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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n其实很少参加这种带有些许政治意味的场合,他的工作和身份也不能说得上和这种不能说的关系有些多大的渊源。宴会的主角也不是他,他和大部分人一样,戴着各色的面具客套着。有人夸赞他年轻有为,成为了国米俱乐部史上最年轻的主席,也有人调侃他怎么到现在都还是孤身一人。他端着酒杯有些心不在焉,但又得体地回应着,眼神穿过人群投向不远处聚光灯下的大厅。一架九尺施坦威摆放在那里,那位久负盛名的钢琴家正坐在那里,上了九位数保险的双手灵巧地奏出一曲曲他听不懂但也为之有些许触动的乐章。 Steven曾在各种社交媒体上见到过这位钢琴家,知道他的名字,也看到过有许多人给他安上过带有不明意味的称呼,什么红曲/八音盒,赞歌/金丝雀之类的,其原因估计还是钢琴家和政治的渊源颇深。今天难得一见本人,他比镜头下的样子更好看。Steven心里想着。晚宴很快接近尾声,琴声也渐渐停息,有人在台下大喊着bravo,Steven也跟着鼓起了掌。那位气质不凡的钢琴家优雅地扶着琴深深鞠了一躬,恍惚间Steven觉得他似乎是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他走下台,马上被几个晚宴上的重要人物拥着去了另外一个房间里。Steven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些人后续还要会谈些什么,他并不感兴趣,决定早些离去,却又忍不住朝着钢琴家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扇房间的门重重地合上,掩盖住了一切。 过了两天,Steven在微博热搜上看到了某著名化妆品牌的大秀返图,他随意地点进去浏览了一下,却被钢琴家的名字吸引住了目光。他把那几张活动图来会看了看,感觉出了奇怪的地方。图上的钢琴家面容很是憔悴,和前两天宴会上弹琴的模样判若两人——他的面色惨白,一双下垂眼绯红一片,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像是一根随时都有可能会崩断的弦。Steven不知道钢琴家经历了什么,也许他是生病了。他突然间生出几分心疼来,这种感觉他很少有,不过想来,人对于美丽的事物遭受磨难难免都会产生怜悯,这是一种人之常情。 事情的真相,他很快就知道了。 一个多月后,他又一次因为工作关系被迫出席了一次宴会,同时到场的还有部分外宾。钢琴家在完成演奏后也来到了宴会的主桌,Steven的目光一直忍不住追随着他,直到宴会尾声时,当他发现有人在钢琴家的酒杯里下了些东西的时候,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等他想起来要阻止的时候,钢琴家像是毫不知情一般,闭着眼睛,已经把杯中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Steven想要走上前去提醒他,却发现钢琴家睁开了被酒意逼得有些泛红的双眼,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便起身和那些重要人物一起离席了。Steven仿佛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浓的化不开的悲哀。他感觉他好像猜到了些什么,却又有些难以置信。后面的事情便不是他所能干涉的。Steven在附近呆了很久,终于等到那些人出来,停在门口的车一辆辆开走,始终没有看到钢琴家的身影。Steven重新回到了宴会的现场,除了几位正在打扫卫生的保洁员,大厅里便再也没有其他人。当他终于找到那个房间时,还没有走进去,他似乎就能感受到空气里还隐约弥漫着情欲的味道。 他轻轻地推开了门。 Steven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当时的心情。现在他正开着车在回家的路上,并拨通了私人医生的电话。李希熙身上披着Steven的外套,半昏半睡地靠在后座上,浑身上下布满了青紫的掐痕,额头guntang,已经发起了高烧。他的嘴角被咬破了,泪痕和血迹混合在一起已经凝固,身下难以启齿的部位红肿不堪,含不住的jingye还在缓缓地流出来。 半个小时前,Steven推门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李希熙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赤裸着身体躺在地上,演奏时那身得体的燕尾服早就不知道丢到了哪去。地毯早已湿了大片。甚至在Steven到来的时候,钢琴家的花xue里都还插着一个开到最大频率的震动棒。身体的主人双目紧闭,早已昏死过去,却还是随着不停歇的快感微微颤抖着。当他将那个还在工作的玩具拿开时,一大滩液体便失禁般地涌了出来。Steven在震惊之余又想着救人要紧,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抱着人从大厅的另一侧离去,原本打算打电话给医院,最后还是决定打给了家里的私人医生,嘴一向都很严。 李希熙醒来的时候迷茫了好一会,他试着动了动,发现他的女xue已经肿了,浑身上下都疼得不行。额头还有些发烫,他撑着沉重的眼皮努力看清自己现在的处境。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房间的主人似乎很爱足球,还在屋里贴上了国际米兰的海报。当他的大脑还未完全理解眼前的这一切时,Steven正好推门进来,手上还拿着退热贴,发现李希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 李希熙也认得他,他混沌的脑子里拼凑起对眼前人的零碎印象,隐约记起了这位好像是某集团的少东家。两个人都诡异的保持着沉默,谁也不知道该先说些什么。说句实话,不该看的也都看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也都知道了。最终Steven率先打破了沉默,给他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然后补充到:“你还没有完全退烧,再贴一副躺一会吧,我喊人送点热水上来。” 李希熙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选择躺了回去,任由Steven给他贴上退热贴。李希熙扯过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内心五味杂陈,闷闷地地说了一句,谢谢你。旋即他又想起来一件有些难以启齿的事来,也顾不上脸面了,喊住了Steven,问他能不能拜托私人医生给他带点避孕药上来,Steven愣了一下,回答说好。 “你这样子……有多久了”Steven问他。 李希熙的思绪因为这个问题而飘得很远。他想起了千禧年,十八岁的自己,刚成年没几天就拿到了国际钢琴比赛的金奖,一举成名。他的成人礼,也是他的庆功宴。他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到了宴会的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或者说喝了什么。老师和师姐都不在身边,有许多双不怀好意的手摸上他年轻的躯体,一双双眼睛注视着他燕尾服下的身体和隐藏多年的秘密。他的处子血也许就是在这个时候落下的。三个月后,他发现自己开始呕吐,疲惫,他有了预感,去小诊所买了试纸,刺目的两条红杠灼痛了他的眼睛。到后来,那个还未成型的胚胎是怎么离开他的身体的,他也记不太清了,只有从下体涌出的鲜血,被染成红色的床单,和小腹的坠痛,以及挥之不去的恐惧,一直没能从十八岁的记忆里抹去。 回国发展什么的,他本以为自己可以逃出深渊,却只不过是变成了另外一群人的玩物而已。 很多年了。李希熙回答道。 曾经有权威媒体称他为国家的名片,只不过大部分人谁也不曾想到这张名片真正的作用是什么。他像是一个精致的瓷器一般,乖巧地接受着所有不明意味的目光。但这个瓷器并没有被安全的摆放在博物馆里,而是放在了许多人触手可及的地方。 这是Steven和李希熙的第一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