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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我的衣服在他身上还是有些短,他手腕和脚踝都露在外边。 姜汤味儿还是重,唐城嗅了嗅就捏住了鼻子。我个人觉得尝起来还行,甜味要比辣味明显一点。 “你也来点儿呗,挺甜的”我冲唐城说。 我把碗和鸡蛋都端出来了,傅懿行没有任何困难地就开始边吹边慢慢地喝,唐城看他的样子也渐渐不抗拒锅里的汤了,自己盛了一勺,吹了半天才伸舌头舔了一口。 他挺喜欢这个味道,一勺一勺慢慢地嘬着。 傅懿行自己剥了鸡蛋往脸上揉,下手可以说是不知轻重,被疼得嘶了一声。 我想他刚刚洗澡的时候应该也挺痛的,有些不忍心,便接过了鸡蛋,帮他在脸上轻轻地揉。 没人说话。 空气一时凝固了。 唐城把锅里剩下的汤都喝完了,下面的辣,但也更甜,他喝着喝着竟然有些高兴,等他解决了汤,才坐到了傅懿行对面,敛了敛神色,严肃地问:“说说看吧,怎么回事儿。” 傅总毫不掩饰地说,“我出柜了。” 出柜了? 我感觉他还挺直的啊。 这词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含义啊?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便面无表情地替他继续揉。唐城把盘坐的腿并了起来,点点头。 他好像对傅懿行出柜没什么看法。 “出柜是什么意思?” 我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唐甜甜,宇宙第一可爱。 傅懿行跟他说,“我跟我爸妈说我喜欢男的。” 唐城又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现在我猜他点头是因为没反应过来,不应该是认同傅懿行喜欢男人。 果然,“我草!!!!!!!!!!!!!” “你喜欢男的!!!!!!!!!!!!!!!!!!!” “怎么还能喜欢男的!!!!!!!!!!!!!!!” “你为什么不喜欢女的????” 我以为国际部的气氛应该比普高要开放一点儿,没想到唐城似乎从来没接触过同性恋这个词。 傅懿行接过了我手中的鸡蛋,两只手都拿着蛋在脸上滚,他慢慢地说:“没有什么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女的。” 唐城抱着胳膊又开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我就在一边看着他走来走去,觉得气氛有点太尴尬了就把碗收拾收拾往厨房端。 “任恪,你站住!”唐城忽然大呵一声,吓得我手里碗都要掉了。 我好像也没做错什么吧? 没有包庇,没有知情不报。 为什么火力聚集到我这儿了? “不是,你冲我吼什么啊,我也是刚刚知道这个事。”我无奈地转过身去,唐城的表情很精彩,说难听点儿,像吃了屎一样。 “你怎么没反应?” “我应该有什么反应吗?” “你不惊讶吗,他,他竟然喜欢男的。” 我好像确实应该惊讶一下,但是又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我向来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别人不做伤天害理的事,那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我懒得去干涉别人的自由。 虽然我默认傅懿行喜欢女生,但他真要喜欢男生,我总不能说你不能喜欢男的吧。 “你喜欢女的我也没惊讶啊,再说了,他脸都这样了,我再像你这样反应这么大他不难受吗。” 唐城更震惊了,又一屁股坐在地毯上。 这次他没继续说话。 我去厨房里把碗和锅都洗了,客厅里静悄悄的。 我走出来正准备说话,唐城手机响了。 “阿姨好。” “嗯对,行哥在我家里。” “好。” “阿姨再见。” 他把手机放下,跟傅懿行说:“你mama让你回家。听起来挺着急的。” 傅总点了点头,去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我抱着羽绒服在门口等他,唐城还是一言不发地坐在地上。 “穿着吧,秋衣秋裤洗洗还我,外套就不用洗了。” 傅总套上外套,把手搭在了门把上,忽然回头找我的位置。 我还是站在门口。 他有话要说,但他不打算说,只是低头看着我。 我觉得他这个样子有点可怜,便开口道:“你…你回家之后,你爸妈还会打你吗?”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告诉我,他不知道。 “那你别让他们打脸了,肿了,挺难看的。” 他说好,然后穿着我最暖和的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走了。 唐城几天都没消化傅懿行出柜的事儿,傅懿行也一直没有把我的衣服还回来。 小年夜,舅舅和舅妈出完差回来。 我们总算能在一块儿吃顿饭。 唐城还是那个吃菜挑挑捡捡的唐城,不吃芹菜,不吃韭菜,鱼只吃肚子,成块的鸡蛋也不吃,热爱糖醋里脊。 “爸,妈,我跟你们说一件事儿。” 他夹了半天都没把一根rou条夹起来,不知道在和谁生气,把筷子拍在了碗上。 舅舅和舅妈对视了一眼,也跟着放下了筷子。 于是我也不好意思继续吃。 “傅懿行喜欢男的。” 唐城一开口我就猜这顿饭可能吃不下去了,我的小雷达一向很准,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征兆。 两个长辈半天都没回话。 最终舅妈说了一句:“同性恋啊。” 舅舅跟着叹了口气,说:“你别学他就行了。” 我忽然想起以前舅妈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唐城说“你学学懿行”,现在他们知道傅懿行喜欢男人就让唐城不要学他。 没有哪个家长愿意接受自己的孩子是同性恋,我不知道舅舅的那句“你别学他”的意思是“你不要学他做一个同性恋”还是“你以后少和他来往”。 “他喜欢男的有错吗?”唐城像是品味出来他爸爸的意思,忽然叫了出来。 “当然有错!你出门问问有几个人能接受同性恋的?”舅舅难得提高了声音。 “为什么不能接受?你这是歧视!” 舅舅一巴掌拍在桌上,“我不管傅懿行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你是我儿子,你给我离他远一点。” 这个中年人满面通红,以他做父亲的权威要求他的儿子离同性恋傅懿行远一点,这句话还是说出来了。 我不觉得同性恋是原罪。 唐城也不觉得。 我们希望傅懿行能够快乐,不论他是不是少数群体,不论在别人眼里他有没有错,我们都希望他幸福。 但是长辈们不允许我们和他交往。 唐城站了起来,吼了一声“我不!我现在就去找他!” 他跑了,椅子翻倒在地上,跑回房间里穿上外套蹲在门厅里换鞋。 唐城穿上了外套,而傅懿行那天身上却只有羊毛衫。 我不由得想,他面临了怎样一种状况,才能顶着被打肿的脸,顶着寒风,坐到了小区的长椅上。 如果那天我骑自行车回来,直接从小区侧门骑到我家楼下,而不是从正门走进来,傅懿行又会在冰天雪地里一个人停留多久。 他想要一个人面对这件事,如果我没有看到他,他就会像这几天一样,音讯全无,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承受责骂,疼痛和严寒。 “你给老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