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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回了什么？” “我、我，我跑了。”陈景倔强地笑笑，“跑到半路反应过来了，高兴得找不着北，又兴奋地跑回去了。” “然后呢。” “又跑了。在透过门缝影影绰绰看到她模糊身影后，我跑你这来了。” “你可真是有出息啊，三殿下。”盛窈窈咬牙切齿，“你跑什么啊。” “我就是觉得，她可能没喜欢我。” “这有什么关系？” “jiejie，这怎么会没有关系啊。”陈景说话很着急，“在不喜欢对方的情况下问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你觉得这是要干什么？” “哦～—”盛窈窈回过味来了，“很有可能是要表示自己受到困扰，要拒绝，而且要你管一管瞎起哄的人。这种事庄榕干过，谢秉也干过。” “我也干过。” “那你有什么打算？” “做梦吧。” “？？”盛窈窈满脸困惑，“不理解，但祝福你。” “陈景。”在陈景垂头丧气要离开时，盛窈窈叫住了他，“人不是珠宝首饰，能做出一模一样的。也不是古玩字画，能仿制到以假乱真。人就是人，错过了就没了。我一向觉得，在博得喜欢的人的欢心上，耍点手段没什么。即使是强扭的瓜，也比没有好。” “……”盛窈窈说，“张嫩雪要的药，我给她了。明天午后，双月楼天字一号房，庄榕会引大家去。” …… “贺知微的孩子夭折了，没活过三岁。”陈景沉沉一叹，“张嫩雪现在一病不起。” “噢。真可怜。叫内务府送点药材去吧。”李宣寐放下笔，目光从奏折上移开，深思，“说来，张嫩雪丧夫，我也有责任。” “你有什么责任？你哪里有责任？他站错队，还先对你起了杀心，成王败寇，谁是干净的？给他封侯已经很给面子了。”陈景将手上的长兰叶一甩，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还念着他？” “你怎么还吃一个死人的醋。”李宣寐笑笑，“只是感慨一句世事无常。相知相近二十年的人吵了一架后再也没有和好过。” “我不是故意的。”陈景从身后抱住她，头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只是我总觉得那夜是我乘虚而入，你没有那么情愿。” “…”李宣寐在奏折上留下漂亮的一行字，她说，“没有的事。” “真的吗？”陈景说着，手已经开始作乱。 “好痒。”李宣寐告饶，推开他，“现在不行，办公呢。” “我也是公，你办我吧。”陈景亲吻她的后颈，扯开她的衣带。 …… 这次刘良把他叫醒时，陈景没那么生气。 他呆在原地。今晚…可以乘虚而入吗。 是这样吗。 “我还以为你这出戏也是要给李宣寐看的。” “陛下突然召李宣寐入宫，她现在在御书房。”庄榕抖抖肩，将落叶扫去，“好像陛下还是认为适合战前大举收购粮食的是李家。” “今早姜志那边收网了，大理寺已经开始审了。李宣寐明天就走。”庄榕说，“若贺知微能在这种情况与李宣寐重修旧好。我必死心塌地追随他。” “为什么你这么针对贺知微？” “我对贺知微没有意见。但我想让李宣寐成为三皇子妃。”庄榕微笑着说，“圣上和太子听不进去一点他们不想听的消息。不到二十年里百官换了一半，不是死了就是流放。没人受得了了。李宣寐做事合宜，恩威并施，而你，基本什么都会听她的。你俩在一起，剩下的一半百官，包括我，才有活路。” “圣上和太子都杀疯了，再让我杀，我也要疯了。”庄榕依旧笑着，“实话告诉你，太平会是由那些被圣上灭门的所谓的余孽组织起来的。” “你怎么知道。” “李家早摸清楚太平会了，在圣上面前表现得委屈无能，就是为了撇清关系。她说的没错，杀几个贪官，将蒙蔽圣听的责任推到他们身上，再给予必要的安抚和照顾，此事永绝后患，还能让对方死心塌地。”庄榕说，“可这话是不能传到圣上耳朵去的，因为他不可能接受自己错杀了，也不可能接受自己是个神志不清的杀人魔的事实。他只觉得总有刁民想害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到尽善尽美了还是有那么多人挑刺。” 所以太平会是受压迫的地方百姓受所谓的余孽鼓舞起来反对陈鸿波的组织，它反的不是南国，是陈鸿波。陈鸿波一死，‘余孽’的气差不多消了，但组织起来的百姓还没有被安置。 难怪说敌意的源头说不清。难怪说和庄榕提过却没有用。 “好戏就要开场了。不要辜负我的对你的信任。殿下。”庄榕低垂着脑袋，喃喃道，“我现在和疯了也差不多了。我真挺想当个好人的其实。” 李宣寐出现的时机堪称完美。 “宣宣。去哪？” “找贺知微。”李宣寐的脸色很难看。 “贺公子在天字一号房。”路过的小厮恭敬地说。 房门口守着一位小侍女，一见到他们就慌张地压低声音喊小姐，见没有反应后跺跺脚，硬着头皮上前迎接。 “你怎么在这，你家小姐呢？”盛窈窈问。 “小姐…小姐…”侍女半天说不出句话来。 “贺知微在里面吗？” “贺公子…不在。不在不在。”侍女疯狂摇头。每个颤抖的音都写满心虚。 “你家小姐是谁？” “张…张嫩雪。” “张。是户部侍郎张氏，温都府尹张氏，还是大理寺少卿章氏，” “户部侍郎…” “户…”李宣寐气笑了。她回眸看了一眼身后众人，稍微合计了一下。 “惹得起。”李宣寐在得出结论的同时，将大门踢开。 贺知微和张嫩雪的衣服都还只脱了外衫，明显什么都没有发生。张嫩雪尖叫着往被子里缩，还将衣服往下扯了扯，若隐若现露出白皙的肩膀，一下让情况变得相当暧昧。贺知微的脸很红，有不正常的迷离。 李宣寐端起鱼缸，连水带鱼泼了贺知微一脸。她语速很快，相当愤慨地说些什么。贺知微一开始只是又短又快地回一两句，最后也互不相让，开始争辩起来。 似乎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贺知微愣住了，冷笑一声后，没有再说话。 李宣寐走了。 贺知微也走了。 大家都听不懂他们之间的谈话。庄榕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