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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聚会,但只有咱俩

    

生日聚会,但只有咱俩



    沈莫不记得陈亦桥在电话里让她几点去,但她也没在意,反正她去陈亦桥家里向来很随意,陈亦桥也不是什么守时的人。

    打车到了陈亦桥小区,沈莫坐电梯上楼,敲了敲他家门。

    跟沈莫和徐清落这种一般有钱的家里不同,陈亦桥家里特别有钱。虽然沈莫在学校能从他为人大方看出大概,但第一次到他家还是被震惊了。

    虽然沈莫已经去过陈亦桥家里好几次了,但是时隔几年,如今的沈莫罕见地有些紧张。

    没过一会儿陈亦桥就来开门了,他还是平时的打扮,让沈莫怀疑到底是不是他过生日。

    倒是陈亦桥,看见沈莫脖子上挂着的绷带,大惊失色地抓着她,跟见鬼一样叫道:“你胳膊咋搞得!?”

    沈莫朝他瞪了一眼,用比他还大的声音喊道:“你小点声!吵死人了!”

    陈亦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忙把她拉进来给她找拖鞋。

    “谢谢…我手腕不小心扭到了,已经没什么事儿了。”沈莫低头一边穿拖鞋一边说道。

    “哦哦,那就好,你小心一点。”陈亦桥从来都是沈莫说什么他信什么。

    “送你的礼物。”

    沈莫掏出兜里的巧克力递给他。

    “我天!你咋知道我爱吃这个巧克力!我前几天还准备自己买呢。”

    陈亦桥看起来真的很高兴,沈莫觉得他的快乐纯粹到令人嫉妒的地步。

    “那当然,我料事如神…喂,你过生日不会就咱俩吧?”沈莫看着空荡荡的房子,试探地问道。

    “…目前来说是这样的。”陈亦桥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头。

    沈莫以为陈亦桥这话的意思是还邀请了别人但他们都没来,于是义愤填膺地说道:“他们都没来?你都给谁打电话了?我看谁不来?”

    沈莫的生气并不是没有原因,毕竟高中的时候陈亦桥对周围的朋友都很好,小到平时请客吃饭,大到送他们各种游戏装备,陈亦桥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陈亦桥看出是沈莫误会了,赶忙解释道:“不是…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此话一出,两人面面相觑,沈莫也由气愤转为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她不敢相信自己在陈亦桥心里是如此特殊的存在。

    沈莫笑得陈亦桥心里发毛,赶紧转移话题:“我没想到你来这么早,菜刚送过来还都在打包盒里呢。”

    沈莫十分阔气地大手一挥,“这么见外干嘛,直接用打包盒吃就行了,也省得洗碗了。”

    于是两人忙活着把蛋糕和饭菜端上桌,看起来也挺像回事的。

    “我说…就咱俩人,你点八个菜…”

    沈莫看着一桌的菜,心想着这菜量够她吃三四天了。

    “怕你吃不饱。”

    “…小心我打你哦。”

    两人聊着不着边际的话,沈莫给陈亦桥唱了生日歌,陈亦桥十分虔诚地许了愿,两人就像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

    “你要不要也许个愿?”

    陈亦桥问道,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烛光中显得十分明亮。

    “啊?”沈莫被陈亦桥跳脱的脑回路搞得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要不要也许个愿?”

    “这能行吗?”沈莫担心的语气好像陈亦桥问的不是许愿这么简单的事情,而是“我分你五十万你要不要”。

    “这有啥,又没人规定只能有一个人许愿…应该没人规定吧?”陈亦桥无所谓地说。

    “我不知道,万一有什么掌管许愿的神仙…我们这样岂不是违反了规定?”沈莫真的在认真分析。

    “没关系,我可以许三个愿望,我分你一个。”陈亦桥对人向来慷慨。

    “…那我就不客气了。”

    沈莫小心翼翼地调整了那只挂在胸前的手,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这一刻,她的内心无比安静和满足,不论许什么愿望似乎都不再重要了。

    几秒钟过后,沈莫睁开了眼睛,撞上了陈亦桥黑亮的眼睛,他漆黑的瞳孔中闪烁着蜡烛的焰火,让沈莫仿佛置身熊熊烈火。

    “…我许好了。”沈莫望着陈亦桥灼灼的目光有些失神。

    “那我就吹蜡烛了!”

    随着蜡烛尽数熄灭,陈亦桥眼中的火光也随之消失,但他的眼神依旧明亮。

    沈莫这时好像才回过神来,起身去开灯。

    温暖的灯光倾泻而下,陈亦桥带着滑稽的生日帽,正歪着头把蛋糕上的蜡烛一根一根拔下来。

    看着这样的场景,沈莫突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她几乎要冲过去捧着陈亦桥的脸吧唧亲一口,然后说出那句在她心里默念了无数遍的“我好喜欢你”。

    从前有过无数次机会可以说出这句话,沈莫也无数次把这句话咽了回去。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个胆小懦弱的人,但唯独在这件事上她犹豫了六年。

    她始终把自己不明说的原因归结为陈亦桥——“如果他也喜欢我的话,他会知道我也喜欢他”。

    这么多年来,她好像被困在了自己所设的陷阱中,她越不愿意明说,越要找出陈亦桥不喜欢自己的证据,她自己越是痛苦。

    仿佛再往前走一步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沈莫死守着那条看不见的界限,虽然还留有一丝气息,但她的心早就死去了不知多少遍。

    “沈莫,快点过来啊!”

    陈亦桥已经把蛋糕上所有的蜡烛拿下来放在一边,正冲沈莫招手催促她吃饭。

    沈莫胡乱收拾好满脑子的思绪,神色如常地坐在陈亦桥对面,仿佛刚刚汹涌的情感从没出现过。

    两人已经好几年没见,更别说这样单独坐在一起。但他们似乎并不觉得陌生,好像这和高中时某个平常的周末并没有什不同。

    他们聊了很多,从高中的往事到如今的现状。

    当陈亦桥问起沈莫的大学生活时,沈莫本想跟他吐槽法学的课程如何难、考试如何痛苦,但一想到这一切努力都随着周承举报沈家文即将沦为无意义的泡沫,最终还是吸了吸鼻子,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句“得过且过吧。”

    沈莫不愿让陈亦桥看出自己的失意,转而问他今后如何打算,果然立刻陈亦桥化作一只苦瓜仰天长啸:“啊我要到我爸公司实习,可是我根本什么都不会啊!”

    这倒提醒了沈莫——这或许是两人最后一次这样坐在一起吃饭聊天了。

    “他确实是不喜欢我的,不然怎么会连留在这里的努力都不愿做。”

    沈莫很高兴,她又找了一条陈亦桥不喜欢自己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