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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城?师父一定会收留你的。”雷擎走到小毅身边,蹲下身对他说道。 不曾想,小毅却坚定地摇摇头:“我要留在驿城,这是我的家,若是连我也走了,驿城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那驿城就没有以后了。何况,爹娘和大家都在这里,我想陪着他们。” 不过十岁的一个孩子,居然能有这样的想法,竟有勇气与魄力抗拒一切孤寂与恐惧,愿意独自一人留守这座空城,需要多大的决心?多大的信念? 黎宥不知道。 但,可以知道的是,那一夜的变故,半年的经历,让这个孩子一下子长大了,他决意凭自己一人之力守着驿城,看烟断火绝,观漫天黄沙。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驿城会变为原来的那个驿城,那个封闭的、鲜有人来往的驿城。 众人回到沧笙城的时候,正是夜半时分,远远便看到雷晋晟站在门口,似是已经等了他们很久。 看到他,雷擎哽咽着唤了一声“师父”,颤颤巍巍地从纳无戒中取出了装着雷侱和莫岑笙骨灰的白色陶瓷罐子。 雷晋晟沉默地盯着罐子看了半晌,慢慢伸手将它接了过来,抱在怀中,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摩挲几下,嘴唇蠕动着,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黎宥离得不远,却听不出他说了什么,但雷晋晟的丧子之痛是瞒不住的,只见他就这么抱着罐子转身走开了,渐远的背影瞬间苍老了许多,全然没了昔日的豪爽与豁达。 莫岑笙为情所困,雷侱为情所困,一人失了现实,一人失了理智。 杀了一城人,封了一座城,只为你一人。 情之所起,情之所归,皆是爱。 凶手已死,灭林之灾已经是尘归尘、土归土了,一切好像都解决了,但又好像没有解决。 突然出现的猫又夺走了雷侱的金丹,不知踪迹。 那只猫会是从栢棠村逃走的那只吗? 若是,为何它会出现在距栢棠村甚远的驿城呢?又怎么会是在雷侱身上呢?而雷侱,并不像是被猫又附身的,反倒像是与它共生。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那个将雷侱带出驿城,还曾出现在沧笙城的鬼修又是谁?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预示着,接下来,还没完。 于雷侱与莫岑笙,不求生生世世,一生一世一双人,足矣。 于林南和此方彼方,家仇已了,无息城便是归宿。 “宿命,执念。”简言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黎宥转过头,望着简言之近在咫尺的脸庞。 月光下,简言之素来平静无波的脸看着比往日清冷了不少,但那双与他对视的淡蓝色眼眸却美得不像话,其中流转着点点微光,似淡漠无言,又欲道尽千言万语,黎宥只觉左胸口触电般闪过一阵莫名的悸动。 我家三师兄,怎么看着越来越帅了…… 第30章 为情所困(雷侱) 和他的相遇,是在驿城的一条小巷子里。 “师兄,你看,那里倒了个人!”雷擎拉住我,指着小巷急急喊道。 我扭过头,昏暗的小巷子里,一抹素白的身影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心中一惊,我连忙跑了过去,蹲下身,伸手轻轻推了推那人,唤道:“公子,公子......” 那人没有任何回应,脉搏微弱,呼吸也极细微,好像随时就要断气了。 我将人从地上抱起,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轻,我的力气用过了,反倒踉跄了一下。抱在手里的这个人,真的瘦得不可思议,浑身上下好像只剩下骨头了,抱着他跑起来总觉得有点儿咯得慌。 “大夫,他怎么样?”我皱眉问向那个在看到怀里这人时就一脸不耐烦的大夫。 大夫只是扫了他一眼,便甚是随意地开了张方子递给身边的徒弟,说:“今日死不了,明日就不好说了。” 雷擎对这话十分不满,语气不善地说:“大夫,医者父母心,何出此言?” 被雷擎这么一说,大夫面色一红,正色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位啊,从小就染了妖气,并且无法医治,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一身妖气早已经深入骨髓,指不定哪天就去了。从老夫这儿抓的药,其实也无多大作用,只是给他养养精气、缓口气罢了。” “大夫可知他家在何处?”我抬手阻止了还欲说些什么的雷擎,问道。 “驿城最西处的那栋小木楼。” 小木楼的门虚掩着,雷擎轻轻一推就开了。 粗粗打量了一圈,这木楼从外面看着算是驿城最气派的了,但一迈进门,真是寒酸,虽然该有的都有,但每一样物什都是一看就知道用了许多年的,就连椅子都缺了脚。但起码,很干净,很整洁。 本想把人交给他的家人就离开的,可雷擎寻遍了小木楼的每一处,愣是没发现一个人影。 无奈之下,我只好将人抱上楼,小心安置在床上。 这时,我才打量起这人的样貌。 是个颇为秀气的男人,但看起来是真的病得不轻了,眼底带着青色的痕迹,脸色苍白,就连那薄唇也是发白的,不带一丝血气,脸颊微微凹了下去,一整个人都瘦得脱形了。 我刚站起身想要离开,那人却蓦地睁开了眼,半闭着的眼里带着些迷糊。 “你醒了?身体可有不适?”见状,雷擎探过身子问道。 那人许是被他突然冒出来的脑袋和浑厚的嗓音吓了一跳,眼睛蓦地就瞪大了,一下子就清醒了,指着我和雷擎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你…...们…....打.......打劫吗?” 看他那瑟瑟发抖的样子,活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我笑着尽量放轻了声音,道:“公子觉得你这家里有什么值得我们打劫的吗?” 那人听着愣了愣,眨了眨眼,再开口时,明显带上了哭腔:“那你…...你们,是要劫…...劫…...劫色吗?” “哈哈哈哈…...”雷擎爆笑出声,“这位公子,可真逗!” 我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人,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看着那人眨巴着眼睛,抓着被子一脸茫然地望着我们,我便解释道:“公子在巷子里昏倒了,我和师弟路过,便带公子去了医馆,