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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从一,啤酒大减价,买一箱送一箱,你不来买吗?” 李从一轻蔑一笑,他现在可是两万一集的正宗男一号,还会跟以前一样抢购打折商品吗? 会。 李从一搬着两箱子啤酒艰难地上楼,他有很多美和美德,勤俭节约就是其中一个显著的点。 等他将啤酒都堆好在角落里时,听到了门铃声。 李从一开门,看到了一个个头很高的男人,穿着敞开的驼色长风衣,露出了里面的白针织衫,上半张脸被墨镜遮住,下半张脸被拉起来的浅灰色薄围巾挡住。 李从一打量男人的身后和左右,神秘兮兮地低声说:“暗号。” 日后,李从一将很遗憾陈岱川戴了墨镜,否则他就能欣赏到影帝史无前例的一个白眼。 “进来吧。”李从一很长时间没听到男人说话,立马给自己台阶下,“你气质这么出众,挡住脸我也能一眼认出来。”李从一拿出来夸自己的劲来。 陈岱川这才摘了墨镜,顺便把胳膊下夹的东西送给李从一:“送你的礼物。” 李从一惊喜地接过,是本书,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 “我觉得,我的书柜里应该会有这本书。”这本书知名度太大了,搞得演员没看过这本书就不配当演员一样。 陈岱川低头找了一会儿,没看到鞋柜,也就没换鞋直接走了进来,说道:“我觉得,这本书和你的那本应该会不一样。” “是吗?”李从一好奇地翻了翻,原来这本书还是二手的,里面被陈岱川密密麻麻地写了一些笔记,李从一看了几句,赞叹地呦了一声。 陈岱川抬眼看他,能这么快就能看出一点门道,确实有天赋。 只见李从一啧啧几声:“你这字写得真好看啊,差一点就赶上我了。” 陈岱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觉得你长成这样,还一直接不到戏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李从一合上书,目光灼灼地盯着陈岱川,“难道你也觉得是‘天将降大剧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 陈岱川不想和他说话,扭头去看这小小的出租屋,果然之前李从一说的话不含一丝水分,这才下午三点呢,屋子里就昏暗得和下午六七点差不多。陈岱川开始怀疑,刚刚李从一是否真的看清了他的字迹? 陈岱川微微皱起眉:“怎么不开灯?” “灯留着客人到了才开,以示尊重。”李从一跳到开关旁,啪地一声按了下去,灯眨了几下才彻底亮起来,灯光下,李从一一本正经地鼓着掌,表示欢迎。 第8章 表演 “把你的剧本给我看看。”陈岱川只想快点指点完,然后离开。 李从一见陈岱川没有表达一下莅临来访的发言欲望,也就不勉强他了,把剧本给他。 剧本可以看得出来翻了很多次,虽然里面的台词在李从一看来,记得不记得也没什么差别,反正不讲究逻辑,也许让他自由发挥还更好一点。可是李从一毕竟自认为敬业,还是把台词一丝不苟地背了下来。 陈岱川也没坐,随意翻看了几页剧本,翻得很快,几沓剧本很快被从头到尾地看完。 李从一凑上去:“你是不是要收回你说的那句话了?” 陈岱川莫名其妙:“哪句话?” 李从一说:“还可以更好的那句话啊!你看到这样的剧本,难道就没有产生一丝丝的绝望吗?”他的话里充满了怨念。 陈岱川笑了一下,说:“其实我也认识一些人,拍着赚钱快的偶像剧,演技是止步不前甚至是一落千丈,我问他们的时候,他们会说,剧本不走心,团队不在意,其他对戏的演员也几乎是游离在戏份之外,说是这样的大环境根本没办法磨练演技,所以演技不进步,不能怪他们。” 李从一眨了眨眼睛:“我觉得这种说法还挺有道理的,磨练磨练,得需要别人来磨来练不是?” “道理都是人规定的。”陈岱川的表情严肃起来,似乎是不满意李从一的话,“一个人不想进步,总能找出道理来的。” 李从一闭嘴。 陈岱川看着李从一说道:“很多人总喜欢自比为璞玉,没本事前就说自己没得到锻炼,没等到好的雕刻师来琢磨。可是,人就是人,不是石头,也不是玉,他只可能是雕刻的那个人。” 李从一很诚实地表示了不懂:“啊?” 陈岱川解释说:“好的玉雕师,会根据玉的质地和成色来进行雕刻,很少有纯色的玉石,大部分都有瑕疵。玉雕师会化腐朽为神奇,将瑕疵变为雕像的一部分,裂纹成为裙摆,杂色变成发簪,杂质点成眼睛,这样,才出现一个栩栩如生的玉雕。” “厉害。”李从一由衷地说了一句,然后问:“这和演戏有什么关系?” “演戏,就是一次雕刻的过程,演员是雕刻师,角色是玉石。”陈岱川说道,“演员不管面对的是什么成色的角色,都需要认真揣摩、研究,弥补瑕疵,让其成为可以一看的成品。这才是磨练,而不是等着导演或者前辈来带领□□,当然,这确实很有帮助,却不足以成为一个人不进步的道理。” “这剧本……虽然瑕疵过多,你的角色不能大放光彩,但雕成勉强可看的石雕还是可以的。”陈岱川弹了弹剧本,还是不忍心说这剧是有瑕疵的玉。 李从一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顿了顿,说:“我觉得吧,我已经把他雕成了可以一看的石雕了。” 陈岱川失笑:“你演的确实不错,所以我今天才会来这里。观众也许对偶像剧的要求,仅仅是要你雕刻出一朵花来,对花的种类、花瓣、花蕊、叶子等等精致的地方都没有要求,那么,这些要求,就需要你自己给自己加上去。” 陈岱川左右扭头看了看,找到了一盒蜡笔,拿出几支颜色接近的红蜡笔出来,在剧本背面画了几道粗粗的横线,随即招手,李从一嗖地一下靠了过去,看他究竟在做什么。 陈岱川指着这几道横线说:“剧本里有一幕是要求男主角愤怒,那我把愤怒比作红色,红色有深红、桃红、粉红、水红等等,你只要达到了其中一种红色,就算是完成了剧本的要求。” 李从一说:“就跟女孩子们的口红一样,九十九色号和九十八色号都差不多,每次听她们谈论这个话题,总觉得她们有本事能把红色这一色系延伸到上千上万号乃至于无穷尽。” “是这个道理。” 陈岱川被李从一的比喻弄笑了,说道:“这些红色组成的区间很大,你轻而易举就能达到这个区间,所以你觉得演戏没意思。如果我把愤怒加上其他条件,定位成粉红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