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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礼。 房间里十分安静,壁炉里的柴火早就不再燃烧了,屋子里有些冷。 他粗粗的喘了几口气,似乎是打了个哆嗦,颤抖着说:“我觉得很冷。” “我现在就生火。”我走到壁炉旁,再次点燃壁炉。这活我不太熟练,所以弄得屋子里乌烟瘴气。等我再次走回床边时,他已经又睡着了。 我拿出一块棉布,用冷水将它打湿,折叠整齐,然后轻轻盖在男爵的额头上。 床边有一个坐墩,我坐下来,尽量不弄出响声。 壁炉已经渐渐烧热了,房间里暖和起来。 这个下午,我就坐在他的身边,给他替换额头上的帕子。快黄昏的时候,屋子里阴暗下来,壁炉里火焰的光芒照在他脸庞上,我看着看着,有些出神。 床上的男人醒了,他挣扎着坐起来,可随即就剧烈的呕吐了起来。他根本没吃任何食物,胃里空空的,这时候也只是呕吐出很多酸水而已。床单上,内衣上,已经全是呕吐物了。 我扶着他换下了弄脏的衣服,然后找出新的床单铺上。 吐出来后,他看上去好多了,坐在椅子上问我:“我这是得了什么病?怎么没有医生来看我?” “外面下了大雪,马车难以成行。”我骗他说。 “我脸上长了什么东西?”他迷迷糊糊的坐在扶手椅中,正对面是一面镜子,对着镜子他摸了摸脸。 忽然,他睁大了眼睛,喘着粗气,大声质问我:“告诉我,这是什么!我得了什么病!我的仆人呢!医生呢!叫医生来!叫医生来!” 他瞪大的眼睛中全是血丝,这让人感到恐惧。 “没什么的,大人,您不要惊慌。” 他却掀开自己的衣物,看向前胸,上面同样长出了许多红色的疹子,他不敢置信,嘴唇微微颤抖:“这是什么?天花吗?” “不是的,大人。” “不是!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去叫医生啊!叫医生来!”他大叫道,接着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我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待他平复后说:“医生会来的,等到外面天气变好之后。” “天气变好?你胡说,他们不会来了,他们要让我自生自灭。我会死吗?我会死吗?”他拉着我的手,脸色苍白,显得十分惊慌。 “不会的大人,我会照顾您,您不会有事的。” 他无力的靠在扶手椅里,然后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忽然问我:“你叫什么?” “欧文,欧文·埃里克。”我说。 ☆、第六章 奥斯卡的病情没有好转,天黑之后他反而更严重了,浑身guntang,说话含糊不清。 我半抱着他,让他躺在我怀里,端起有些发冷的食物,喂到他嘴边。 “大人,吃点东西吧。” “我不吃,想吐。”他说。 “那么喝点水吧。” “我不喝,拿走。” “喝吧,就喝一点。”我拿汤勺硬给他喂进去,然后把食物放在他嘴边:“也吃点东西吧,吃了再吐出来也比不吃好。” “拿走,你听不懂吗!” 我只好把食物和水都放下,然后扶他躺平。 许久,他看着我的眼睛说:“我会死在这里的。” 我说:“您想的太多了,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如果我死了,这家人会继承我的全部财产。这真可笑,我原本是来跟他们讨论继承权的,结果却反过来了,他们一定很高兴。”他讽刺的说。 我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奥斯卡又说:“我的仆从呢?他们是病了还是不肯过来?” “有一个病了。”我回答道。 “是吗?哼!”他像个愤世嫉俗的抗议者,面容微微扭曲,然后他盯着我问:“连他们都不肯来这里,你为什么来?你不怕死吗?” “我们不会死的。”我说。 “这是哪里来的自信,真是可笑,你一个卑微的下等仆人……咳咳……”这次他咳嗽了许久,脸都呛红了。 “好好休息吧,很快您就好起来了。” 他揪着被单,浑身哆哆嗦嗦,脸色和嘴唇都惨白的像纸一样,他说:“我没有力气了,我很冷,主要来召唤我了,我会去见我父亲。”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依然在发热,难怪他会觉得冷。他望着我,感觉有气无力,神情也很绝望。我有些想笑,难以想象这个懦弱的男人会是那个沉稳决断的布鲁斯男爵大人。看来面对死亡的时候,哪怕再强大的男人也会感到恐惧。 我叹了口气,坐在床边,脱下鞋子,然后钻进了他的被窝。 “你干什么?”他皱着眉头问我,似乎感觉被冒犯了。 我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双手环住了他的身体。 “还冷吗?睡吧,我陪着您。”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体温,他只是略略犹豫,就顺从的躺在了我怀里。 很快,他睡着了。 望着他的睡颜,我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我很后悔曾经对他做过的一切,如果可以补偿他…… 不同于上一次我被管家强行命令来照顾他,这次是我自己愿意来的。上一次我在可能被感染天花的恐惧中战战兢兢,并没有好好的照料他,只想尽快脱离,而这一次,我们虽然只是第一次接触,彼此却说了很多话。 窗外好像又下雪了,呜呜的狂风吹动着窗棱砰砰作响。 在这静谧的夜里,我彻夜难眠。前世发生的一切来来回回扫过我的脑海,我只能用力拥抱怀里的男人,企图忘掉一切。 …… 我每天都辛苦的劳作,期盼有一天可以睡到自然醒。 这天我真的睡到了自然醒,清晨的阳光直射在眼睑上,我感到有轻微的呼吸扫过耳垂。睁开眼睛,我看到了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我们保持着昨夜的姿势,我的双手依然紧紧的环抱着他。 两个男人这样相拥而眠是非常奇怪的,男爵的脸上登时升起了尴尬的神色,他说:“你可以离开我的床了吗?” 我更加尴尬,急忙起身下床,整理身上的衣物。 “我感到好多了,还觉得有些饿。这应该不是天花,天花要比我的情况严重多了,你去通知子爵大人,说我退烧了,让他帮我叫医生。”他冷淡的对我说。 “是,大人,我现在就去。”我鞠躬后,转身就要出门。 “等一下。”他说。 我转过身:“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的假发,歪了。” 我急忙一摸,假发挂在我的耳朵上,可以想象我刚才狼狈的样子。 “那么,请您稍候。” 我走进大厅,来到管家室。 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