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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魔君不喜欢被人打扰,是以只立在一旁,默然不语。 这时候,魔君忽然头也不回的,仿若自言自语一般,恨恨地道,“情儿……本君终于找到了那个孩子,但他体内的魔力被仙器激发了出来,倾泻无余,必然会引来大祸端…… ” “不过你放心,他既是你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外甥……哪有舅舅不帮外甥的呢……” 他说着,转过身来,黑色的长袍包裹着他的肌肤,而那暴露在如霜月光下的,则是一张俊美阴邪而且惨白的面庞,眉间锋芒仿若从未打算收敛,一心只想让它惊雷般地劈向这个混沌的三界! “白夜,你来了。”见到熟悉的面庞,他淡淡一笑,“这是我命人新泡的茶,尝尝?”他说着,端起案前的一个茶杯,优雅地递了过去。那是一杯人血混合着几片茶叶。 白夜笑了笑,欣然接受,却没有接过来,而是顺着他的手喝了一口,之后客观地评价道,“太甜。您是不是又加了半罐子蜂蜜?”说完,他舔了舔唇边残留的鲜血。 重宴道,“有吗?我觉得我这次倒的已经比上次少多了。” 白夜无奈地叹了口气,“君上,蜂蜜在魔界可不好找,您下次还是省着点用吧。” 重宴茫然地看了看那个茶杯,“都是该死的天界,若不是他们拦在无上真境那儿,本君大可去人界找蜂蜜。” 白夜笑了。 两人一顿胡扯,好半天才转到正题,“君上找到小公子了?” 听他问到这个,重宴回答的语气明显带了几分雀跃,“正是。那孩子竟然自己xiele魔气,真是如人类所说的那样: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白夜道,“他应当还以为自己是人类吧。” “他本就是半人半魔,年龄越大,魔的特征也就会越明显。”重宴玩弄着手里的茶杯,浑不在意道,“情儿只让我在他有危难时出手救他,至于怎么待他便是我的事了。”说到最后,他血色的眸子里红光乍现,“我们魔族的小公子,断断没有待在他们人界的道理!” 白夜沉吟片刻,道,“君上准备派人接小公子回来?” 重宴将茶杯随手扔到桌上,冷冷笑道, “自然,而且越快越好,不然……到了凫山,可就麻烦多了。”他悠悠走到那画前,凝望着画里正值年华的少女,喃喃道,“这是哥哥,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话音刚落,那副画像仿佛无风自动,恰好掉进这殿中拐角处的一个火盆里,转瞬间便被熊熊火舌吞噬殆尽…… 暗流涌动(上) “君上可还记得从人界带回的许长微?”晚宴过后, 白夜终于找到机会提一提这个人的名字, 尽管他内心其实很抗拒。 重宴歪头道, “自然记得,你不是一直说他是个好苗子,可以用来和天宫抗衡?” “是。”白夜闭上眼睛, 叹口气,坦然道,“只是昨日的一番对话, 让我对此人……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重宴来了兴趣,“哦?谈了什么,说来听听。” 白夜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我劝他加入魔界, 他竟说加入可以, 但要做魔君身边最重要的人。所以,我才来……” 重宴沉吟半晌,待他将嘴里的东西细嚼慢咽吞完了后,才慢悠悠道,“你把他带来吧。” 白夜听不出他这话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不过既然他说了,想必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打算,于是起身道, “好。” 就在他准备离席时,重宴忽然道,“对了, 昨天本君在殿外头的花苑,看到有个小翼魔露出了翅膀……” 白夜停下转过身的动作,回过头去看他,却见到了那双幽红色的眸子里露出的冰冷与残忍。 他终是抢在他前头开了口, “君上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吧。只是,不要同我说,毕竟……它们也是我的族人。” 重宴闻言,却瞬间收起了眸子里的锋芒,目光委屈又难过,“本君只是太害怕长翅膀的东西了,不是想伤害你的族人……” 魔君重宴幼年时曾经历过本族与翼族的夺帝大战。在这场魔界史无前例的惨烈战争里,他因一时贪玩儿,被翼族的人俘走,在那里当做玩物戏弄一段时间后,才被父君救回,彼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之后,他便开始显露出对于一切长翅膀的东西的敌意。 并非恐惧,而是敌意。 他向来觉得害怕一样东西,与其避着它,倒不如把那东西直接毁灭。看不到了,不就不会害怕了。 只是,白夜却不想揭穿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便是揭穿也没用。 “我会和它们多说几次。” 重宴点点头,又是一副乖巧且无辜的模样。 白夜于是漠然着脸,迈着步子离开了,眼睛的余光瞥到了邪气四溢,形态诡谲的殿门纹路,不由顿了顿。此时,大殿外头,已经月华满地了。 ﹉﹉﹉﹉﹉﹉﹉﹉﹉﹉﹉﹉﹉﹉﹉ 魔界地牢。 “……” “小云峦,你看着我干嘛?想说什么就说啊,我喜欢你我爱你都行,叫爸爸也没问题啊!” “……你……起来。”云峦面无表情地推了推趴在他小小的身体上不肯坐起来的某人,尽管长微一直控制着自己的身体,避免压到他,但这样的姿势万一被人看见…… “哈哈哈哈哈……”长微笑着揉揉他的头,把那一头原本整齐柔顺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你知不知道你这副样子和小时候一点儿也不像。” “我小时候?”云峦挑了一下眉头,声音不自觉地缓和了下来。 “对啊,你忘了有天晚上,奶奶不在,就我们两个,又是打雷又是下雨……你抱着个枕头站到我床边上,看到我醒了就扑进我怀里……说什么,大哥哥,我怕……” “……” “唉,那个时候,你多可爱啊,哪像现在……” 他话没说完,云峦终于听不下去了,手伸过去把他的嘴捂上,头微微昂起,神情有些急于辩解地道,“我那时候……那时候……”话未说完,他蓦然眼神一凛,身影一闪便像道光般钻离了长微身下,转眼间就站到了门边。 长微故作一副讶异的样子,望了望自己空荡荡的床,又望了望他,夸张地道,“我的天啊,小云峦,原来你可以逃走啊!之前不逃走,是因为舍不得我?” 云峦刹那间红了脸,放低声音道,“别说话,躺好。” “好啊,你承认,我就躺好。” “……” 这人一如既往的,给个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云峦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搭理他比较好,然而嘴巴就是忍不住去接他的话,仿佛无意间冷落他都是天大的罪过一样。 地牢里暧昧的气氛还没完全缓下来,翼君白夜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