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签大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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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先生捡了只金毛短腿猫,圆不溜秋的脑袋和身子,明媚的大眼睛,棉花糖那么长的小短腿,rou垫也只有一点点大,底盘快要拖地,毛绒绒的大尾巴却比身体还长。 荒先生原本是个狗派,但寒冷的天气里,一只这么可爱的小猫摇摇晃晃地晕倒在眼前,即便是铁石心肠也无法坐视不管,于是就这么被碰瓷上了。 他带着小猫去医院,医生给猫做完检查,说除了轻微脱水之外什么问题都没有,简而言之就是饿晕了。荒在医生的推荐下开了个猫罐头,小猫昏迷中闻到rou味,眼睛都还没睁开就挣扎着起身,扒拉着猫碗边缘一头扎进去猛吃,小小一张猫嘴张开到极限激情刨食,好似一台挖掘机。 荒沉默地观察着,心想这很符合毛色。 猫吃完一整个罐头终于缓了过来,抬起头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一双蜜糖色的猫眼亮闪闪的,咪呜咪呜地去蹭恩人的手。荒手指动了动想躲,还是没躲成。猫还是小猫,毛很软,干燥的深秋,蹭在手上有些起静电,扎扎的,但毛很软。 猫咪长相甜美,一身金色长毛顺滑柔亮,一看就身价不菲,脖子上还挂着一串由三个勾玉挂坠组成的项链,大约是哪家走失的小王子。荒张贴了失猫招领启事,也在社交平台发了文,始终未果,于是从未动过养宠物念头的荒先生就这么被一只小猫给讹上了。 捡猫的那天荒先生正巧采购回来,这小东西软乎乎金灿灿好似一团新鲜出炉的蜂蜜面包,于是便取名为小面包。荒先生向猫宣布他的小名时,小猫“咪”地答应了一声,似乎是很满意自己得了个食物的名字。 荒先生看着小猫圆滚滚的脑袋瓜,突然起了个想法:“你还应该有个大名,我叫SUSABI,你长得这么圆,就叫SUSA NO O吧。” 小猫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荒先生揉了揉它的头顶:“不喜欢吗?” 小猫急切地喵喵直叫,顶着荒的手掌一阵狂蹭,又抱着手腕贴贴,生怕新晋饭票误解了它的意思。 荒先生让它腻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开口道:“看来是很喜欢,那就这么决定了。” - 荒先生第一次养猫,运气不错,小面包不仅盘靓条顺脸美声甜,还非常乖巧,不凶不闹不拆家,堪称猫德学院模范学员。它的猫德甚至已经超越了猫德的范畴,出现向狗靠拢的倾向,荒每次回家时它都会在玄关喵喵叫着迎接,甚至还会把主人的拖鞋推到门口整齐摆放。 小面包非常聪明,猫一般能听懂一些简单的指令,如果表现得听不懂,多半是不想听懂,但小面包甚至能听懂一些复杂的对话,还能用肢体语言表达出自己的意愿。 被迫养猫的荒并不是一名会溺爱宠物的猫奴,一只猫而已,就算长得再甜,毛再软,再会撒娇,它到底还是一只猫,宠物应该在宠物的位置。荒为小面包划定了它的活动范围,并严肃地跟它交涉——尽管负担起了它的生活,但人和猫说到底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荒先生希望能跟SUSANOO先生各自保留互不干扰的生活空间,做一对相敬如宾的模范室友。 然而猫显然不是什么好商量讲规矩的生物,小猫脸上当时就露出了装呆卖萌的表情,等到用餐时间,SUSANOO先生更是优雅地借着椅背跳上了饭桌,坐在和荒先生相对的另一边,拍了拍桌面,示意他把小猫殿下的饭盆拿上桌。 “这是人用的饭桌,你是猫。”荒先生提出异议。 小猫歪了歪头,眨了眨眼,理直气壮地“咪呜”一声,短短圆圆的小爪子指了指自己的饭盆,又在桌面上划拉。 荒先生沉默地与它对视,但人的毅力哪里比得过需要长期蹲伏的专业猎手小猫咪呢,小猫梗着脖子寸步不让,荒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割让出了一半餐桌领地。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以地事猫,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荒先生让了餐桌,就要继续让出沙发,书房,卧室,乃至自己的大腿。 小猫咪吃准了荒先生面硬心软,即便荒一而再重申它应该去睡猫窝,这小东西依然在每天睡前大摇大摆地跟着荒的脚步跑到他的床前,抢先一步钻进他的被窝——天知道这么短的腿为什么弹跳力那么强,爬床毫不费劲。 荒躺在本应该属于他自己的床上,睁眼盯着天花板,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一步步丧权辱国到这种程度,整个家,甚至他的身体,都成了这只霸道小猫的领地。猫蜷缩在他枕边,已经睡着了,小小的呼吸声酣甜绵长,软软的小身体贴着他的肩窝,有规律地起伏着。 荒先生依然觉得自己不是那种毫无原则和底线的猫奴,只是这只猫太擅长得寸进尺了。他听着小猫在睡梦中发出的轻柔欢快的咕噜声,很快也陷入了梦乡。 - 总地来说,小面包是只特别省心的好猫。 它喜欢吃鱼,喜欢吃新鲜现做的猫饭,荒讨厌海鲜,有时候忙到来不及给它做猫饭开罐头,自动投放的猫粮它也不挑食。 它不喝马桶水,而且会用智能马桶,还会冲厕所,荒甚至不用每天给它铲屎。 尽管是只长毛猫,但它并不怎么掉毛,也不挠沙发,作息跟主人一样,早睡早起,从不在深夜里闹腾。有一些猫是植物的克星,不过小面包和荒种的几盆薄荷相处融洽,盆栽里有一盆是买错了的猫薄荷,据说可以驱蚊,荒也就将错就错地继续养着,小面包没事就爱去阳台上打转,显然它是只自制力超群的厉害猫咪,只是看看,从不动手。 小面包喜欢霸占荒先生的大腿,但非常懂事,从不在荒忙碌的时候来打扰,结束工作后才会喵喵叫着跑来跟疲惫的主人贴贴。 荒先生从一开始的单方面被猫当宝座,逐渐适应了和小猫相处的生活,能够在小面包跳上自己的膝盖时熟练地抱住它互动,小面包喜欢被顺毛,荒则喜欢在顺毛时捏它软软弹弹的小rou垫,非常解压。小猫被伺候得舒服了,就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帝王引擎声,躺在荒的大腿上化成一滩。它的脑门子上有簇特别长的呆毛,总是竖得炸炸的,像根天线,摸一下都要被静电电到,荒在这时就会趁机顶着扎手的静电将它捋平,呆毛很快又会翘起,荒便乐此不疲地再度将它摁下,直到小面包不满地伸出小爪子蹬他。 荒先生偶尔也有那么一点内疚,主人和宠物的陪伴是相互的,小面包给他提供了不少情绪价值,他却没有多少时间在家陪猫,实在不是个多么称职的主人。 于是荒先生另外买了个小冰箱,专门放小面包爱吃的鱼——这是荒的极限了,他不能容忍鱼和自己的食物处在同一个可能串味的密闭空间。他买了个新的蒸锅,每次蒸鱼时都把抽油烟机和室内通风开到最大,小面包鼻子很灵,闻到鱼腥味便会兴冲冲地跑来厨房。它是只很聪明很聪明的小猫,懂得主人这是在迁就自己,荒在蒸鱼,它就一边轻快地踱步一边变换着喵喵叫的音调唱歌。荒不知道它唱的是什么,总归听起来是在赞美自己,于是鱼腥味倒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 小猫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踩奶。为什么猫猫喜欢踩奶能是缺点呢?因为是字面意义上的喜欢踩奶。这只猫不知道为什么对大胸肌情有独钟,荒一在沙发上坐下来,它就化身炮弹往主人怀里创,小小一只金毛短腿猫能砸出胸口碎大石的冲击力,然后趴在荒的胸肌上踩奶。 其实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痛,也不知道一只小猫咪为什么力气这么大。荒揪着小面包的后颈皮把它提起来,揭开家居服一看,奶上都被硬生生踩出了梅花印。好在荒先生是一位科研工作者,平日里着装都比较矜持,否则胸肌上这些红红的印记着实不太好解释。 小猫在半空中挥舞着短短的小爪子,不满地喵喵叫。 荒扯开领口,把作案证据展示给嫌疑猫看,小面包不仅没有愧疚,一张毛绒绒的猫脸反而对着大胸肌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SUSANOO,你踩得太重了。”荒喊出猫的大名,面无表情地批评。 SUSANOO先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缩了缩爪子,耳朵也耷拉下来,软软地叫了声:“咪……” 这就是在道歉了,荒先生把它放了下来,小猫不安地甩了甩尾巴,隔着衣物摸了摸被自己糟蹋的胸肌,荒没什么反应,小面包试探性地揉了揉自己之前踩过的地方,心虚地小声咕噜。 荒先生想起自己之前在网上看到的养猫常识,说小猫踩奶是心情愉悦、有安全感的表现,叹了口气:“想踩就踩,收着点力度。” “咪!”软软的小rou垫又开始有节奏地在他胸肌上按摩了,这次力道控制得很好。 - 在养猫一途上,荒先生完全是个新手。家里养了好几只猫的同事无意间看到他的手机屏保,和他搭话,他才又学到了不少新知识。 荒在同事的推荐下买了宠物监控,小面包虽然从来不搞破坏也很聪明,但也有必要放个摄像头防止小猫独自在家发生意外。 荒先生在工作间隙打开手机查看监控,像所有独自在家的小猫一样,小面包晒完太阳就开始竖着尾巴巡视领土,荒最近在家里新安装了不少爬架和猫道,小猫巡视完领土便活动筋骨,顺着主人精心为它设计的跑酷设施轻盈地奔跑腾挪,但渐渐地画风就不太对劲了。 也许是觉得这样普通的运动方式并不能让自己变得强壮威武,猫竟然非常努力地支棱着一双小短腿抱着矿泉水瓶做卧推,做完卧推还做了10组卷腹。 荒先生也知道为什么自己最近老被推送擦边视频了,猫在家一边健身一边用平板看肌rou男视频给自己鼓劲。 荒:…… 且不说一只猫做这些事是不是聪明得过分了,这么圆的小东西能练出胸肌和腹肌吗?它甚至没有腰。 荒先生有些微妙的不爽,比起小猫在家里偷偷玩平板,他更在意小猫在家里偷偷看别的男人。身为主人他安分守己从不去招惹别的小猫,他的小猫怎么可以觊觎别的人类? 回到家里,荒没收了平板,并教育小面包:“你还小,刷太多短视频不利于你的成长。” 作为补偿,宽宏大量的主人把家居服换成了露肤度更高的款式。 - “你有没有试过拍猫屁股?”同事这样说。 “什么?”荒以为自己听错了。 “有些猫很喜欢被拍屁股的哦。”矮个子的女同事举着手机屏幕展示自己的爱宠,屏幕中的黑猫正竖着尾巴撅着屁股挨拍,看起来很爽的样子,一只手飞速拍打着它的尾巴根部,发出一连串敦实的咚咚声响,“看,这是我的小黑,它屁股上的毛是爱心形状的,厉害吧!” 荒沉默了一会儿:“……厉害。” 尽管礼节性地夸了同事的猫,然而荒打从心底认为自己的小猫全世界最可爱最聪明最厉害,没有任何一只猫能和他的小面包相提并论。 虽然小面包没有爱心形状的屁股毛,但它的屁股可圆了,和他的脑袋一样圆,小面包还会做卧推,别的小猫做得到吗? 小面包最近迷上了看那种拳拳到rou的动作电影,荒一打开电视,它就会揣着手手趴在沙发上,看得目不转睛。小猫全神贯注地看电视,大尾巴无意识地一扫一扫,看到紧张的地方,还会高高地竖起来。这部片子荒已经看过,不太感兴趣,猫尾巴倒是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荒盯着小猫圆鼓鼓毛茸茸的屁股,想起同事说的话,不禁有些手痒。 猫屁股上的xue位就像猫薄荷,有的小猫完全无感,有的小猫爱到不行,反正猫是不会委屈自己的,不喜欢就会跑。小面包每天在荒先生的胸肌上踩来踩去,礼尚往来,贡献出屁股给主人拍一拍也很合理,对吧? 于是荒伸出了正义的魔掌,按照同事之前的指点,轻轻地一巴掌拍在小猫尾根上方的位置,拍出一声软软的闷响。 “喵!”小面包几乎是立刻拱起了背,条件反射地将屁股往主人手下凑。 小猫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圆圆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和羞愤,荒和它对视了一会儿,又往它的毛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如果不喜欢被拍屁股的话,小猫根本不会有这么大反应,看来小面包是那种敏感的类型。 “喵!”小面包嘴上骂骂咧咧,屁股却很诚实地迎合了上去,尾巴也翘了起来。 荒先生冷酷的俊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手下不停,把小猫的圆屁股当成了一面小鼓,拍得小猫通体舒泰化成了一团。 - 荒先生和小面包形成了良性互动机制,你踩我的奶,我拍你的屁股,主人和小猫都很开心。 但随着天气逐渐变暖,小面包的状态不对劲了起来。以往这只小猫的睡眠质量比主人还要好,每天晚上定时定点上床睡觉,突然间,小猫咪不知道有了什么烦心事,即便躺在主人的怀里,还是难以入眠。荒半夜睡醒,一边顺毛一边哄小猫睡觉,小面包才能勉强合眼,好不容易进入梦乡,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小短腿一抽一抽的,睡不安稳。 小区绿化带里已经开了第一批花。小面包锻炼身体的积极性大大降低,夜里睡不好,它白天便怏怏的,除了睡觉就是蹲在窗台上往下看,荒以为它想要出去玩,准备好带猫外出的装备,小猫却兴趣缺缺。 与之相应的是,小面包变得更加粘人了。在此之前,它在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只十分独立的小猫咪,现在却仿佛患上了分离焦虑症,荒在家,它就寸步不离,缠着荒让他陪伴自己,主动撅起屁股让主人来拍,荒办公的时候也要睡在主人的腿上。 「我的猫这几天一直很焦躁,睡不好,食欲下降,喜欢叫,见到我就蹭,这是怎么回事?」荒给那位养猫经验丰富的同事发消息。 「有撅屁股吗?」同事问。 「有。」 「这是发情了呀,你可以试试用棉签大法给它缓解一下。」 同事接着发来一长串cao作说明。 “……”荒的心情有些震撼。 “喵~~~”小面包不满他一直看手机不管自己,拉长嗓门绵软地叫了一声,一边贴着他的胳膊磨蹭,尾巴也不安分地扫来扫去。 荒闭了闭眼。 这只是正常的帮助小动物,就像给牛挤奶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荒做完心理建设,抱起小猫去找医药箱。 “咪?”小面包疑惑地看着他拿出一包棉签和一罐凡士林。 懵懂的小猫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荒抱着它坐回了沙发,让它趴在自己腿上。 荒拍了拍尾巴根部,小猫就条件反射地翘起了屁股,荒把它长长的毛尾巴撩开,露出毛茸茸的铃铛和xue口,小面包正要回头去看,一根滑溜溜的棉签就捅进了它的小猫屁股。 “喵嗷!!!!!!”小面包惨叫了起来,蹬着腿挣扎。 棉签还插在猫屁股里,荒怕小猫受伤,用力按住它不让乱动:“别动,一会儿就好了。” “呜哇嗷嗷嗷嗷嗷!!!!!!!”小面包吓得魂飞天外,哪里听得进这些,一边扭动一边叫得跟发春的母猫一样凄惨。 荒郎心似铁,做惯了实验的手稳得很,一手按着猫,一手捏着棉签在猫屁股里抽插,他也没经验,不知道缓解发情需要搞多久,只能根据小面包的反应来判断。 “呜……咪……”小面包很快就挣扎不动了,小短腿软绵绵地蹬了蹬,趴在荒的怀里瑟瑟发抖,xue口不停地流水,尾巴根都被打湿了。 荒觉得有点荒诞,虽然作案的是一根棉签,但从行为上他的确在日一只猫,而这只猫显然也很有勾引人的天赋,得趣之后惨叫变成了又甜又嗲的轻哼,屁股随着棉签进出的节奏轻轻摇摆,尾巴也勾着他的手臂绕来绕去。 荒发誓他只是作为主人正常地处理宠物猫的生理问题,但小面包的表现让他觉得自己有点像个变态。 事已至此不能半途而废,荒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日猫。 “呜喵~~~~~”小面包突然拔高了嗓门浪叫,抻直了身子剧烈痉挛,夹着棉签的xue里喷出一小股晶莹的水液。 荒抽出被浸透的棉签,扯来一张纸巾擦了擦猫屁股和自己被沾湿的家居裤,小猫缓了缓,竟然翻过肚皮像母猫一样打起了滚。 - 「母猫发情了,如果不打算配种的话,还是要尽快绝育哦,不然容易zigong蓄脓。」同事发来一条语音。 “……”荒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个天大的错误。 「我这是只公猫。」 「???公猫?????那你用棉签大法了吗?」 「……」 同事那边断断续续显示了好几次正在输入中,才回过来一条:「没事的,干过这种事的主人也不少,公猫被爆菊没什么影响,最多就是有点伤自尊。」 接着她又发过来一条:「自然界里猫科动物都有不少搞基的现象,相信你的猫也能接受,不就是做0嘛多大点事儿!(猫猫扯被角. jpg)」 荒先生僵硬地看向小猫,小面包已经打完了滚,一反常态地弓着背缩在沙发一角,警惕地瞪着他,炸成了一团小刺猬。 “抱歉,我……”荒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小面包解释,怎么解释都很尴尬,原本只是想为小猫缓解发情期的痛苦,却发生了大乌龙。也许别的主人并不需要跟小猫讲道理,但荒一直把他的小猫当作和自己平等的存在。 荒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摸摸小面包,却破天荒地被哈了。 “……我不是变态。”最后他只能这样苍白无力地辩解。 - SUSANOO先生并不愿意听荒先生的解释,突然被抓去开苞对于一只励志成为猛男的小公猫来说显然是个十分重大的打击,况且它的表现丝毫不贞洁烈喵,这个坎很难跨得过去——也许后者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家里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小面包在刻意地躲人,猫想藏起来时,主人很难找到它的踪迹。荒回家时门口不再有喵喵叫的小猫和摆放整齐的拖鞋,他的大腿和被窝也失去了猫猫的宠幸。之前那么粘人的小猫咪突然抛弃了主人,一人一猫仿佛成了不相干的室友,即便是情绪十分稳定的荒先生也体味到了巨大的失落。 荒感到愧疚,连蒸了好几天鱼向小面包赔礼,小猫没有再跑来监工,荒把鱼放在餐桌上,自己躲去书房,小猫倒是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 小猫食欲恢复让荒升起些许欣慰。过了一周,也许是终于克服了被爆菊的羞愤,也许是看在鱼的面子上原谅了主人的鲁莽,小面包终于带着拖鞋出现在了门口。 它安静了许多,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热情地迎上来,而是端庄地踞坐在玄关,荒先生蹲下身,严肃地向小猫道歉:“对不起,之前冒犯了你,你愿意原谅我吗?” 小猫沉默地注视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一只前爪:“喵。” 荒郑重地接住了这只原谅之爪:“谢谢你,我不会再这么做了。” 小面包将另一只前爪也放进他手里,示意他把自己抱起来,荒按照指示抱起小猫,扛在肩头,一人一猫的感情这才算是修复了。 - 感情修复之后一切都恢复了往常,小面包还是照样光顾荒先生的大腿和胸肌,晚上睡觉也回到了荒先生的被窝,只是变得矜持了许多,没有那么爱撒娇了,也不再缠着主人让拍屁股。 荒先生有些苦恼,小猫下一次发情期怎么办呢?绝育当然是个好选择,但他刚刚跟小面包和好,可不敢提出这个。 然而很快他就不用再苦恼这件事了。 某天清晨,荒一睁眼,怀里多了一个人。是个金发美人,顶着一对猫耳,光着身子,腰很细,一双长腿跟他缠在一起。 荒把他晃醒:“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男人迷迷糊糊地喵了一声,睁开眼,眼眸是如同琥珀和蜂蜜一样澄澈的金色:“我不是每天都睡在这里吗?” 但荒不信:“你不是我家猫,它没有这么长的腿。” 男人瞬间清醒,一双猫眼瞪得溜圆:“我腿明明很长!” “呵。”荒冷笑了一声。 荒睡眠质量不算差,但向来浅眠,这么大一个青年男性钻进他的被窝,他绝不可能毫无所觉。小面包不翼而飞,眼前这个男人的瞳孔形状跟小面包一模一样,头上的猫耳一抖一抖,看起来也不像假货。排除一切不可能的选项,剩下的可能性就算看起来再离谱,也是真的。 “变回去。”荒说出了冷酷无情的猫奴发言。 “我不。”他的猫也一如既往地我行我素。 - “我名为须佐之男。”猫耳男子穿上了荒的衣物,在床上正襟危坐,他的身形比荒纤细,身高却没有矮多少,荒的衬衫只能堪堪盖住他的臀部,长长的猫尾不便穿裤子,他裸着一双长腿,只用尾巴遮住重点部位,这让画面看起来多少有点少儿不宜,“你竟然巧合地猜中了我的本名,这或许也是一种缘分。” 荒难以适应,眼前人的风格跟他的小猫差别也太大了,性感在可爱面前一文不值:“我并不想要这种缘分。” “我的本体乃是一只黄金神兽,被封了神力,以幼年形态来人间参加试炼,成年后才能破除禁制恢复人形。你救了我,按照规矩我本应该在化形之后报答你,我武力尚可,法术也学得不赖,你有什么愿望,我都可以努力为你实现。”须佐之男顿了顿,“但既然已经发生夫妻之实,那么我就只好以身相许了。” 荒严词拒绝:“我不需要你的报答,更不需要荒诞的以身相许。况且用棉签帮助一只猫度过发情期并不能称为夫妻之实。” “我之前不是发情期。”须佐之男面无表情地说,“只是即将成年的那几天封印开始松动,比较烦躁而已。幼年形态下我的心智也会受限,难免会被本能影响。”然后就被棉签透了。 须佐之男是和小面包完全不同类型的长相,看起来的确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稚气,但跟软萌毫无关系,面无表情的时候甚至显得锋锐又冷淡。荒审视着他,他也毫不示弱地和荒对视。 “你还摸过我的睾丸,很多次。”须佐之男指控。 “……”荒百口莫辩,毕竟这的确是他做过的事情,一只小猫朝你撅屁股的时候真的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对那两个圆圆毛毛的小铃铛动手。 “你要始乱终弃吗?”猫终究是猫,擅长理直气壮地先发制人。 “……”对于之前发生的事荒的确是有几分理亏的,但他自认是个独身主义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突然被一只猫强制包办婚姻,“我对婚配不感兴趣,一名配偶能够提供的情绪价值远不如一只猫,如果你想报恩,就变回去,我会对你负责。” “我现在力量不稳定,耳朵尾巴都收不起来,更变不了形。”他的猫是个轴脾气,认定了什么事情就一定要做到,须佐之男蹭蹭几下就蹿到了荒的面前,一脸坚定,“我们神兽的规矩是有恩必报,欠人因果会有损修行。你不会吃亏的,我精通家政,将是一名非常称职的配偶。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会在报答完你的恩情之后离开。” 荒熟知这只猫的脾气,连忙抬手阻止他继续靠近,迅速投降:“停,你已经不是猫了,别往我身上贴。你想报恩就报恩,但重申一句,我不需要配偶,你也不用做我的配偶,请和我保持距离,作为普通朋友同样也可以报恩。” 金色的猫眼转了转,“好吧,你如果害羞的话,我会暂时尊重你的想法。” “……请一直尊重下去。”荒无力地抗辩。 - 猫真的很擅长得寸进尺。荒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作为一名对冗余社交敬谢不敏的独居男性,他的公寓里只设了一个卧室,只有一张大床。他提出要把健身房改成客卧,遭到了健身爱好者须佐之男的激烈抗议。 须佐之男当天晚上抱着枕头和被子,像之前还是小面包时一样,理直气壮地占据了床榻的另一半。 “我睡觉认床,之前可以一起睡,现在为什么不可以?知道你害羞,我都不跟你睡一个被窝了,我们都是男性,正儿八经地睡觉,能有什么不方便?”须佐之男如是说。 荒只好投降,可能他孤傲的底线早就在对小面包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里消磨殆尽了。在猫的眼里没有什么不可跨越的雷池,只有不停试探底线打破底线。 须佐之男的睡姿还和以前一样,安分地蜷缩在枕边,卷着他自己的被窝,很快就睡着了,他乖巧的睡相让荒有些惦记之前抱着小猫睡觉的触感。毕竟明天还要上班,荒叹了口气,在毫无实感的荒诞心情里进入了梦乡。 - 捡来的生物突然变成贤惠美人以身相许,是一个从古至今都长盛不衰的男性幻想。博览群书的荒从小见过很多个变体版本的这类神话传说和文艺作品,从未设想过这种事竟然真的会发生在他身上。 荒曾经对这种意yin嗤之以鼻,然而真的体验了这样的生活,才明白每一个长盛不衰的幻想都寄托着人类共同的向往。 须佐之男作为猫的时候看起来就很矜贵,化成人形之后更是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然而他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精通家政,不知道他们神兽和妖精是不是有什么以身相许培训班,并且花嫁修行的教程还停留在上个世纪没有解放思想与时俱进,又或者他自己就是对做人老婆乐在其中,总之他贤惠到堪比大和抚子。 小面包向来比荒起得早,以前荒起床第一件事是给猫放饭,现在他睁眼时,猫就已经在厨房哼着歌给他做饭了。荒先生以前的早餐是一成不变的吐司煎蛋和黑咖啡,现在的早餐是开盲盒,须佐之男热爱烹饪,每天都会搞出新花样。 荒先生去上班时,小面包都会亦步亦趋地送他到门口,小猫咪粘人是一件很让人心情愉悦的事,荒在出门之前,还会把小猫抱起来摸摸头。须佐之男理所当然地延续了这个习惯并且更上一层楼,像个大和抚子似的提着精心制作的便当盒送荒先生出门,把便当盒交给荒先生之后,还会问他:“要抱一下吗?” 荒先生第一次接受这种待遇时,接过便当盒的手都是僵硬的,也没有和须佐之男拥抱,几乎是落荒而逃。须佐之男锲而不舍地询问,荒终于没能抵挡得住,抱了抱他,于是这就成为了定番。 荒先生回家时,须佐之男也像还是小猫时那样,只要听到开门的声音,无论在做什么,都会跑到玄关迎接他。不同的是小猫只能帮他摆摆拖鞋,而须佐之男却会开心地接过他的公文包,帮他解开领带挂起外套,荒试图阻拦,但须佐之男显然把这个程序当成了自己报恩的一环,兢兢业业地履行。 猫和人是不一样的,荒不敢看须佐之男认真解领带的脸,只能侧过头去盯着玄关柜上的装饰画,却发现康定斯基底下多了一排成双成对的毛毡小猫。 “深蓝色的小猫是你,你也很像猫哦。”须佐之男笑着说。 荒以前对于生活质量虽然有要求,但也追求一切从简,而小面包显然是只很有生活情调的小猫,他会用荒给他买的小玩具装饰自己用来晒太阳的猫窝,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垒起来的弹力球上,半透明球体闪闪发亮,仿佛一堆宝石。 须佐之男也是这样,化为人形之后他发挥的空间更大了。荒给了他网购账号,家里多了很多零零碎碎的装饰物,明明布局没有任何改变,风格却天翻地覆。这些改造每天都在发生,今天多一块地毯,明天多一个花瓶,后天多几个抱枕,换了面窗帘,每天变化一点点,潜移默化中,原本冰冷简洁高效的室内已经变成了截然不同的模样。温馨,舒适,美好,处处都有生活的气息,是无数人梦想中家的样子。 回家时屋里有灯,有人在门口等着自己,饭菜在桌上,香味飘到了玄关。 “很可爱。”荒说。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荒曾经自认意志坚定铁石心肠,但猫这种生物实在是太狡猾了,败北只有0次和无数次。也许当他没能拒绝须佐之男的强行以身相许,或者更早一些,当他出于恻隐捡回一只碰瓷小猫时,就已经注定了要被这只猫驯服。 某种意义上也许猫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只要他们想,他们可以征服整个世界。 这是多么甜蜜,多么让人无法逃脱的一个陷阱呀,做猫时他乖巧伶俐娇憨可爱,做人时他温柔体贴又光芒万丈。荒清醒地感知到自己如何一天天沦陷,他不是个容易头脑发热的人,事实上,他极少被情绪cao控,理性到常常被人误以为不通人情。 同事都猜测他恋爱了,更有甚者以为他已经闪婚,不仅是因为每天都变花样的便当,还因为他身上怎么也掩藏不住的幸福感。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拒绝的,他也并没有那么不擅长拒绝,每一次佯作让步的接受,都不只是心软,更是心动之下的节节败退。喜悦是清晰的,心脏上蔓延的甜蜜是清晰的,患得患失的酸楚也是清晰的。 他读过那么多报恩的故事,有的圆满有的惨淡,无心的相救为何能成就姻缘?是真情,抑或只是偿还恩义的修行? “报完恩了,你就要离开吗?”荒突然问道。 “对呀,不过我这是以身相许,只要你不提出分手,我就会一直陪着你。”须佐之男紧张得变成了飞机耳,“我最近没有犯什么错吧?可不可以不要分手?” “为什么不想分手?”荒注视着他,神色莫测。 “你不喜欢我吗?你明明很喜欢我。”须佐之男急了,猫的思维很纯粹,从不绕弯子,“我也喜欢你,为什么要分手?” 荒宕机了,想法复杂的理性派接不来这样的重磅直球。 “互相喜欢就应该做一辈子的伴侣,你要始乱终弃吗?”猫又开始讲他的歪理。 “不分手。”荒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他实在说不出话来,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荒先生紧紧抱住了他的爱人,脑子里茫茫的,本能地说:“等你的身份办理下来,我们就去结婚。” 须佐之男腾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好呀。不过得先吃晚饭,菜要凉了。” END? 番外: “我怀孕了。”须佐之男拿出一根显示为两道杠的验孕棒。 “虽然广义上我们的确发生过性行为,但一根棉签并不具备授精功能。”喜当爹的荒震惊之下仍然指出了事情的关键点。 “是假孕。”须佐之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