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拉二胡
八点的古典乐曲演奏会即将开场，人们陆陆续续的就坐，没一会位置就坐满了。 陈三给四人预留着前排的位置，李嘉欣吵着不要和乔初一邻座，乔初一气的拍桌差点走人，两个人的争吵声引得席上准备听曲的客人纷纷投来了不悦的目光。 许星辰和钟南分别安抚着两人，最终决定让钟南和许星辰做中间，乔初一和李嘉欣坐在两人旁边，许星辰和钟南同时叹了口气，两眼相视全是无奈。 “嘉欣，星辰。” 一位穿着黑色西装，带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微笑着朝他们打招呼。 “井之哥哥！怎么才回来，我好想你啊。” 李嘉欣立马从座位上跳起抱住了黄井之，黄井之温柔的抚了抚李嘉欣的头发，“泰国飞往国内的飞机遇到了一些天气事故，就晚到了些。” “那井之哥哥你有没有事啊。” 李嘉欣着急的查看黄井之，黄井之按住李嘉欣的手：“没事的，就只是飞机延迟了而已，倒是嘉欣久等了，是我的错。” “这两位男生是你的新朋友吗。”黄井之看向钟南和乔初一，许是灯光闪到了镜片上，让人看不见眼里的情绪。 “才刚认识的，也算是朋友。” “第一次看见你带男生来木禾山庄，我还以为去泰国的那段时间你交了男朋友，不过多交点朋友也是好的。” 黄井之不仅是木禾山庄的总管，也是张琳生意的一把手，涉及着张家大大小小的生意，这次去泰国就是去谈生意的，李嘉欣很喜欢他。 可是许星辰很讨厌他。 那总是笑眯眯的眼睛，嘴角永远是微微上扬，给人一种温和亲切的感觉，总能把李嘉欣哄的不要不要的。 许星辰觉得黄井之就像一只笑眼狐狸，狡猾危险，说不定哪天就吃了李嘉欣。 许星辰劝过李嘉欣：“我觉得那个黄井之看着不像是什么好人，三十几了从没见过他找过女朋友，连男朋友也没有一个，也没有听说他有什么父母亲戚的。” 李嘉欣说：“井之哥哥是没有遇到合适的才单身那么久，这叫洁身自好，在我十二岁的时候便遇见了井之哥哥，他就像父亲一样对我那么照顾那么好，陪伴了在我身边那么久，mama又很信任他，我相信他是一个好人的。” 许星辰：“你该不会是恋父情结吧。” 李嘉欣：“好像是有点吧……但是我把井之哥哥当亲人的。” 李嘉欣那么坚定的相信黄井之，黄井之迄今为止也没有做过对李嘉欣不好的事情，许星辰也不好继续说什么。 可后来发生那样的事…… 许星辰恨不得再次将眼前这个虚伪的老男人剁碎扒皮，不，就只是这样还是便宜他了，她要他落魄至污泥里，此生都要受人践踏。 － 许星辰喝了几杯梅子酒，脑袋已经有点晕乎，手半撑在桌上，而李嘉欣已经醉到倒在桌上睡着了，黄井之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盖在李嘉欣身上。 乔初一肚子不舒服就只喝温开水，趴在桌上，整个人焉焉的，钟南喝的酒不多，在一旁静静的看乐曲演奏。 “星辰，听嘉欣说你在准备考研究生，有什么方向吗。”黄井之说。 酒劲有点上头，许星辰不得不眯着眼睛看人：“我想考z大的法硕。” “z大？”黄井之推了推眼镜，开始审视眼前的人，“z大的研究生很难考的，而且你大学不是护理学专业吗，怎么会突然想去学法。” 许星辰抬头仰望天空，此时天上的星星一颗紧挨着一颗闪耀着，“我想做律师。” 黄井之皱了皱眉头：“律师不适合你，女孩子做个护士在医院上班不好吗，工作稳定，以后也好嫁人。” “呵呵。”许星辰冷笑。 男人就是这样，无论是从政还是从商觉得这些是他们能做的事情，要是动了他们的蛋糕，立马跳脚，女人生个孩子在家洗衣做饭都是应当的，对于女人最好的施舍就是一个好嫁人的体面工作。 乔初一抬了一下眼皮，懒洋洋的说：“穿白裙的，钟南他大学就是z大的，你不懂可以问他。” 又说穿白裙的，这个乔初一…… 一说穿白裙身边的两个男人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许星辰的穿着，许星辰真想跳起来暴打乔初一一顿，然后找个地钻下！ 钟南思考了一下，便说：“非法学专业考z大很难，每年z大的非法学专业全国就仅录取五人。我推荐x大，考法硕相比z大容易些。” 许星辰坚定的说:“不，我一定要考z大的法硕。” 乔初一抬起头，说的话一针见血，“就算你考上z大又怎么样，一个法硕律师，你没有人脉，没有钱，都不会有好的律师所要你。” 许星辰笑了笑，并不言语。 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有那么多想要实现的事情，尽管前途希望渺茫，但是她始终想去试一下。 黄井之静静的观察这新来的两位男生，两个都是二十出头的样子，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没有明显的logo，但是细看就知道是大牌子，言行谈吐看的出来不是一般家庭出生，特别是钟南，就算喝了酒坐姿依旧端正，谈吐大方。 “看样子你们都还在上大学吧，在哪上学呢？”黄井之好似一个寻常长辈一样聊家常话。 钟南答道：“大学已经毕业了，现在d校读研究生。” 听到这里，许星辰和黄井之倒吸了一口气，心里都明白在d校读书就意味着什么，这已经不是学习成绩好就可以进去。 黄井之意味深长的看了钟南一眼，在说自己在哪读书的时候，钟南并没有什么骄傲的神情，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乔初一懒懒的说：“别看我，我就只是在国外随便读了大学。” 黄井之又问钟南家里是做什么的，钟南只是说父母都在机关内上班，而乔初一则一副别问我我什么都懒得说的表情，黄井之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 “许星辰，许星辰……” 从远处跑来一个男生，大口喘气，拉着许星辰就要走，“你快跟我走。” 许星辰本来就有些喝醉了，被他这么一拉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众人眼看许星辰就要摔在地上了。 许星辰心想，今天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想打人…… 预想里冰冷的地板没有碰到，许星辰感觉好像有一个人接住了自己，暖暖的还有带有雪松的香味。 一切发生的如此迅速，不过两三秒之间。 李嘉欣迷茫的站起来，环顾四周：“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吵啊。”李嘉欣看到地上的许星辰和钟南抱在一起瞪大了双眼，指着钟南，“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怎么在抱小星。” 钟南的脸煞一下就红了，说话开始结巴：“我，我是看见星辰她要摔倒了，就过去扶了一下。” 李嘉欣：“你确定你“只是扶了一下”吗？可是我刚才看见的是你整个人抱住了小星哎！” 乔初一在旁边点点头：“是的，我都看到了，钟南，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是这样的人。” 钟南结结巴巴的解释，可李嘉欣和乔初一一副你在解释什么，我们都懂。 许星辰看着钟南这么正经的人结巴的样子真的很好笑，本来也想参与逗一下，但是又有些于心不忍，强忍住笑意说：“别逗他啦。” 黄井之看向那个拉许星辰的男生，脸色有些阴沉：“林启聪你不是应该在后台呆着吗，怎么跑到这来了。” 站在一旁的林启聪似乎有点害怕黄井之，缩了缩脖子说：“陈师傅刚才哮喘症发作拉不了二胡，替补的鑫杰哥今天拉肚子，这不是看见了许星辰在这边听曲，就赶紧过来拉她过去做替补。” 黄井之是一个完美主义的人，对木禾山庄设下的许多严格的规章制度，客人吃完饭的桌子必须在一分钟内清洁，道路不能有任何一点污垢和垃圾，餐具都是经过重重消毒，像每月一次的乐曲演奏要是出了差错，就会被黄井之揪出来在众人面前批斗，面子丢了也就算了，罚的钱更是一个月工资的三分之一。以至于每个木禾山庄的打工人都害怕黄井之。 黄井之：“我平常说过，遇到什么事情不可以慌乱，许星辰是我们的客人，事情再紧急，也不可以这样对待客人，你知道你这样拉扯害得她差点摔了吗。” 林启聪将头压的更低了；“主管对不起，我知道了我错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 黄井之拍了拍林启聪的肩膀：“去跟许星辰道歉。” 林启聪压了下腰：“许星辰对不起。”往后看了一眼黄井之，便压低声音对许星辰说：“演出还有两分钟就开始了，要死的嘞，快跟我走，之后随你怎么打骂我。” 乔初一戳了戳李嘉欣的肩膀：“喂，蓝企鹅，穿白裙的真的会拉二胡？该不会等会就跟锯木头一样吧。” 李嘉欣骄傲的说：“我们小星可是黄师傅的亲传弟子，自从七岁起黄师傅就亲手教她拉二胡，拿过很多奖呢。”说完便在手机上翻了张照片：“喏，你们看，这是我们小星去年参加省赛获的是一等奖，还有呢这张是我们小星去S市参加演奏会的时候，漂亮吧，厉害吧！” 照片中的许星辰拿着奖杯站在台上，长长的头发落在腰间，笑起来恬静乖巧。 钟南鲜少见过拉二胡的人，更别说是女孩子。身边的人从小都会被要求学一两种乐器，大多数是钢琴小提琴这种，像他们那种家庭出身的孩子，学这些乐器是必备的，像他就在五六岁的时候开始学钢琴。而二胡这种乐器，只有偶尔路过公园的时候，听见过公园里的大爷拉过。 那个时候听的二胡拉出来的是什么声音呢，好像一头老驴在研磨时的漫长和沉重，钟南记得自己没有停留便走了。 钟南不明白为什么许星辰会学这种乐器，明明她的形象气质更适合去拉小提琴。而他不知道的是许星辰家里的条件根本没有能力支持她去学高端的乐器，能有一个师傅免费教拉二胡已经是许星辰的幸运了。 悠扬的二胡伴随着清风，熟悉的曲调传入大家耳里。 “兰亭序？我还以为会来一个二泉映月。”乔初一有些意外。 钟南嘴角微扬，许星辰你真的会带给我惊喜。 台后的林启聪捂住脑袋：“许星辰疯了吧，我跟她说的是拉二泉映月，怎么给拉我别的曲。” 好晕。 好晕。 好热。 许星辰已经忘记了林启聪交代拉的曲子，而自己在拉哪一首曲，完全是凭借的肌rou记忆。 至于为什么拉了兰亭序，是因为在几天前，李嘉欣突然想听用二胡拉的兰亭序，便撒娇让许星辰去学，许星辰这段时间都在学怎么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