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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怎可亲自去那污秽之处?” 君兮问长褚,“奴婢等可否代陛下前去取那溯时镜?” 夫殷道:“我神族封印,只有我族人方可解开,这一趟路你二人替不了我。” 长褚笑道:“不必紧张,那处虽魔气深厚,却并无多大危险,毕竟是处失落之地,向来不适合魔族栖息。” 他向来疼弟弟,但也清楚夫殷的能耐,若取溯时镜之行会害到夫殷,从一开始他便不会提这一茬。 取溯时镜一事敲定,夫殷思虑一番,留了木兮在竹楼看住泰恒朔光等人,自己携君兮悄无声息的在茫茫夜色中离开了。 夫殷天分很高。 他幼时修习仙术,进度之快在神族史上罕见,只是后来遇见了年少成名的霖止,便开始渐渐走偏。 与帝座长伴的漫长岁月里,连就近侍奉他的木兮君兮都忘了夫殷的仙法究竟有多高深。 夫殷站在峡谷边缘,君兮站在他身后,看这人翻手之间,万丈峡谷轰鸣作响,厚重魔气间数百道霞光飞速穿梭,末了汇聚做一处,缓缓托起了一块巨物。 那霞光托着巨物到了两人面前,君兮才看清那竟是一块无名石碑。 溯时镜嵌在石碑顶端,夫殷双手抬起,在空中迅速画出了数道法印,层层叠在溯时镜上,镜与石俱开始剧烈震颤,夫殷面色不变,继续结着法印,直至一声巨响,石碑砰然炸开。 君兮一声厉喝:“不好!” 她眨眼间挡在了夫殷面前,手中光华聚出一把长剑,狠狠劈向了石中爆出的一条长蛇。 这蛇身形飞速暴涨,君兮只斗了几回合,这蛇已化擎天之高,数十人合抱之粗。 君兮满眼战意,夫殷站在她身后,手只一抬,那蛇便似被一只巨掌扼住了七寸,只剩了后半截身子在疯狂扭动,夫殷再将手朝下一按,巨蛇便重重撞入了地面之中。 君兮张开蓝色结界,将溅起的巨石烟雾都隔绝了开。 夫殷一手拿着溯时镜,另一手并指一挥,天际显出一把流光巨刃,顺着他手指之处,狠狠劈了下去。 那蛇身上闪过几处金光,碎作了几段,漆黑的血液飞溅出来,大块大块的扑洒在了君兮撑起的屏障之上。 君兮做了个恶心的表情,蓝光一闪,收了被泼洒了大半的屏障。 夫殷蹙眉,“味道难闻得很。” 君兮立刻又重新化出了道结界,甚至还施法散了些兰花香。 夫殷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他哼了一声,收起溯时镜,携君兮一道朝凡间赶了过去。 两人动作虽快,凡间时间仍是又匆匆过了两月。 一见夫殷,泰恒便皮笑rou不笑道:“陛下可算回来了。” 夫殷看他神色,奇怪道:“你为何这样阴阳怪气的与我说话?” 木兮凑到夫殷身后,小声道:“陛下,你走的这段时间里,跟着泰恒仙君出来的凤族皆被杀了。” 夫殷脸色一变。 他仓皇看向泰恒,泰恒却不理他,眼神一别,径直离开了,夫殷心中慌张,连忙追了上去。 追了几步,木兮赶上来,拉住了夫殷,“陛下!” 夫殷满脸慌乱,“你拉我做什么?” 木兮道:“那幕后之人之前现了身,指名道姓要泰恒仙君性命,那两只凤凰是做了枉死鬼!如今泰恒仙君想必怨足了陛下,陛下不能去呀!” 夫殷来回看远走的泰恒与近处的木兮,纠结许久,还是抵不住内心泛起的愧疚,甩开了木兮的手。 泰恒前脚进了自己房间,夫殷后脚就跟了上来,泰恒回头看了夫殷一眼,问他:“陛下过来作甚?” 夫殷道:“我担心你。” “担心臣做傻事?”泰恒一笑,“怎么可能,人死都死了,臣怎么能在这时候想不开,去做陛下不希望臣做的事。” 他在怨。 夫殷想说我并未预想到会这样,但他又直觉自己这样说并无益处,便想着将溯时镜拿出来,让泰恒不要太过生气。 他镜子拿到一半,那边泰恒叹了口气,说:“请陛下出去罢。” 夫殷一惊。 泰恒看着他,漆黑眼瞳里满是凉薄与无奈,“陛下。” “我……” “你做什么要喜欢臣呢?” 第15章 泰恒问他:“你做什么要喜欢臣呢?” 眨眼间,夫殷想了许多事,想蓬梧落雪时的初见,想仙界重逢后的温言细语。他看着泰恒,这人似乎只是想感叹一下他感情所带来的负累,说罢便也移开眼,再不看他了。 夫殷觉得委屈。 可他不能说。 “我想让你喜欢我。” 泰恒没动,房间里静极了,静得似乎是在嘲讽夫殷这个不知所云的回答。 夫殷拿出溯时镜和长褚教他的法诀,放在了桌上。 他说:“凤族的事是我错,此为溯时镜,你拿去,若是无用,我自愿去你蓬梧长跪三日以祭凤族死去冤魂。” 蓬梧那场雪是契机。 上古神族时代居住瀛洲界,除特令者与天帝外,其他人不许随意出入瀛洲界,唯有夫殷仗着宠爱,要了特权,可以随意出入瀛洲界。 他不凭天帝之子的身份在仙界闯出了名声,可好似只过了几日,风头被天宫月阁的霖止抢了过去。夫殷年少时性子张扬,向来是所有人瞩目焦点,霖止出现就好似一个天大的挑衅,他受不住,总想着法儿的去找霖止麻烦。 他瞧见泰恒第一眼,便忘了霖止,兴冲冲对泰恒招手道:“嘿!” 泰恒却一脸疑惑的问他:“你是谁?” 夫殷笑道:“你不记得了?我是夫殷。” 泰恒恍然,“原来你就是那常常来寻霖止切磋的夫殷?” 夫殷的笑容便僵了。 他试着辩解:“你我在此之前有见过……” “嗯——”泰恒细想了一阵,摇摇头,“你可是认错人了?” 夫殷如蒙大耻。 长褚与他说过泰恒受伤一事之后,他便愈发经常的去寻霖止,一面想着赢过霖止,一面想着多见见泰恒。 可泰恒总是那样冷漠,他会在一侧助威,笑看霖止与夫殷打架,无论谁赢他都开心,可夫殷明显能看出他只当自己是个路人。若说重逢后他离泰恒有百丈之远,那他后来花费的这些日子也仅仅是让泰恒看见了百丈外的他,两人间的距离未曾有一丝的拉近。 与霖止的比较,夫殷总是输多赢少,输久了也惯了,只是有次他又被霖止挑飞了剑,拾剑时恰好撞上了泰恒的眼,后者翘腿坐在巨石上,手里拿了根芦苇,笑盈盈的看着俯身拾剑的他。 半是好笑半是怜悯的说:“啊,又输了。” 那一霎夫殷浑身便冷了。 他输给霖止后常常喜欢到一处竹林里去坐着,那里有条小溪,他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