉。” 哪儿能捉住,霍将军横扫千骑的力量,一扬臂就将杜铮挥到墙边。容落云眼下无法运功,拼劲儿一试,待霍临风抵抗便将其侧身搂住。 那一瞬,霍临风猛舒一口气,竟安宁了。 容落云却僵如磐石,颈边烫得厉害,是对方附过来的薄唇。还不够,霍临风将整张脸面贴来,埋首蹭着他的修颈与耳后。好热,那一股烧灼蔓延,仿佛也在折磨他了。 他被点xue般定住,揽着对方的手紧握成拳,意图把羞臊捏碎。 这时段怀恪说:“脉象极乱,他本来感染风寒引发高热,但体内有一股狂力入侵。现在寒气内於不散,又邪火侵身,难怪痛苦成这般。” 容落云一愣,怎是风寒?不是那方面虚弱吗? 段怀恪问杜铮:“他风寒发作后吃过什么?” 杜铮气道:“粒米未进,单喝了二宫主给的汤药。” 目光齐齐扫来,容落云讷讷承认:“是我,我搞错了。”不管好心与否,总之他办了坏事,“我以为他虚亏身弱,元阳损伤,向朝暮楼的老嬷要来补药……” 段怀恪挑眉:“你管得倒是宽。” 杜铮瞠目:“你疯啦!我弟弟又不像你荒yin无度,处子的元阳用你cao心虚不虚!” 容落云又一愣,处子? 他垂眸看向霍临风,从汗湿的鬓角到青筋凸起的手臂,从平坦的劲腰到修长的双腿……这副高大身躯竟是处子? “最喜温柔乡,雨迹云踪翻覆尽,娇娥慰我度良宵……” 对方这句话他仍记得,难道是谎话? 那心肝宝萝呢,莫非也是假的? 这工夫,段怀恪开好一剂良药,命杜铮出宫去抓。他临走叮嘱:“世间无立竿见影之妙药,一夜难捱是免不了的,好好照顾。” 杜铮道谢,送走段怀恪,转身换一张面孔。“你也走,去去去!”他是个胆小如鼠的伙计,但忠心能填山移海,“我不管你是公主还是皇子,若再折腾我弟弟,我与你同归于尽!” 容落云理亏,只得哑忍。他俯身将霍临风一点点放平,刚沾枕头,对方饿虎吞羊般把他抱住。他闷哼,骨rou被勒得发痛,霍临风在他耳边重复:“别走……别走……” 越挣越紧,这副严丝合缝的姿态令人羞耻。他却寻到理由:“你弟弟不叫我走。” 杜铮嗐一声,跑下楼抓药去了。 月上柳梢头,灯火把绿竹床照成红色,连带锦被丝枕也成了红色。容落云蹬掉绫鞋,放松身体任霍临风抱着,也许不应当这样,他讷讷道:“算我报疗伤之恩。” 霍临风才不管他这些,钳着他,蹭着他,翻滚一遭卷入床里,把他压实了厮磨。他紧紧闭上眼睛,脖颈耳朵没一块好rou,被那薄唇利齿纠缠得艳红、潮湿。 陡地,霍临风发起冷来,嘶唤声犹如头狼悲鸣。他更过分了,粗藤缠嫩枝般抱着对方,手脚并用恨不能将人吃了。 容落云离魂散魄,无声地求了句“轻些”。 霍临风呢喃:“小狐狸……别跑……” 烛心噼啪作响,照着床上被翻红浪,风吹竹窗关好,掩去鸟雀暗窥春光。这一夜如斯艰难,冷热反复没个头,到后来痛苦渐渐变轻,拥抱的手却没放松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